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就這么靜靜對質著，韓刖的眼神從嚴肅到平靜差不多有個十分鐘，沈戥看著時間。
韓刖在張佳煜堅定不動搖的眼神里放棄了詢問張佳熹，這讓沈戥意想不到。
平日里張嘴都能懟死人的人，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嗎？
沈戥壓低了聲音：“這樣真的好嗎？”
好不好韓刖不確定，只是看著張佳煜稚氣中強撐著成熟的氣息，覺得心疼。
韓刖看著張佳煜語氣平靜又認真：“你做的很好了，很棒了。”
一句話讓張佳煜紅了眼，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憋住眼淚沒流下來，笑了笑：“謝謝韓刖哥。”
“不用謝我，你得謝你自己，不是已經準備好了當靶子了嗎？什么時候行動？”韓刖問。
沈戥：？？？什么靶子？
張佳煜回答：“明天我就回學校上課，佳熹那邊我還需要你幫忙。”
韓刖點頭算是同意了。
前半段沈戥聽懂了，后半段就有些云里霧里了，張佳煜什么都沒說，時候成的靶子？
“靶子是什么意思？”沈戥問。
“你還記不記得林悠然說了什么？”韓刖回答。
“林悠然不就是……”等等，沈戥明白了，林悠然找上他們的時候說的是一雙兒女被盯上了。
而張佳煜嘴里說的是只有妹妹，如果兩個人說的都是真的，那只能是張佳煜自己安排的，把自己拉進去當靶子把佳熹換出來。
想明白的沈戥心一沉，這跟直接默認了他和趙可可的死有關系沒什么區別，這種情況下去學校上學，他都不敢想。
“不能這么做？萬一對方手段狠毒出事怎么辦？”沈戥覺得這種手段是不負責任。
韓刖挑眉：“那你是認為佳煜可以看著妹妹出事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能不能讓警方直接介入？”沈戥眉頭緊皺。
“介入？什么理由，有什么證據？沈戥，你是不是得好好的思考一下，如何去做才是對的？”韓刖本不想多管閑事。
無奈接下來沈戥的作用比他還大，他不得不出言提醒了。犯罪不止是見到的殺人放火，還有殺人于無形。
這一點他還不如張家煜見的多。
安安靜靜聽著的張佳煜沒有插話，只是給管家通了電話讓安排幾間客房，招待客人。
沈戥被說的臉是白了又紅：“我就是想不通，沒辦法理解，比如你讓我查案時做的，張佳煜做的。”
“是嗎？”韓刖冷了臉：“誰也沒有逼著你跟著我，不愿意現在就可以走。”
倆人吵了一句，誰也不理誰了，往屋子里一關隔絕了全部。
第二天一大早幾個人在客廳里碰了面，餐桌上韓刖熟練的切著盤中的培根雞蛋，邊說：“今天沈戥跟著佳煜，寸步不離。”
沈戥：……
“音音就陪著佳熹待在家里。”韓刖頭也不抬的說。
一聽自己要留守，張佳熹不愿意了，反駁：“為什么我要留家里，我要跟哥哥一起上學。”
昨天支開她的時候已經很心慌了，今天哥哥就要上學，明擺著他們有什么計劃，就是不愿意帶著她。
張佳煜皺眉：“我只是去學校看看情況，等穩定你再去。”
“我不要。”張佳熹紅了眼眶：“哥哥，你是不是想干什么？我不會拖你后腿的，你帶著我好不好？”
韓刖將手里的刀叉一扔，語氣冷漠：“兩個選擇，乖乖待在家里過幾天去學校上課，要不然把你綁起來。”
沈戥：……
“你這是犯罪。”張佳熹怒道。
“你哥你媽愿意就行。”韓刖挑眉看著林悠然。
林悠然低頭沉默不語，算是默認了。
可氣壞了張佳熹，手中刀叉一放，紅著眼就走了。
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讓人嘆為觀止，余音音嘆息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吃完飯，韓刖沈戥張佳煜坐上保姆車去學校。路上沈戥一直心事重重，他在考慮要不要和王隊說一聲。
找幾個同事守在學校旁邊，有什么事直接出來。
別別扭扭不適合案子推進，也不適合搭檔。在沈戥皺眉再使力一點可以夾死蒼蠅的時候，韓刖忍不住了：“吃蒼蠅了？這么不高興？”
沈戥：……昨天才吵了架，瞪了一眼韓刖：“你才吃蒼蠅了。”
“呵！”韓刖閉上了眼睛：“貴族學校跟你認知里的學校不一樣，小心點。”
“學校還有不一樣的？”沈戥不信，不就是個有錢孩子們上的高中。
張佳煜笑了笑：“沈戥哥別擔心，我的實力還可以，應該不會有什么大事。”
別擔心？實力？還可以？大事？這幾個詞沈戥無論怎么想也聯系不到一起：“能不打啞謎了嗎？直接說清楚。”
“就比如……”張佳煜面容嚴肅：“不要覺得是學生就很安全，她們給的東西不要碰。”
韓刖臉一寒：“你要有作為警察的職業素養。”
沈戥：？？？
這都是什么人教養出來的孩子，說了不打啞謎，還是說的不清不楚的。沈戥心里聽的一知半解，更加膈應了，但還是記在了心里。
答案在半個小時后揭曉，沈戥剛護著張佳煜下車，就被一群不知道名字的女學生圍的水泄不通。
嘴里翻來覆去都是那么幾句：“張少沒事吧？”“佳熹沒事吧？”“我相信不是你們干的。”……等等一些關心的話。
張佳煜保持著微笑，原地站了一分鐘解釋：“謝謝大家的關心，該上課了，還是好好學習比較好。”
被人差點擠到一邊的沈戥感覺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又推到了張佳煜身邊。
往后看，韓刖正借著張佳煜吸引注意力的空檔，做些噤聲手勢慢慢后退。
沈戥點頭：是要分頭行動了。
張佳煜的號召力還是很頂的，他安撫了幾句就把亂糟糟的現場控場了，開始進校門。
進門才是開始，沈戥的警惕心放到了最大化，眼神無意識的繞著以韓佳煜為中心，方圓可以看到的角角落落。
貴族學校實在是太大了，肉眼看看不到頭，放眼看過去還都是古老的歐式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