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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罪犯也有罪犯的救世主

一直以來,困擾在庫拉索心頭的問題——

她的手上沾滿鮮血,絕對沒法洗白的那種。

一旦被組織拋棄被警察抓住,哪怕聘請妃英里那樣的律師為自己辯護,也一定會敗訴,被判死刑的那種。

只要是朗姆的命令,不管任務目標是好人還是壞人,她都能毫不猶豫的將其殺掉。

那是庫拉索第一次滅門任務,當孩子純真無邪的眼睛望向她時。

在那一刻,她的手第一次在執行任務時顫抖起來。

理智告訴她,放過小孩,就意味著違背朗姆的命令,意味著要冒著被朗姆追殺的巨大風險。但她的心,卻再也無法像以往那樣冷血。

最終,在內心的掙扎與煎熬中,她還是選擇了聽從內心的聲音,放過了那些小孩。

自那以后,這份柔軟如同扎根在心底的種子,不斷生長發芽。它讓庫拉索在無數個夜晚輾轉反側,既為自己違背組織的行為感到恐懼,又為那一絲人性的覺醒感到迷茫。

甚至她萌生出,用自己過目不忘的能力去竊取一些朗姆的把柄,以此為要挾不再執行滅門任務的天真想法。

為什么會做出這些連自己都看不懂的事?

以前庫拉索不懂,現在,她悟了——

心安!一切都是為了心安!

此刻,室內那昏黃的燈光從背后灑下,在光影交錯間,涼宮弦樂的身影被奇妙地勾勒著,將他的輪廓模糊又放大。

庫拉索微微瞇起眼睛,在這迷離的光影中,涼宮弦樂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且高大起來,帶著一種讓她難以言說的壓迫感與神秘感,讓她原本就復雜的心情愈發紊亂。

她們這樣生活在黑暗里的職業殺手,在自己的環境里無人能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卻沒有奮斗的目標,只能渾渾噩噩地活著。

每天循環著接受任務、執行任務的過程……

或許哪天被警察抓住,或許哪天因為身份泄露被琴酒除掉。

殘酷的環境給了他們殘忍的心與遠超警察的業務能力,卻也剝奪了她們除了“活著”以外的目標,讓她們只能在作惡的滿足中消耗自己的時光。

庫拉索能意識到自己在犯罪,甚至會因此感到負罪感。

但是在今天他卻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

【梅洛】

就算同樣是匍匐在臭水溝一樣的酒廠中掙扎著犯罪,但他的眼睛卻仰望著浩瀚的星空,即便成為干部得到朗姆和BOSS的器重也根本無法滿足他,他眼中的遠大目標,庫拉索根本看不透。

梅洛的事跡在組織干部階層是傳開了的,隨機殺死毫不相干的路人,完全就是為了通過考核而殺人,對殺的是什么人漠不關心……絕對是罪犯中的罪犯。

或者說,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是一名罪犯,他可以為了某個自認為崇高的目標毫不留情地犯罪,并且對其他的事漠不關心。仿佛整個世界都圍繞著他那所謂的目標運轉。

在常人眼中,罪犯是沒有明天的,他們的人生早已被黑暗吞噬,未來一片荒蕪。

但此刻,奇妙的是,當梅洛說出“來我身邊吧,我能讓你得到永遠的心安”時。

她的內心深處卻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覺得自己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曙光,得到了久違的救贖。原本渾渾噩噩、毫無希望的生活,突然又有了盼頭,又重新擁有了期望明天的權力。

‘梅洛,是像我這樣的罪犯的救世主啊!’

噗通——噗通——

庫拉索覺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總覺得,要做出渾渾噩噩的人生里第一個清醒的決定,她要為了心安而活。

哪怕未來依舊充滿未知和危險,她也愿意緊緊追隨梅洛,踏上這條充滿未知的道路。

庫拉索的喉嚨有些干澀,還是保有最后的理智:

“我……怎么能相信你?你又有什么能力,讓我得到心安?”

魚兒上鉤了——

涼宮弦樂也不含糊,先是抬手,手指搭在人皮面具的邊緣,沿著臉頰的輪廓,緩緩地將那層偽裝揭開。

微微仰頭摘下美瞳,原本被美瞳改變顏色的眼眸,逐漸恢復成其本來的模樣,深邃的紅瞳就此毫無遮掩地釋放出來。

直到他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庫拉索終于得以清晰地看清他的相貌。剎那間,庫拉索的瞳孔猛地一縮,眼神中瞬間填滿了濃濃的震驚之色。

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庫拉索,幾乎是在瞬間就在自己的記憶殿堂里找到了與這張臉對應的身份。

庫拉索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抑制的驚愕:“你……你是涼宮弦樂!”

“很驚訝嗎?”

“為什么你……原來如此……難怪……”

庫拉索的眼神先是驚愕,再是復雜,最后是釋然。

難怪自己做的事這么容易就露餡了,如果梅洛就是涼宮弦樂的話,倒也不奇怪……以他的權限,在警方內部系統能查到太多東西。

這個世界終究是癲成庫拉索看不懂的樣子了。

涼宮弦樂這樣頻頻在電視機上曝光,擁有光明前景的警察,居然會和她一樣,待在沒有未來的酒廠里當一名隨時可能被清算的罪犯……

人前是正義凜然的偉光正警察,人后是隨機殺人的變態罪犯。

庫拉索心中猛地跳出這樣一個詞匯——“反差”。

男人看見人前貴婦,人后蕩婦的反差女會興奮,反過來女人看見……也是如此。

庫拉索下意識夾緊自己的雙腿,總覺得有什么火熱要噴涌而出。心中不可遏止的生出想要跪倒在涼宮弦樂面前的想法。

這就是她的心安,她想要的救世主!

在確認過身份后,涼宮弦樂重新將偽裝套件換上:“現在相信我有那個能力能讓你心安了吧~庫拉索。”

“我相信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我會為你做事。”庫拉索聲音嘶啞,似在壓抑著心底的興奮。

“既然明白了,現在就進行下一項訓練吧。我看過你的考核報告,再加上剛剛的接觸,發現你的偽裝能力實在有夠遜。”

“眼神太兇狠了,一旦遇到厲害的警察、偵探就會露餡。這怎么為我辦事?我來教你……”

“我現在不想學那些東西。”

庫拉索似乎又重新找回了自信的感覺,說話變得硬氣起來,粉嫩的舌頭舔了舔紅唇:

“比起那些,我現在更想學習槍法,梅洛教官~”

“啊?”

……

“咕~”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手槍……這種手槍用來給初學者練習的話,有些太犯規了吧。”

兩只光著的腳丫腳心對著天花板搖晃著。

庫拉索捂著變紅的臉,似乎是在后悔自己的大膽:“這算是狙擊槍嗎?第一次練槍就要用狙擊槍嗎?好吧,那就拜托梅洛教官教導我狙擊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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