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晚上，在恐怖氛圍所籠罩的森林中，那塊黑色的腦漿敷在厚厚的干樹葉上劇烈的跳動，一只紫體透明蝙蝠掠過地面，在腦漿的不遠處銜住了一只綠體蜻蜓，它洋洋得意地準備離開地面，黑色的心臟猛的跳了起來，把紫體蝙蝠拽到了地上，它在地上掙扎一陣，腿僵硬的伸直，歪著脖子不動了；黑色的黏物像細菌似的滲透進了蝙蝠的體內，通過枝頭貓頭鷹的紅外線眼睛，一團黑色沒有溫度的黏液慢慢的侵占了蝙蝠的大腦，蝙蝠的肢體在那一刻失去了紫色的亮光，渾身變的黝黑，小鳥大的身體瞬間也變的大如雕鷹，周圍的動物都看呆了，黑色蝙蝠抖動了一下雙腿，精神活躍地站了起來，揮動了一下翅膀，向前一傾，飛了出去；周圍的動物面面相覷，站在危枝上，尖叫著膽怯地飛跑了。瞬間，森林上空出現了萬物起飛的壯觀景象。

蝙蝠揮動著翅膀，翱翔在九層地獄的遼闊天際間；翅膀上下揮動著，一會兒穿過樹下，一會兒掠過低矮的屋頂，經過一陣飛行，他停在了一個別墅的花園里，透過窗戶，里面的宴會花天酒地，喜氣洋洋，傭人端著蛋糕和威士忌來回穿梭在人流中間；花容月貌，婀娜多姿，金發飄飄的格蘭妮小姐捂著嘴，匆匆地跑進了洗手間，她是這幢別墅的千金，是德高望重的格卓兒公爵的小女兒，今天就是他為女兒籌備的21歲生日舞會。

格蘭妮小姐低著頭在盥洗室嘔吐那些喝下去的東西，她的兩只胳膊放在水池邊的瓷磚上面，右手在嘴角擦了擦，左手打開水龍頭，準備洗一把臉，她捧著水打在臉上；突然，外面聽到窗戶被什么東西打碎了，接著，就聽見了格蘭妮小姐的一聲尖叫，人們都涌到了盥洗室的門前，猜測著里面發生了什么。

門開了，格蘭妮小姐安然無恙的出來，窗戶上的玻璃原原本本的安裝在上面。

“怎么了，我的寶貝！”格卓兒公爵走出人群，走到格蘭妮小姐身邊問，“里面發生了什么狀況？我們對你的叫聲很關心！”

“沒事兒，爸爸，只是一只可怕的蟑螂而已！”格蘭妮小姐揮一揮手說，“我已經把它消滅了，你放心吧！我的叫聲是否破壞了大家的興致，我在這里跟大家道歉了，希望大家玩的盡興！格蘭妮失陪一下，我的頭有點暈，我要回房休息一下！”

“好，你好好休息！”格卓兒公爵縮了一下腦袋說，“玉鵑！扶小姐上樓。”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可以！”

格蘭妮小姐手提著白色的連衣裙，像一個仙女似的上樓去了，在上樓時，手扶著樓梯給大家投來一個清純的微笑。她走進自己的閨房，迅速地插上門閂，拉住窗簾，解開了右胳膊上的繃帶，一團黑色的黏液敷在上面，黑色的黏液隱隱約約地露出一個人臉來，冷笑著，呵呵……！

一分鐘前發生的事：

她捧著水在洗臉，黑色的蝙蝠就破窗而入，格蘭妮小姐驚嚇地尖叫了一聲，老鼠樣子的蝙蝠直立在她的面前，蝙蝠搖身一變，一個年輕的俊秀的小伙子站在了格蘭妮的面前，她吃驚的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這個怪物。

“你好，美麗的格蘭妮小姐，很榮幸能跟你在這里跟你見面！”蝙蝠先開口說，“你也許會很驚訝，你這個怪物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但我必須說明我的來意，和我的身份，你不要說一個不字，或者對不起之類的字眼，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將收回我所有的慢條斯理和溫溫而雅，你也將后果自負，不要尖叫了，我是沒有耐性聽你在這嚎叫的，如果你樂意，可以現場跟我放歌一首，我早已聽說，你那詭異的嗓子唱出來的歌曲是那么的令人陶醉！”

“你到底想干什么？”格蘭妮小姐硼緊了臉說，“你這個怪物到底有什么企圖？”

“哦！你真是太冤枉我了，親愛的格蘭妮小姐！”蝙蝠走到格蘭妮的身旁說，“我想干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干！我會有什么企圖，你見過一個“怪物”有什么企圖嗎？你真是太冤枉我了，我除了對你的崇拜之情外，沒有任何的希冀了！”

“你真的想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嗎？”蝙蝠話鋒一轉，把嘴貼在格蘭妮小姐的耳朵上耳語道，“我可以告訴你，我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什么交易？”

“我們上樓慢慢談，先擺脫這些可恨的南瓜我就沒有什么遺憾了！”蝙蝠揮了一揮手指，窗戶上的玻璃又安裝了上去，它變成了一塊骯臟的泥漿，鉆進了格蘭妮小姐的袖子說，“你最好三緘其口，或者，說一個謊言蒙他們過去，不然，這一切的后果將可能由你造成！”

格蘭妮小姐猛的驚醒了過來，眼神充滿著恐懼的震顫，她的神經緊繃著，她知道，如果違背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的意思，那么，她所擁有的一切將被這個怪物攪的亂七八糟，哦，想到這些，太可怕！那個骯臟的泥臉緊緊的黏在格蘭妮小姐的手臂上，她端著自己的胳膊說：“我按你說的做了，你想怎么樣？你說的什么交易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你為什么說話總陰著臉呢？這樣可不好，在你沒有皺紋的臉上，如果因為我和你說話的緣故弄出了幾條皺紋，那我將遺憾終身，你說呢？美麗的格蘭妮小姐。”那個黑色的臉敷在格蘭妮小姐的手臂上，笑里藏刀地說，“我可沒有在你的臉上多添幾條皺紋的義務，你不要害怕我，我是一個好人，你要放松，只有放松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才能天衣無縫，你說呢？美麗的格蘭妮小姐。”

“你能不能收起來你的廢話，我可沒有閑情逸致來聽你給我說這些對我不管緊要的事！”格蘭妮小姐搖著頭說，“我的賓客已經對于我的失禮非常厭煩了，如果你的話永遠是這些的廢話的話，我可以跟你說，失陪了！你說的廢話我已經聽夠了，先生！”

“哦，是嗎？我們來談談我們的事情！”那個黑色的泥漿動著嘴說，“你知道，你們被判到這里以后的結果是什么嗎？我想，這不必用我來過多的贅述，你們這里死亡的老人將告訴你們關于你的疑問的一切，包括你們死亡以后的去向？這是誰都感興趣的，包括我在內，我也保持著一顆僥幸的心，不過，擺在我們面前的除了消失，還是消失，我們將化成一股裊裊的煙消失在這世界，所以說，我們的以后是一片漆黑，不過，幸好有我的探索和研究，我知道我們不必重復別人的歷史，但我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我們的計劃才能付諸實踐，你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你。”

“是我嗎？”

“沒錯，當然是你，除此之外，你想誰還有這個能力！”那個可怕的泥漿娓娓不絕地說，“我不是在鼓吹什么，這你是知道的，我說的每句話都千真萬確，你看我像撒謊的人嗎？我怎么忙，怎么會有時間跟你在這里說廢話而且還滔滔不絕呢？我可沒有多余的口水！”

“你說，我可以幫你做什么？或者，你想跟我要求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有，我怎么會勞累你呢？”那個泥漿繼續說，“我只想借你的金口，給你的父親進言幾句，說明我的來意，接下來的一切就都好辦！”

“你能不能從我的胳膊上下來？”格蘭妮小姐有請求的口吻說，“即使我的父親見過各種怪物，如果他看見一個怪物爬在他女兒的手臂上，我想他也會惶恐不安的，我希望你能變成原來的摸樣，那樣我們的合作我想可能會是一帆風順的！”

黑色的泥漿迅速的跳下了格蘭妮小姐的手臂，泥漿堆積在地上，像一堆孩子們玩的橡皮泥一樣，它變的越來越多，猛的一個亮光，泥漿變成了可愛的人形，格蘭妮小姐給他投來一個天真爛漫的微笑，邁著矯健步履，走向了紅色的木門，咯吱一聲，門開了：

“爸爸，你可以來一下嗎？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

聽著橐橐的腳步聲，咯吱一聲，格卓兒公爵敏捷地鉆了進來，他的眼睛在屋子里環視了一下，帶著滿臉的微笑，但他正要低下頭，轉身去關門時，他的臉突然又陰郁了起來，他抬起頭，用手在背后關上門；格蘭妮小姐走到了父親的面前，準備要說什么時被父親的大手擋住了：

“這是誰？怎么會在這里，你不要有用你的把戲來騙我！”

“爸爸，你先要發火，聽我跟你說明這里面的一切！”格蘭妮小姐站在格卓兒公爵的面前說，“你也許聽到我說的會驚訝不已，但我想你一直尋找的東西就和這個合作如出一轍，你跟那些老人們的唇槍舌戰將在這個晚上結束，那些莫衷一是的意見將一并在你的眼前消失，至于具體是什么，我想，你已經猜到，你不要驚訝，這是真的，就是站在你面前的這個人可以幫你，你所說的東西可能就會在這一刻得以實現！”

“你說是他嗎？我現在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你怎么會是在做夢呢？難道你的女兒會找一個騙子來騙你嗎？”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前面的路艱險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