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108幕 相見時(shí)易相認(rèn)難
- 康熙是我的
- 琉璃苣
- 2056字
- 2009-06-15 12:06:24
春日的陽光靜好,連風(fēng)也是那么的暖和。赤金的碎屑斑斑駁駁地灑滿整個(gè)麗城,微風(fēng)輕輕拂過,便是一道一道的漣漪。三月燦爛的春guang,大片大片地傾瀉下來,淡金的絲線暖暖地勾勒出櫻花樹下那兩抹身影的模糊輪廓。微風(fēng)輕輕掠過枝杈,粉白的碎片便隨之輕落下來,細(xì)細(xì)的聲響,像是情人間的溫溫軟語。
一家小小客棧里,因?yàn)槠В蛔≈鵀閿?shù)不多的幾個(gè)人,其中便包括我和武濤,還有那兩位重傷的人。
此刻,武哥已檢查完了他們身上所中之毒,冥想片刻,寫下藥方,然匆匆離開,去街上尋找藥方中的草藥。而我,留守在客棧,以防剛才那些人再次乘虛而入。
“咳咳……咳咳……”我和武濤要了四間房,將重傷的二人安排在對門,這樣以便我們可以隨時(shí)照顧到。此刻,我正在曹寅的房里查看他的狀況,突兀間聽到他的房內(nèi)傳來咳嗽聲。放下手中的毛巾,猶豫了一會,我還是走進(jìn)他的房間。
“咳咳……咳咳……”不敢近步,甚至不敢凝望,我只敢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屋內(nèi)靜的可怕,空氣里彌漫著不安的因素,除了他的咳嗽聲,就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咳咳……”其實(shí),這并沒什么好怕的啊!半晌之后,我安慰著自己,然抬手輕輕拂過臉頰上仍系著的面紗。明明紅印已經(jīng)消褪了,可我還是不顧武濤滿眼的疑問執(zhí)意要帶著它,因?yàn)椤苍S只有這樣,我才敢面對他吧。
他不停地咳著,我掩門剛要上前,卻見他雙眸微微顫抖起來。然,靜謐了恍如一世紀(jì)的流逝,他的睫毛緩緩抖動(dòng)著,眼眸慢慢凝啟,一點(diǎn)一點(diǎn),仿若被壓著千斤巨石,無法使力。“咳咳……咳咳……這……這里……”他醒來過說的第一句話,許久未開的喉嚨顯得有些沙啞,那聲音低沉極了。只是那聲音,此刻我突兀地聽到,卻是心間一沉。
我不曾想過他會現(xiàn)在醒來,竟恍然立于原地,一時(shí)間失了分寸。良久,見他只是空物地凝望著紗紡的床頂,眼神很是空洞,我用手拂過面紗,搖曳的輕紗曼妙這,我安慰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這才漸漸緩過神來。“你……你醒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又有點(diǎn)冷淡,然后朝他走去。
聽到我說話,他緩緩移動(dòng)頭顱,黑眸幽幽望向我,深邃而又成熟。我下意識的不敢對視那雙眸子,甚至卻步,因?yàn)槲遗略谄渲锌吹骄眠`的影子。可是,久久后我卻發(fā)現(xiàn),他只那么簡單干凈的一晃而過,眼眸里根本就沒有我的影子。他,真的忘了我了?為什么,明明應(yīng)該慶幸的時(shí)候,我卻有些失望。他,應(yīng)該還在想昨晨發(fā)生的事吧……“這位公子,你醒了?”既然他眼中無我,那我又何來的害怕呢?
“恩,這里是……”他再次望向我,黑眸隱約可見一絲痛楚,輕輕問道。
“一家客棧,你受傷了。”我簡短地說。
“客棧……受傷……”他默默重復(fù)道,然后直起身子,緩緩坐直。“受傷?那……那和我一起的那位……”突兀地想到曹寅,想起那場血?jiǎng)Π愕膹P殺,想起他為他挨的那一刀,裂骨分明。他急急望向我,問道。
“他在對面,傷的不重。”依舊簡短。
“那好,那就好……”聽我說,他似乎就安心了。看來,他真的很重視曹寅,像對待親人一樣。“對了,我還沒多謝姑娘的搭救之恩呢……”他自顧自地說著,然后就要下床。
“不……不必了。”我竟會有種沖動(dòng),想上前扶他。可是,腳步卻如何也邁不開,手更在空中如寒冰附體般,愣愣地絆住了。“不必了。”忽轉(zhuǎn)話鋒,我冷冷回絕了他。“你傷的不輕,還是不要下床為好。”我?guī)捉淠匮缘馈]錯(cuò),我對他,只有恨。
“好,那好吧。”他凝視著我的冷眸,終停下了下床的舉動(dòng)。
“你好好休息吧……”這間屋子里,彌漫著濃濃的檀香氣味,青煙裊裊不散,恍惚讓人有置身世外之感。這是我第一次與他獨(dú)處一室,他靜靜地躺在床上,我靜靜立于門前。時(shí)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秒,這一副絕佳的畫面,我怔怔地看著那明黃色帷幕上他纖長虛弱的影子。明黃帷幕在昏暗燭火的映襯在,早沒了往日的富麗之色,只是黯淡凄涼地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dòng)著。我緊緊攥著衣角,與他默默相望。蒙著面紗的臉頰,看不出什么神情,可是如水般的海眸里,卻有著無法言語的情感。
我想讓自己保持著冷漠,卻掩飾不了眸中的那份渴望。而他,深邃的黑眸里,是偶爾星星亮光在浮動(dòng)。
屋內(nèi)一下子變得寂靜無聲,我走向窗外,悠悠望去,默默閉上雙眸。許久,感覺周圍一切靜如黑夜,他一個(gè)人默默坐在床上,沒有看我,只是一個(gè)人靜靜的在想事情。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許就連他也不知道,他還有什么資格去想,有什么勇氣去想。手里攥著泛紅的一抹白紗,那一個(gè)鮮亮卻已褪色的燁字分明的流露出他隱藏在內(nèi)心的悸動(dòng)。燁,才短短的四年,那一個(gè)燁字就已破舊成如此,只靜靜凝視著,就有著說不出的溫柔在他眼里凝固。那一抹白,似一種牽掛,也許就是讓他活下來的牽掛。只是這種牽掛,太沉重,沉重到必須埋葬在心底最最深處的漩渦里。
只是那一抹白……沒人能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