“班長大人，我像是那種氣味控的變態嗎？”

東野涼指著自己，看到了她藏在身后的體操服一角。

在島國，日式體操服就是學校的體育運動服。

男生的體操服是簡單的白色純棉圓領T恤，褲子是深藍色的短褲。

女生的體操服，也是T恤式的純棉上衣，同時擁有透氣和吸汗的功能。

下身是很短的紅色燈籠褲，作為上個世紀女性通用服普及于世。

這幾年，不少其他學校的女生體操服款式已經變了，紅色燈籠褲逐漸被普通短褲所驅逐。

這所學校倒還是沿用至今。

東野涼在心中默默認同，對這所學校多了點歸屬感。

“說不定，東野同學另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是嗅覺很靈敏呢？”

羽山直子拿著體操服，手指在布料上無意地輕輕撫摸，然后說道：

“東野同學，應該不是那種……吧？”

“語氣就不能再肯定些嗎？”

東野涼吐槽一句，也有些不確定地回道：

“應……應該不是吧？”

有個事實班長大人確實猜對了。

細細想來，他的嗅覺，似乎是比常人更敏銳些。

或許，已經達到了能通過氣味來分辨誰是誰的程度。

“這句話我應該還給你才對！”

羽山直子瞪了他一眼，聲音大了半分。

兩人視線相撞，空氣陷入沉默。

東野涼轉身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體操服。

這時他想到，這所青井野私立學校的體育課，大部分課時是男女分開上的。

幾個班級的體育課都是在同一時間，然后男生和女生集體各自合并。

有專門的男女體育老師。

學校理事會這樣安排大概是想讓學生的交際圈變廣。

還能杜絕可能出現的教師與學生之間的問題。

這種案件以前就報道過好幾起。

理事會代表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子女身上。

苛刻的工作面試篩查，可篩選不出壞人。

東野涼把自己的柜子合上，把體操服拿在手中，轉身說道：

“好了，玩笑就開到這，去游泳部吧。”

他沒有將剛剛心中所想說出來，等下就會發生的事情，沒必要開口。

羽山直子也把體操服輕輕塞進了挎包里，小跑幾步和他并排走著。

她抬頭看了看東野涼，注意到了他才剛壓下的嘴角。

“發生什么事了嗎？東野同學。”

羽山直子疑惑開口。

“我想到了高興的事情。”

知道被發現后，東野涼也不憋著，把寸止的笑容繼續完成了。

“好可疑，總覺得不會是好事呢。”

“那要看是對誰了。”

羽山直子又看了一會，然后也不再揪著這點不放，沉默片刻，轉換了一個話題：

“東野同學，等、等下把游泳館清理完后，能一起回去嗎？”

聽到班長大人的邀請，東野涼抬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點頭說道：

“這倒是沒問題，是擔心最近的那個在逃兇手嗎？”

現在時間還沒到中午，總不至于完事后天就黑了吧。

“……嗯嗯。”

羽山直子愣了下，下意識點頭，反應過來后急忙回道：

“就是這個原因。”

隨即又側過臉去。

或許是羽山直子轉頭的幅度過大，東野涼這時能看到她隱藏在短發下的耳朵，有點紅紅的。

“天氣是有些熱了，等下要不把游泳館的通風空調設備打開吧？”

“那我問下老師看看。”

羽山直子剛拿出手機，整只手就被他一把握住。

東野涼剛一接觸，就感覺她的手很軟，但是涼涼的，和自己有明顯的溫差。

“這是在為班長大人著想哦，有問題的話責任在我。”

他在說這話時臉上大義凜然，一副能為羽山直子上山下海的語氣。

在確認這件事成功后，東野涼放開了她的手。

羽山直子低頭看了看剛剛被握住的手，然后將手機放回口袋，把那只手背在身后。

“真希望警方能盡快抓到兇手，在今天早上的時候，收到幾份郵件，和朋友安排的活動都取消了。”

“應該會很快吧。”

東野涼點點頭，才一天時間，就發酵成這樣。

看樣子這件事的影響程度與范圍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

二人再次回到室內游泳館。

東野涼以前上游泳課時就注意到過控制臺在哪。

他進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電源合上去，館內響起低沉的嗡嗡聲。

然后他絲滑地跑到邊上一臺立柜式空調前，張開雙手開始享受。

還不太清涼的空調風吹動著的他頭發。

夏季每月的電費還不少，學校里經費這么多，東野涼心想要是能溜進學校的話，還能省下不少。

屬于是連吃帶拿，吃相有些難看。

羽山直子慢慢走了過來，開口道：

“東野同學既然怕熱的話，那怎么不去把頭發簡短些呢。”

東野涼用手壓住劉海，已經沒過眼睛了。

“怕熱的話，當然是選擇不出門啊。”

他說完后，又將劉海掀起，繼續說道：

“本來是準備今天找位托尼老師的，但發現之后頭發留著有用。”

羽山直子發現東野涼把頭發掀起后，之前略顯陰沉的氣質一下子就變了。

略微過長的劉海反而遮蔽了他臉的輪廓，鼻梁挺直，顯得棱角分明。

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看穿他人的想法。

像是有魔法一樣。

“東野同學要是隨便改變一下的話，肯定會受同學們的歡迎的。”

東野涼放下手，開口道：

“引人注目的話，也不一定會是好事吧？”

羽山直子遲疑著點頭，又搖頭，“神崎同學的話，應該只是她性格這樣子，或者只是不想吧。”

東野涼在班級的位置是靠走廊那排的最后一個。

真正坐在王之寶座上的是這位神崎凜同學。

豈止一個人孤立一個班，簡直是孤立了所有人。

“那我性格可能也有些問題吧。”

“倒不是說東野同學不好啦。”

“只是班長大人太溫柔了，要是對所有人都這樣的話，有人可是會誤會的哦。”

“我可不……”

羽山直子說話聲越來越小，東野涼沒看到她的嘴形，只能聽到一半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