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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三千里水卷朝歌,白鴿攜鹿殺人(2)

  • 云澤紀
  • 紅角駝鹿
  • 3413字
  • 2020-09-21 17:18:02

故事還得從張素靈的那根紅線說起。

百因必有果,世間大道,天法地法人法道法自然皆遵循冥冥定數,古往今來神于數者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所謂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江山社稷,國家川海亦不離此道。

故善謀之人白于發,善卜之人立與野,最優秀的謀士和卦者,往往很少看重當下,而是著眼于未來。世人皆知上古三十九國,唐國第一代君王乃是璧,開國皇帝是序,南唐有近七百年歷史,起于殿亂時期,有張素靈和巫若兩位絕世天才輔佐又得民心的唐明王唐延。

為何不稱帝而甘心為王?

“我知道!”看客中那個孩子將手舉高,“娘親說了,延王很愛很愛他的王后,因為玉玲瓏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懷,所以才不愿意稱帝!”

先生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臉上泛起回憶之色:“王后玲瓏玉臟,其貌出塵離染驚為天人,一次救了唐王,一次救了天下,這段曲折佳話,流傳下來深受民間喜愛也是自然,可你們想,唐王若是稱帝,王后就變成了皇后,身份地位哪能一概而論?”

看客們若有所思,聽書講究個望聞問思,不論是經久不絕的經典還是新鮮事,功德好壞,個人心中他自有評說,說書的先生往往只是在事實上將故事添油加醋的說一遍,少有發表自己立場和觀點的言辭,這位白先生是天府聽書樓中的紅人,偶爾來講書,無官無貴身份低微,聽書樓的掌柜卻對其尊敬有加,一樓大堂靠窗的這個位置常年留著,即使先生十天半個月不露面,也未曾租賣給其他人,要究其原因,恐怕是那輛只在聽書樓前出沒過一次,中原境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天府帝都,劍指中原’的馬車,能讓這輛馬車接送的人,自然是眼界開闊,為人豁達,才高八斗的飽學之士。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大唐人人都愛,人人都不得不愛,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耀眼的大唐神女,蘇陵君唐夢琊曾途經聽書樓,自搬板凳進來聽白先生講過書。。。。。。

用民間的講法就是——被神眷顧過的白說書。

一位女子道:“先生真的認為是這樣嗎?我倒覺得如果唐王稱了帝,這個故事反而沒有這么精彩了。”

“正是。”白先生笑道。

“那先生為何……”

“所以才讓你們細細聽啊,”先生喝了口茶道,“你們可知道,稱骨算命?”

“稱骨算命?”

“對,即是張素靈九九八十一道甲天道十六甲之一,星見觀卜卦秘法,稱骨算命。”

所謂稱骨卜,和生辰卜八字卜有天壤之別,生辰八字是用出生的時間,年月等來問卦,而稱骨算命則完全不同,是卜算一道中異類的異類,昔日張素靈能用一根紅線綁在唐延王指尖稱骨算天,堪稱妖孽!一殿隱世后,此法慢慢失傳,逐漸變為用戥子,庸王內亂后,便要砍下孩童的小拇指方可問卦,月宮歸唐時期,稱骨算命也愈發演變的恐怖邪惡,最后只有非正途的無良道士和在稱算囚犯尸體的時候才用的上,到如今,已然失傳。

稱骨算命將一個人的命運分為五十一種,骨重二兩至七兩不等,根據重量在歌訣中尋找此人命數。

先生道:“你們可知,當年張素靈稱延王骨,稱的是多少斤?”

看客們齊齊搖頭,白先生哈哈大笑,正得意忘形剛欲開口胡謅,卻嘖的一聲,臉色尷尬的道了句‘莫慌’,伸手從屁股下抽出一本冊子來,翻開一看,笑道——

“是六兩四錢。”

席間一片唏噓歡笑之聲,白先生拱了拱手,接著道:“命數曰:此格威權不可當,紫袍金帶塵高堂,榮華富貴誰能及?萬古留名姓氏揚。說的便是唐王權威深重,有萬古留名的富貴命!”

“這與他不稱帝有什么關系呢?”

先生將那冊子遞給眾人,上面除了唐延的名字以外,旁邊還寫著很多歷史上的有名人,最為醒目的,便是末尾用黑墨寫的‘巫若’二字,后面附寫:七兩二錢。

“先生,七兩二錢是什么命數?”

白先生唏噓道:“可不得了,此格世界罕有生,十代積善產此人,天上紫微來照命,統治萬民樂太平!”

眾人一怔,這話傻子也能聽懂吧。

這不是在說巫若有做皇帝的命嗎!

有人驚呼:“莫非當年一殿退后,九族爭鋒,唐國內亂兩位國師相爭,是唐王授意……”

史記:一殿之亂平息后,唐國兩位原本親密無間的國師,因巫若的入魔而不得不以死相拼,掀起了另一場‘通靈師’與‘封魔師’之間的術道大戰,這場內斗記載極少,世人只知道邪不勝正,巫若領導的通靈師很快輸給了張素靈其下的封魔師們,巫若本人也在小別山里被張素靈親手斬殺。

據說那天暴雨襲城,幾十里外的朝歌都能聽見小別山里駭人心魄的嚎啕大哭。

此后張天師將一座老觀連同星見山一起搬到朝歌城外,與大小別山遙遙對望,改名‘星見觀’,從此不問世事直至羽化飛升。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難不成唐王……”

“嘿,”白先生侃侃笑道,“那巫若入了魔,王遣張天師殺之自然無可厚非。”

“可先生,這哪里說的通……”

“噓。”白先生眼神示意他看門外,幾個穿草鞋,身著天眼制服的‘蚰蜒’走進聽書樓。

蚰蜒本是百足蟲中的一種,像蜈蚣而略小,體色黃褐,有十五對細長的腳,生活在陰暗地方,捕食小蟲,有益農事。七年前漠城兵變后,灰羽渡鴉給云澤上包括人族在內的所有種族狠狠上了一課,那一戰的傷亡,除開前往北大荒參加群魔會的星見弟子,最為慘烈的便是人族的信使和哨騎。

情報喪失,使得南唐成為一個臃腫瞎子,不歸關至天府皇都大大小小數百條道路,竟跑不出一匹快馬,漠城以南,沿途七座重城,百余鄉鎮皆數淪陷,血腥程度不下七百年前一殿的‘食人旗’,經此一役,渡鴉族也徹底淪為南唐死敵,民謠言:劍鋒所指皆灰羽,馬革裹尸戮群鴉。

天眼的建立目的只有一個,即是針對渡鴉族的信息戰,在早期,鎮魔司也隸屬于天眼麾下,由天眼收集中原各地的妖魔情報,分化為一至九個等級,然后派出封魔師予以清除,之后因為劉歸井那件事,導致星見觀與朝廷決裂,鎮魔司這才脫身天府扎根于朝歌城,與星見觀隔山對峙。

那幾只蚰蜒跟著管事登上二樓,臨行前朝這邊看了一眼,與天眼的本職工作不同,蚰蜒們又被叫做草鞋底。天眼中有數不清的分化機構,像一張大大的蛛網連接著各個要害,那處名為‘糖罐’的監察機構直接效命與唐帝,其中布滿了蚰蜒,它們唯一的作用就是打聽和監視。

糖罐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甜,但進去閑聊的,還沒有誰能完整無損的走出來。

白先生又望了望角落,那里坐著個白凈少年,悵然若失道:“如今鎮魔司又回到天眼之下,歷史有時候就像個輪回,該回來的,一個也跑不掉,罷了,不講稱骨算命了,唐延之所以不稱帝,除了對王后的愧疚之外,還忌憚中原其余三十一國,人性喜斗,一旦唐延稱帝,必被群起而攻之,我跟你們講這個故事的原因,便是因為此次水卷朝歌,除了稱骨算命以外,便是那顆封印一殿的玉玲瓏作用首當其沖。”

一眾看客‘喔’的一下恍然大悟,雖然這些個隱秘細細想來任誰也能思慮明白,但蚰蜒們剛飛上樓,在座的眾人也樂得配合先生演戲。倒是白先生真的講起了‘三千里水卷朝歌’,這令在座的看客們是震驚不已,一般是佩服他的膽量,另一半嘛,則是心里貓抓似的癢癢。

在這半月間,朝歌城的事情猶如插上一對漆黑的羽翼飛遍南朝,甚至蓋過了新年歡慶的氣氛,人們只知道從天府皇都中出了一只鐵騎,名為黑帝,南唐的王牌部隊之一,以超強的機動力矗立于云澤之巔,鎮守東海沿線至北極無人之境,軍旗為黑色墨龍,只受皇帝一人調遣,戰功無數,曾與九族其三交手,沖殺敵軍上萬,令八族聞風喪膽,是支實打實的鐵血部隊。

某人回憶起那日的秋風蕭瑟,大雨綿綿,大唐鐵騎的黑色玄甲兵臨朝歌城下的那一刻,舉城歡呼。

紅教的狂信徒沒有殺死朝歌,肆亂的妖魔鬼怪沒有殺死朝歌,閻羅王的滿天黑幕沒有殺死朝歌。

朝歌創造奇跡,且實現了這個奇跡,此時大唐最精銳的部隊趕到了朝歌,百姓自然歡呼。

直到冰冷的雨水落在每一個圍觀城民的皮膚之上,瞪大了眼珠,直到鐵騎將朝歌城圍死,他們才真真的感覺到了入冬的寒意,那股不下于冬季雪暴,使人致死的…寒意。

……

……

在座的眾人突然喝彩,打斷了回憶,原來白先生已講到下段,口中那位可稱劍神南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英豪——果不其然是唐夢琊。

蘇陵君曾在九洲城上一劍封神。

而此次朝歌城頭,蘇陵君一劍抵萬軍,一劍破滄瀾。

大唐神女救了朝歌!這等快意江湖民心所向的英雄傳說,由不得眾人不為之喝彩。

白先生講出了興致,竟著人打來壺酒,小酌一口,便紅著臉蛋,站在椅子上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先前因蚰蜒擾亂的氣氛頓時一哄而散。

角落里坐著個少年,看上去白白凈凈,束著發,許是個書生,手里正拿著先前那本傳閱下來的冊子。

看客們怕弄壞了這本黃紙老書,只瞧見唐延和巫若那一頁,便被三千里水卷朝歌和大唐神女吸引去罷,而這少年似乎不關心大水是否卷走了朝歌,只是瞟了一眼字跡,便將冊子合上,再從最后一頁翻開。

上面寫著:唐夢琊,七兩二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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