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少爺的修煉，和旁人自是不同。

兩個貼身丫鬟輕手輕腳地將書房整理一番，點燃三炷加持悟性的絳云香，于書房四方各擺下九塊靈石，成四九純陽之數，又貼上三才符箓，成聚靈之陣勢。

幽幽香氣升騰，靈力匯聚而來，如水之沉降，將書房包圍。

茗兒身穿碧青素羅裙，跪坐一旁，烏發垂落，素手弄清茶。纖細如玉的手，輕柔侍弄著一壺靈品蘊道茶，茶香四溢。

小柔著一襲月白衣衫，跪坐在另一邊，伸出蔥白纖柔的手指，將盤中的天心解語丹捏起，輕輕遞到何羽嘴邊，又替他翻開下一頁書。

何羽張口將那手指和丹藥一起含住，丫頭的雙頰飛起紅暈，急忙抽走手指。

他卻渾然未覺，只是緊盯著書中內容。

“劫象九變，竟是源自于圍棋。”

以圍棋之法結成劍陣，每一道黑、白劍氣，皆為棋子，以圍棋之棋勢，化作劍陣中的劍勢。

而其中的殺招，便是圍棋中的劫，化成九招劫劍之術。

“劫象九變的基礎，為藏劍法，引氣入體后，化氣為劍，藏劍于周身竅穴，直至玉關九竅、登樓十二，最高可修煉至登十二重樓閣的撫頂境，下三品的極致。”

“下三品境界，有三變劫劍術，分別為緊殺、慢絞、瞬機。”

劫象九變的九招劍術，其實是九張棋譜，何羽凝目觀之，將心思完全沉入棋譜之中，瞬間，猶如置身千軍萬馬的戰陣。

戰陣之上，黑白兩軍對壘，有披甲執矛的兵士，亦有搬山趕月的修者，戰陣妖獸、山川湖海，包羅萬象，所有人以黑白兩色分兵對陣，廝殺之聲，震天動地。

何羽發現，他們的頭頂，牽扯著一根根絲線，直入云霄，仿佛被兩雙大手所掌控。

以天地為棋局，以眾生為棋子！

何羽心神震撼，渾身顫抖。

卻見那戰陣之中，異變突生，原本兩強對峙的局面，卻有一大片白色軍隊，被誘敵深入，孤立無援，被黑色軍隊以迅雷之勢收割殆盡。

而這似乎產生了連鎖反應，隨著那塊區域的失守，戰火綿延到了周邊的所有區域，被黑色軍隊一片一片地瓜分砍下，猶如劍客迅速揮劍，一劍接著一劍，每一劍都直指命脈，幾乎沒有任何間隙。

白色面對這連綿不絕的攻勢，只能苦苦防守，卻像是被一根繩索越勒越緊。

緊殺之陣！

只要從一處開劫，之后便劍劍直指弱點，攻勢迅猛，猶如拼命，不給對手留任何喘息機會。

有天心解語丹的加持，何羽很快便明悟此劍陣布局。

雙目微閉，開始調動體內的靈力。

經脈中，那些少得可憐的靈力，被何羽調動，以劫象九變的口訣，化作一把把微弱劍氣。

這些劍氣和心中取形成的寒光劍氣不同，沒有那么強悍的攻擊力，但勝在數量多。

一個周天過后，何羽的周身竅穴已藏下了數十道劍氣，這也將他的渾身靈力消耗一空。

不過幸好有山河社稷圖胎記的調動，引氣入體的效率尚可，雖留不下多少，但好在持久。

他牽動心神，御起那數十道劍氣，以劍為子，在丹田中模擬棋局。

但劍陣之術，極其耗費心力，只走了幾步，便再也難以維系，整個棋局徹底崩潰。

與那劍法棋譜中的天地棋局，簡直猶如滄海一粟的對比。

何羽又嘗試多次，最多只能走到第十手，也就是十道劍氣同時布局，便覺心力憔悴，猶如幾天幾夜沒有睡覺，甚至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血肉都透露著疲憊，幸好有補氣丹、綻青丹等丹藥源源不斷地供應。

不過這種修煉方式，進境卻極快，引氣境，共有上中下三級，半天過去，何羽已經修煉到了引氣境下級，境界鞏固。

他睜開雙眼，左右同時遞來關切的目光。

“少爺，修煉累了吧，喝口茶水。”

“少爺，我給您捶捶肩。”

兩道溫軟聲音同時響起，一只秀手遞來清茶，又有兩只柔荑輕柔地撫上肩膀。

何羽享受著美人雙手的服侍，舒適嘆息。

有這種學習環境，誰還修煉不好？

小柔一邊捶肩，一邊在何羽耳邊軟軟說道：“少爺，煉體的藥浴準備好了，梁神醫配了九味淬體煉骨的靈品藥材，要不先用完膳再泡？”

貼著耳朵的溫軟細語，讓何羽耳根有點發癢，他張嘴喝了一口茗兒遞來的蘊道茶，說道：“天心解語丹還有一段時間藥效，先煉體吧，修煉完再用膳。”

說罷，兩個丫鬟卻是安靜許多，何羽望過去，只見兩人的臉龐都略有一些發紅。

她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個問題。

誰留下來服侍少爺泡藥浴？

藥浴和泡澡不太一樣，前者是修煉，而修煉的時候肯定是需要有人在一旁照料的，防止走火入魔，或有什么別的需求。若是單純的泡澡，她們只需在門外候著即可。

此時天色漸暗，書房中已經點起了幾盞紅燭，微微搖曳，藥浴桶和熱水都已搬到了門口，為了利用到書房聚靈陣勢的加持，需要在這里泡藥浴。

不過好在何羽的書房足夠大。

兩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目相視，全都帶著如水的嬌羞，在燭光映照之下，白皙的面容宛如染上一層紅霞。

何羽沉吟一會：“小柔你留下。”

聞言，小柔的臉色更紅，像是喝醉了一樣，雙手無意識地按在何羽肩膀上，低低輕嚀了一聲：“嗯。”

茗兒絞在一起的小手這才松了下來，臉上的紅暈稍稍褪去幾分，起身行禮道：“少爺，我先出去了。”

何羽嗯了一聲，又對茗兒的背影說道：“下次換茗兒吧。”

那道纖瘦淡雅的背影微微一顫，白皙修長的脖頸突然有粉色蔓延開來。

“是。”

她忙推開門離去。

......

也不知是梁三春故意為之，藥浴淬體的幾味藥材，融合起來，竟有異香撲鼻。

整個書房都被熱水蒸騰的霧氣和異香籠罩。

何羽坐在浴桶中，露出白嫩的上半身，還未煉過體，加之平時保養，皮膚十分細嫩，卻帶著幾道深深的傷疤。

“這些都是老爺打的。”小柔蔥白柔嫩的指尖輕撫著那些傷痕，語氣帶著心疼。

“都說少爺紈绔無知，誰又能知道這個中滋味。”

她只著一件粉色短襦，面色通紅，又被熱氣和香味蒸騰著，腦袋有點暈。

卻還是謹守著侍女的本分，將一味味藥材投入水中后，為少爺輕輕擦拭著。

被那微涼的指尖觸碰，何羽此時也有一絲心猿意馬，不自覺地將那只小手握住。

小柔輕“呀”了一聲，如同一只受驚的鵪鶉，一動也不敢動了。

粉色如黛，染上她的臉龐和脖頸，宛如桃花般嬌嫩欲滴，任人采擷。

何羽深吸了口氣。

越危險的時候，越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反而越能激發修煉的動力。

“別摸了，幫我把《封竅術》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