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三年,洛陽城如往日一般繁華,但暗地里的一場驚變正在悄然醞釀。
“公子,你快跑!老奴來拖住他們?!?
“那您呢,我走了您怎么辦?!?
曹時伸手輕輕擦拭著曹立眼角的淚水,他本來只是曹髦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卻在曹髦討伐司馬昭時賦予重任。
曹立看著眼前這位陪伴他多年的老奴,眼淚再次不自禁奪眶而出。
“原來你們在找這啊,可真讓我們好找啊。”
一群著黑色夜行服的刺客,手握明晃晃的砍刀,逐漸向二人逼近。
“公子,沒時間了,你快跑,找地方奪起來,老奴來擋住他們。”
說完,曹時撿起地上的砍刀就向那群人砍去。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淡淡一下,“呵,老家伙別來擋道?!?
那黑衣人速度極快,話說完的瞬間,就到了曹時的身后。
“3”
“2”
“1”
只聽他數(shù)到“1”時,曹時的脖子上冒出鮮血,撲通一聲,曹時雙腿彎曲,跪倒在地上。
“老家伙,真是不自量力。”
他轉(zhuǎn)身慢慢的走向了跪在地上的曹時,只見他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鑲金的短刀。
他將刀挪到了曹時的脖子處,他一手提著曹時的頭發(fā),一手握著短刀,慢慢的在他的脖梗出劃過。
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他將曹時的尸體踢到了一旁,仔細欣賞著手中的頭顱。
“又是一件藝術(shù)品啊?!?
曹立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當他正要起身逃跑時,那黑衣人竟然擋在了他的前面。
“小鬼,往哪走啊?!?
他面露邪惡的微笑,宛如死神一般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力氣很大,掐的曹立喘不過氣來。
正當他拿出短刀想把他的頭顱割下來的時候卻被一道聲音制止了。
“老大,你忘了嗎,主子說要活的?!?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撒手將曹立摔到了一旁,“小鬼,算你運氣好,來人,將他給我綁起來?!?
曹立趁他命令手下的時候,趕忙起身。
“老大,不好了,那小鬼要跑?!?
領(lǐng)頭的黑衣人轉(zhuǎn)身一看,看到曹立已經(jīng)跑了。
“趕緊給我追?!?
曹立在洛陽的街巷中拼命奔逃,身后黑衣人緊追不舍。他深知自己一旦被抓,必定性命不保。
可此時的他孤立無援,滿心都是絕望與恐懼。
慌亂中,曹立拐進了一條狹窄的胡同,卻發(fā)現(xiàn)前方是死路。
他心急如焚,四處張望。
“不管了?!?
這見他縱身一躍,翻過墻頭,跌倒了地上。
片刻后,黑衣人追至胡同口。
“那小子肯定就在里面,給我仔細搜!”領(lǐng)頭的黑衣人低聲下令。
眾黑衣人魚貫而入,開始在胡同里仔細搜尋。
可眾人將這胡同搜了個底朝天仍然不見曹立的身影。
“大人,沒有找到?!?
領(lǐng)頭的黑衣人敲了敲那人的腦袋,“找不到,就給我接著找,就算把洛陽城給我掀個底朝天也要把那小子找出來?!?
而墻那頭的曹立此時并不知道自己到了阮府的院子。
此時正在庭院撫琴的阮清婉被嚇了一跳。阮清婉停下?lián)崆俚氖?,秀眉微蹙,喚來侍女輕聲問道:“外面何事喧鬧?”
侍女匆匆出去查看,片刻后回來稟報:“小姐,似是有黑衣人在街中搜尋什么人,看模樣來者不善。”
“無妨,這里是阮府,想必他們不會闖進來的。”
曹立躲在花叢后,大氣都不敢出,眼睛緊張地盯著周圍。
“誰在那!”
侍女正想離開時,發(fā)現(xiàn)了曹立在花叢里發(fā)出的動靜。
見花叢里沒人答應,侍女慢慢的靠近花叢。
當侍女離花叢還有短短幾步的距離時卻被阮清婉叫住了。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在喚你?!?
侍女聽后也只好轉(zhuǎn)身離去。
阮清婉見侍女走后,開口道:“她走了,你出來吧?!?
曹立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藏得這般嚴實,還是被這阮府的小姐發(fā)現(xiàn)了。
猶豫了片刻后,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又何必躲藏呢。
于是他離開花叢了,低著頭站在阮清婉面前,臉上滿是警惕與戒備,卻又帶著一絲窘迫。
阮清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曹立,見他雖衣衫不整、神色慌張,但眉眼間透著一股不凡的氣質(zhì),心中的好奇更甚。
她輕聲詢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為什么要躲在花叢中?!?
曹立咬了咬嘴唇,壓低聲音說道:“小姐,我被人追殺,被迫躲在了您的花叢里?!?
“我…我這就離去,不打擾小姐了?!?
阮清婉微微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后說道:“我既讓你出來,就沒打算將你趕走,想必外面的黑衣人是沖你而來的吧?!?
曹立有些詫異地看著阮清婉,他沒想到面前的這名女子竟然不打算將他這個外來之人趕出去。。
“多謝小姐收留,只是那些黑衣人手段殘忍,背后勢力不簡單,我不想連累小姐?!辈芰M懷感激卻又面露擔憂地說道。
阮清婉輕輕擺了擺手,“你不必擔心,這里是阮府,在京城還從來沒有人趕進我阮府搜人?!?
“只是你需得告訴我,你是何人,他們?yōu)槭裁匆窔⒛??!?
當曹立聽說此處是阮府時,心中石頭總算落到了地上。
阮府乃是世家大族,在京城擁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即使是把控朝堂的司馬昭也不敢明面對付阮府。
曹立猶豫再三,對于他而言此時的阮府就宛如一把保護傘,眼前的這名女子估計在阮府的地位十分高。
如果想要得到阮府的庇護,就要向面前的女子坦誠相告,但若將他的身份告訴她,他害怕她會向那些黑衣人稟報自己的行蹤。
但若是不告訴她,自己估計會被她趕出府出,照樣會被外面尋找的黑衣人抓獲。
他猶豫再三,決定賭一把,將自己的身份告訴阮清婉。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本是……”話未出口,只聽得院外黑衣人高聲叫嚷著:“里面的人給我把府門打開,我們要進去搜人。”
阮清婉眉頭一皺,臉上閃過一絲慍怒,她朝門口的護衛(wèi)使了個眼色,護衛(wèi)會意,上前把府門打開大聲回應道:“你們是何人?竟敢在此處撒野,難道不知此處是阮府嗎?”
黑衣人頭領(lǐng)冷笑一聲,“哼,小小阮府,我們可是司馬大人的人,那小賊是朝廷要犯,我們奉命追捕。爾等不要不識好歹?!?
正當黑衣人頭領(lǐng)打算動手殺了守衛(wèi),闖入阮府時卻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大人,這里是阮府,我們…”
黑衣人頭領(lǐng)聽到身后之人的勸阻,動作一頓,臉上滿是不耐,轉(zhuǎn)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壓低聲音呵斥道了:“有話就說,別斷斷續(xù)續(xù)的。”
被呵斥的那人面露難色,湊上前去,小聲說道:“大人,我們行動前司馬大人特意叮囑,切勿與阮府發(fā)生沖突。若咱們貿(mào)然硬闖,惹出什么亂子,上頭怪罪下來,怕也不好收場啊?!?
黑衣人頭領(lǐng)聽了這話,眉頭緊皺,心中雖惱怒不已,但此時的他確實不好在阮府動武。
他咬了咬牙,惡狠狠地朝阮府大門里面望了一眼,將手中的短刀插入劍鞘,帶著黑衣人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