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堡，海蛇與雷妮絲的臥室，燭光搖曳，熏香蠟燭淹沒在燭淚里。

雷妮絲在銀鏡前用象牙梳子，梳著黑色披肩長發(fā)，“貝爾隆主動提出帶戴蒙去谷地，騎著兩條巨龍，看來，貝爾隆已經(jīng)注意到了，阿提斯·艾林公爵去世后，我們跟谷地的貴族來往密切?！?

海蛇科利斯輕哼一聲，“以前，我還以為貝爾隆沒有野心，講求榮譽，看來我錯了，貝爾隆跟其他次子一樣野心勃勃，誰家屋檐下還沒有一個野心勃勃的次子？梅葛，瓦蒙德，戴蒙，都是如此。”

在維斯特洛，慣例是長子繼承，次子只能選擇外出謀生，要么就只能留在家中，寄人籬下。

雷妮絲皺眉，“我感覺，這個計劃像是狡猾的戴蒙提出來的。”

最近這一段時間，雷妮絲和海蛇都感受到了，戴蒙比貝爾隆，韋賽里斯精明得多。

海蛇科利斯冷然道：“就是貝爾隆自己的計劃，龍石島親王伊蒙去世后，他心安理得地霸占了原本屬于你的鐵王座繼承人的位置?！?

“我至今還記得，當年你父親伊蒙王子出征的時候，指著你肚子里的孩子，說你肚子里懷著未來鐵王座的繼承人，當時，杰赫里斯國王和亞麗珊王后全都在場，為何伊蒙一死，所有的承諾全都不作數(shù)了。”

當年伊蒙王子深得貴族和民眾的喜愛，只可惜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對于很多人來說，伊蒙王子成了模糊的記憶。

雷妮絲無奈道：“我們只是捍衛(wèi)自己的權(quán)利，卻被很多人說成是野心勃勃?！?

海蛇摟住雷妮絲的肩膀，“我花費巨資，為君臨修建大圣堂，爭取民眾和各地貴族的支持，就是為了捍衛(wèi)你與生俱來的權(quán)利。”

雷妮絲放下象牙梳子，走到書桌前，上面是一張谷地地圖，雷妮絲的手拂過海鷗鎮(zhèn)，符石城，停留在鷹巢城上。

“或許我并沒有那么想要王冠，有時候我會想，花費那么多真金白銀，為君臨修建圣堂，派瓦列利安艦隊去谷地打仗，真的值得嗎？”

海蛇說道：“谷地的民眾和貴族，需要瓦列利安艦隊。以前我們只盯著鐵王座，忽然有一天，我領(lǐng)悟了，我們應(yīng)該贏得王國各地的支持，贏得人心，或許就可以距離鐵王座更近?！?

“谷地四周險塞，沃野千里，我們必須爭取?！?

其實海蛇一度打算讓蘭尼諾，迎娶簡妮·艾林，可雷妮拉公主是更合適的對象，在真龍公主面前，鷹巢城公爵夫人也失去了吸引力。

海蛇說道：“約伯特·羅伊斯是我們可以爭取的完美人選，以前杰赫里斯國王想要戴蒙迎娶約伯特的女兒雷婭，戴蒙拒絕了，謝天謝地，如果戴蒙真迎娶雷婭，我們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雷妮絲聳聳肩，“結(jié)果戴蒙迎娶了蓋蕊，成了御龍者夫婦，杰赫里斯國王和亞麗珊王后老邁后，這是唯一一對能騎龍上天的夫婦了?！?

海蛇說道：“無論如何，約伯特·羅伊斯沒有理由喜歡戴蒙，戴蒙接管御林軍后，直接架空了原先都城守備隊司令雷蒙·羅伊斯?！?

“雷蒙·羅伊斯可是約伯特·羅伊斯伯爵的親弟弟，當年他為了幫助弟弟取得都城守備隊司令的職位，可是花了不少人脈和真金白銀，如今雷蒙·羅伊斯成了戴蒙的副手，青銅約伯特哪里忍得下這口氣？”

雷妮絲拿起桌子上的紫金海馬高腳杯，抿了一口香料甜酒。

“我已經(jīng)有點厭倦這種權(quán)力的游戲，貝爾隆在龍石島親王的位置上，越坐越穩(wěn)，科利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努力到最后可能一無所獲。”

雷妮絲不若海蛇那么野心勃勃，她對鐵王座的愿景，更多是出于伊蒙長女的責任。

海蛇科利斯：“如果每次出海，我都擔心一無所獲，那就不會有九次大航海了?；钪蛻?yīng)該不斷進取?！?

“杰赫里斯國王一意孤行的裁定，或許能讓貝爾隆稱王，但是瓦列利安的財富和影響力，能讓你成為維斯特洛真正的女王?！?

隨后，海蛇科利斯打開一張維斯特洛西海岸地圖，他把手放在北境西海岸。

“維斯特洛的沿海貴族，明顯要比內(nèi)陸的貴族有錢，如果瓦列利安與沿海貴族建立親密關(guān)系，誰都不能忽視瓦列利安的力量?！?

“我計劃多派商船去北境西海岸，去熊島，海龍角，深林堡，海怪角，菲林特之指這些地方?！?

雷妮絲有些驚訝，“你瘋了？我們都很清楚，海疆城以北的維斯特洛西海岸，地廣人稀，航運沒有多少利潤。他們除了獸皮，樹木，河魚，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貨物？”

海蛇科利斯笑道：“澤地人的水蛭，泥鰍不錯，別忘了還有溪流地的戰(zhàn)馬。我們?nèi)ツ抢铮皇菫榱速嶅X，而是為了結(jié)交熊島的莫爾蒙，深林堡的葛洛佛，菲林特之指的菲林特，溪流地的萊斯威爾，這些家族?！?

“我們依靠冬天往北境運送糧食，已經(jīng)與白港的曼德勒，臨冬城的史塔克建立了友誼，但是，運到白港的糧食，通過白刃河分發(fā)給北境，基本上分不到西海岸貴族手里，因此，我們必須加強與北境西海岸貴族的貿(mào)易往來?！?

雷妮絲郁悶道：“要去北境西海岸，就要通過鐵民的地盤，該死的鐵民海盜，會讓我們的利潤更低?！?

“說起海盜，這次貝爾隆騎著瓦格哈爾，戴蒙騎著科拉克休，我騎著紅女王梅麗亞斯，配合瓦蒙德指揮的瓦列利安艦隊，應(yīng)該可以徹底肅清姐妹男海盜?！?

海蛇科利斯撫摸著雷妮絲的黑發(fā)，笑道：“首先，海盜是沒法肅清的，尤其是三姐妹群島這種地方，窮山惡水，領(lǐng)主貪婪，最倒霉的就是，三姐妹群島與白港隔海相望，南方來的曼德勒家族，顯然比姐妹男更懂做生意?！?

“貧瘠的土地，缺少優(yōu)良港灣，姐妹男貴族又素來與鷹巢城的封君不和，姐妹男如果不做海盜，就得餓肚子?！?

“所以，每一個水手，船長，海盜，都有權(quán)利享受大海的恩賜。有的時候，給人留一條活路，也是一種慈悲。如果海盜都被我們殺光，送上絞架，人們哪里還會依仗王家艦隊和海政大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