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生看著龔超一臉開心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安,不會是老龔這個人不按套路出牌,把于悅沉江了吧。
“她出什么事了?”
“貼吧現在可火了,說她包養小白臉被男朋友發現,小白臉從樓上光著跳下來的。”
陳澤生松了一口氣:“人沒事就好。”
“沒事?事情大了,好多人在貼吧里罵她電視上看著一本正經,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人,還有更難聽的呢……”
“停停停,我不想聽你復述這些骯臟的話,我就想知道有啥結果嗎?”
“聽說有人已經給電視臺打電話了,說不能讓這樣的主持人搞壞社會風氣,帶壞下一代。”
陳澤生點點頭:“你先回去寫作業吧,我打個電話。”
不出意料的,電話已經關機了,雖然這個女人做錯了事情,但也聽了自己的勸告及時回頭了,要是沒有自己橫插一手,估計她早就跟老龔雙宿雙飛了。
他進了屋子對屋里的幾個人說道:“我出去一趟,過會兒回來。”
出門打了車直奔濱河莊園,濱河莊園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還有幾個記者拿著長槍短炮對準了門口,根本不在乎于悅是不是同行,只想拿到第一手的新聞。
陳澤生走到門口,保安檢查的力度提升了好幾倍,一個保安站在了桌子前面:“幾號樓,叫什么?”
“我姐姐是3號樓301的業主。”
保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姐姐不在,你先回去吧。”
陳澤生看著門口這么多人,送禮肯定是不好使了,聲音軟了下來:“大哥,你看看出了這種事,我們家里人也很擔心,你就讓我上去看一眼,免得我姐姐出什么事。”
保安看了一眼后面的人,壓低了聲音:“她已經不在這兒住了。你還是等她聯系你吧,我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她什么時候走的,說了什么?”
“托我們物業幫忙把房子賣了,其它的沒說。”
陳澤生搖搖頭,正準備往外走,一個記者沖了上來:“你好,請問你是來找于悅的嗎?你知道于悅做了這種事嗎?你現在什么感想?”
陳澤生看著他興奮的面孔,開口問道:“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教過你記者三要素嗎?”
采訪的記者愣了一下,陳澤生接著說道:“事實和客觀性你都做不到,你現在的表情就像一個欣賞東陽藝術片的看客,只追求速度,你為什么不去當運動員?”
“哪兒來的小屁孩,找揍呢你?”
“記者做到這種地步,狗仔都不如,食屎啦你。”
“你踏馬……”記者剛剛要舉起拳頭,條件反射般往后看去,許多人手里的設備都對準了他,反正于悅未必等得到,能多拍一份素材是一份素材。
陳澤生正往外走,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區號開頭,看起來是座機,接通了電話:“喂,哪位?”
“是我。”
陳澤生立刻壓低了聲音:“我靠,你跑哪兒去了,現在還安全嗎?”
“安全,我現在在火車站外的電話亭,半個小時后坐火車離開這里。”
“你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火車停到哪兒我就在哪兒下,反正家鄉回不去了,這兒也待不了了。”
陳澤生愣了一下:“你隨便找個地下了,打算以什么為生?”
“我長得這么好看,還釣不到一個金龜婿?”
“你釣個錘子,以前有著名記者的身份加成,沒了這層光環,別說是金龜婿了,你正常相親人家都會懷疑你是從東莞金盆洗手回來的。”
“你個小屁孩,怎么連東莞都知道。”
“別聊這些沒用的,大白豚呢。”
“回老家了,我們倆一個地的,他先回去了,我就回不去了。”
“我這邊正好要開個公司,缺個人,我看你就不錯。”
“你還在上學開什么公司,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我說正經的,你在火車站等著,我這就過去,你要是敢走,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于悅直接掛了電話,陳澤生伸手招了一輛路邊的出租車,觀察了一下身后沒有跟著好事的記者,直奔火車站趕去。
到了火車站門口的公用電話亭,已經空無一人,他又跑到了廣場,也沒看到于悅的影子,只能進了火車站里邊。
08年的火車站安檢還沒有這么嚴格,不管你有沒有票,只要說一聲去送人都讓進,陳澤生進到了里面,候車大廳滿滿當當全是人,泡面和臭腳得味道混雜在一起,差點熏了他一個跟頭。馬上就要到春節了,火車站的人流量也增多了起來。
他先去檢票口仔細檢查了一遍沒人,又在候車大廳挨個座位去看。
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陳澤生忍不住嘟囔一句:“夠狠,竟然不把我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走到火車站的商店打算買瓶水解解渴:“來瓶水。”
“五塊。”
“多少?”
“五塊,你快點,愛喝不喝,一會兒上了火車更貴?你出站去買,還能趕得上火車嗎?”
“老子又不趕火車。”陳澤生扭頭就走,留下在商店凌亂的老板。
打車回到創業基地的時候,陳澤生有些惱火,自己自從重生以來,順風順水,無往不利,這次終于馬失前蹄,沒能控制住事態的發展。
自己急于求成,一開始想的是,只要龔超保住他的家庭,其他人得到什么下場都是活該。他把于悅當成算計的對象,所以用了最快解決事情的手段,根本沒考慮最后收尾造成的巨大傷害。
下次做事前還是要考慮周全,這次是龔志斌在自己預料中的克制,如果真的弄出人命,自己真能能接受這種結局嗎?
如果自己把所有人都當成牛馬一樣,做事不計后果,跟重生前自己討厭的那群高高在上的天龍人沒什么區別。自己討厭他們,不是因為自己不是他們。而是因為自己不愿成為他們。
終于回到創業基地,陳澤生拿起飲水機旁邊的紙杯連灌了3杯涼水,林亦姝悄聲問著:“他干什么去了?”
龔超搖搖頭:“神神秘秘的,都沒跟我說。”
馮楚云堅定地說道::“一定是去找女人了。”
“楚云,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他要是不去找女人,干嘛不帶著龔超一起,他倆都好的穿一條褲子了。”
“馮楚云你別冤枉人啊,陳澤生的褲子我穿不進去。”
陳澤生喝完水走到跟前:“你們三個嘀咕啥呢?”
一只手輕輕敲了敲門口的玻璃門:“請問這里還招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