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荒石村
- 從修繕山河社稷圖開始
- 大白鯊吃紅鯉魚
- 2222字
- 2025-01-23 19:39:21
荒原上,裂谷之中,巨石橫生,一個矮小的身影正拼命疾奔,躲避著身后的追兵。
“追!殺了她!”
“別讓她跑了!”
追兵們身上都穿著鐵甲或木甲,卻是面黃肌瘦,在巨石林中穿梭,跑得很慢。
那矮小身影轉過頭,是一個瘦削的女孩,臉上已有數道傷口,渾身虛弱不堪,她的額間長著一道金色豎瞳紋路。
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十幾個追兵,啐了一口。
“好兇的無面鬼!”
“老頭子怕是兇多吉少......這些凡人被奴役,幫著鬼物!”
“點真的背到家了!”
女孩迅速脫下礙事的厚皮大氅,舌尖狠咬,一口精血吐出。
“石中火,引!”
只見那件大氅被拋向空中,化作一團大火球,裂成火雨落下。
巨石林中,頓時燃起大火,火焰竟呈現淡青色,猶如幽幽鬼火,溫度瞬間升高。
那張瘦削的臉上升起怒意,咬牙瞪了一眼隔著火焰、不敢上前的追兵們。
“等我叫來援兵,蕩平你們裂谷寨!”
“嘭!”
一聲巨響,女孩應聲倒下。
卻見一個身穿木甲的身影出現在她身后,手中握著一把鐵錘。
片刻之后,火焰緩緩消散。
“把她帶回寨子,關起來,獻祭給稚鬼。”
......
一片破敗的村落。
荒無人煙,只剩下路邊的石頭,偶爾出現幾塊殘破的白骨。
“這就是荒石村嗎?”
何羽戴著斗笠,走在村路上。
每家每戶的房門都大開,里面沒有任何動靜,似是早已人去樓空。
難道所有人都搬走了?
在一片殷紅色的土地前,何羽停了下來。
這片土地......太紅了,紅得發黑。
方圓數丈之內,都被鮮血滲透,似乎還殘留著血腥味。
上面卻什么都沒有,似乎所有的血肉都被吃干抹凈,連骨頭都被荒原上的野獸叼走。
看來,那個妖道前些天路過這里,已經將整個村子吃干凈了。
他面色沉重,又搜查了幾個房間,一無所獲。
何羽的脖子上伸出來一顆豺首,用灰豺的超強嗅覺,在空氣中輕輕地嗅聞著。
除了血腥味之外,幾間房子里,飄來一絲絲活人身上的體味。
看來還是有幸存者的,只是被嚇得不敢出現。
何羽收起了豺首,朝其中一間房屋走去。
皮靴子踩在泥濘的結冰土地上,傳出一聲聲的腳步聲。
房間內,一雙眼睛從地窖里探出,睜得滾圓,恐懼地看著房門。
別過來......別過來啊......
卻聽見那腳步聲越走越近。
他深深地將頭埋進地底。
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出來。”
“救命!!”那人仿佛兔子一樣竄出了地窖,連滾帶爬,跑出房間。
他的尖叫聲在村子里回蕩。
何羽無奈,這家伙跑得倒挺快,自己愣是沒抓住他。
從地上撿起一顆小石子,以劍氣方式彈出,正中那人的小腿,對方應聲倒下。
“救命!救命!”
“別殺我!”
那人露出雜亂頭發后的臉,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同樣的面黃肌瘦,沒有半點神采。
他往后面一點一點地爬,臉上滿是恐懼。
何羽的身影靠近。
“我不好吃的,別吃我,求你了......”男孩鼻涕眼淚汪汪直下。
何羽再次彈指,一顆辟谷丹飛入對方口中。
“別吃我......嗝?”
他驚訝地打了個飽嗝。
怎么回事?
男孩的眼淚也不流了,驚訝地看著自己身上的變化。
好像突然吃飽了一樣,身上有勁了。
何羽瞇著眼,看向對方頭頂的字體。
“阿力。”
“十四歲。”
“凡人。”
“信仰:無。”
他開門見山,“阿力,帶我見你們村長。”
阿力更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我叫阿力?!村長就在你身后!”
他往何羽身后一指,便又像是兔子一樣蹦起來,想逃走,卻被何羽拎住后脖頸,胡亂掙扎起來。
“我能讓你們都吃飽飯。”
話音落地,阿力頓時不再掙扎。
卻見四周的幾處房屋內,蹣跚著走出一些衣衫襤褸的人影。
一雙雙恐懼的眼神,從墻根后、拐角處、枯樹后面,悄悄地看著何羽。
何羽環顧一周,心中大致有了數。
剩下的人,果然如十六所說,全都是老人、婦孺和兒童,大約有二十多人,而且幾乎全都發育不良。
荒石村不像海角村,還可以入海捕魚,恐怕只能在荒原上撿一些野獸的腐肉,或是刮一些地縫里面的苔蘚來吃。
像阿力這種還能跑的動的,已經算是身體強壯了。
所有人的神情,都滿是麻木,仿佛一根根木頭,除了眼中還有一絲恐懼,能證明他們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傀儡。
何羽看了一周,沒有發現十六所說的妹妹禾花,還有他那個瘋了的老娘。
想必是已經死了......
死亡,在北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一個年邁的老者,拄著拐,顫巍巍走上前。
“大人......求您高抬貴手,放了阿力吧。”他原本就弓著腰背,此時更垂下去,幾乎要挨住地面。
何羽嘆了一聲,將手中少年放在地上。
阿力一溜煙地竄到了老者身后。
“把這些丹藥,拿去化水喝了。”何羽照例拿出五枚辟谷丹。
他的身影雖被斗笠遮擋,但相比于這些村民來說,高大地猶如神明,俯瞰全村。
“從今天開始,你們都不必再挨餓。”
“但是,要稱我為天師。”
那些從墻根后、拐角處、樹后探過來的恐懼眼神,互相看了看,一個個身影走出來,看向何羽的目光,開始變得震驚、不可置信。
但總算是有了神采。
何羽欣慰點頭。
只見眾人頭頂的信仰二字,慢慢開始有了一分顏色。
......
裂谷寨。
這是一道猶如斧鑿般的深邃裂谷,巨石林立之中,有幾座枯樹搭成的房子坐落。
三四個穿著甲衣的人圍坐在一座石頭前,那金色豎瞳女孩,被綁在石頭上,仍然昏迷。
“錢叔,咱們綁了朔北的人,不會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錢叔的臉上橫亙著一道粗疤,隨著說話,疤痕挑動,猶如一條蟲子。
“獻祭給稚鬼,一天之后連骨頭都沒了,誰能找到她?”
“再說,和她一起的那個老頭,不是也被稚鬼抓了嗎?都怪他們兩個要去惹稚鬼,還得咱們擦屁股。”
“難不成留著她,去朔北報信?”
“禍害一個。”
其他人哀嘆不已。
“錢叔......這種日子,還要過到什么時候?”
“稚鬼太可怕了......”
“當年那件事她可還記著呢,臉都被挖了,被沉到沼澤里,還能記住咱們裂谷寨,每年都要一條人命獻祭。”
“知足吧,整個沉沼村,都不知道還有活人沒,你能活下來,已經算稚鬼開恩。”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