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志斌和陳澤生的老舅走了,陳澤生很理解單嵐的做法,無論學(xué)校有什么問題,解釋權(quán)一定要控制在學(xué)校的手里。如果讓學(xué)生家長看到接下來不堪的局面,傳到社會上,市二中這塊金字招牌就擦不干凈了。
陳澤生和龔超被留在了教導(dǎo)處,甚至中午吃飯都是單嵐讓人從食堂打來的盒飯給他們,后續(xù)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聽人轉(zhuǎn)述的,不過轉(zhuǎn)述的人難免夸大幾分。
“那天單校長帶著保衛(wèi)處的人先把老趙和宿管的老張控制起來,接著就把辦公室的人請了出去,據(jù)說從老趙的抽屜里翻出了幾箱名煙名酒。”
“我聽說還有好多現(xiàn)金呢,一疊一萬塊,都拿信封裝好了。”
“聽說老趙家里本來很窮,在咱們學(xué)校干了幾年就在市里買了大房子,現(xiàn)在學(xué)校把他全家都抓了……”后面的陳澤生就沒有聽下去了,全家都被抓了這種就已經(jīng)很夸張了,再聽下去估計老趙都要被查出命案來了。
那天到了晚上六點的時候,單嵐才回到教導(dǎo)處,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伸手讓龔超先回去,卻把陳澤生留了下來。
“趙老師抽屜你打開過吧。”
陳澤生一臉無辜:“沒有啊,我怎么可能隨便翻看趙老師的東西。”
“你昨天晚上其實真的打牌了吧。”
“我不玩牌,玩牌沒意義。”
單校長差點氣笑了:“小小年紀(jì),工作十幾年的老家伙都被你給扳倒了,你可不像個學(xué)生。”
“單校長,趙老師可不是我扳倒的,是您英明神武,查出了學(xué)校的蠹蟲。”
“英明神武?我記得你對我的評價是死心眼啊……”
“我絕對沒有說過這種活,如果說過,讓我高考考不上清北。”
“好了,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問過了,你的成績在你們班只有四十多名,發(fā)揮好了勉強可以上個普通的一本,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你把精力用在學(xué)習(xí)上。趙老師以后大概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知情人都以為是龔財神的手筆。”
陳澤生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單校長,我一定好好學(xué)習(xí),考上清北為母校爭光。”
“算了,我問過你們老師了,你不是那塊料子。”
出了辦公室,陳澤生長出了一口氣,重生第一難算是過去了,08年和24年確實不一樣,如果是24年,自己手機上應(yīng)該會堆滿龔超的微信消息,而現(xiàn)在兩個人都沒有手機,龔超只能肉身站在教導(dǎo)處的樓下等他。
“肉多確實是不怕凍啊,你站在門口干什么?”
“這棟樓里都是老師,我怕他們說我。校長留下你說什么?”
“說我長得帥,人品好,如果能考個清北就更好了。”
“生哥,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變了。”
“變得更帥了?”
“變得更無恥了。”
陳澤生一腳飛踹:“老子今天救了你的狗命,你請老子吃什么?”
“食堂那些吃的,生哥你隨便挑。”龔超猶豫了一下:“生哥,你以前都不讓我請客,說拿我當(dāng)兄弟,不想占我便宜。”
“哦,我今天想明白了,兄弟嘛,就是拿來用的。”說著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開心?”
“開心,我很開心。”
“狗兒子,嘿嘿傻笑什么,放心吧,老子以后虧待不了你的。”陳澤生心想,我現(xiàn)在手里都是未來十幾年最勁爆的消息,隨便扔兩條給你老子,你下輩子都吃不完。
坐在食堂的座位上,陳澤生看著眼前黏在一起的土豆和茄子,又看了一眼旁邊長得像雞排的炸面粉混合物,嫌棄地說道:“高中生活真清苦啊。”
龔超卻在那邊狼吞虎咽:“生哥,你怎么不吃啊,今天的地三鮮可比之前有進步,廚師終于想起放鹽來了。”
陳澤生眼神一撇,看到了旁邊的教師小灶,伸手沖著龔超說:“把你飯卡給我。”
龔超沒有猶豫,伸手遞上了飯卡,陳澤生邁步走到了教師小灶:“你好,一個魚香肉絲,一個西紅柿炒蛋。”
里面的大師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這里是教師小灶,不賣給學(xué)生,你去旁邊的學(xué)生窗口買。”
“我不是自己吃,單校長忙了一天沒有吃飯,讓我來幫他打飯。”說著把飯卡貼在了打卡機上:“你看,這是校長的飯卡。”
大師傅看了一眼一千多的余額,心里暗罵了一句狗貪官,臉上卻洋溢著笑意:“好的,你稍等五分鐘,這就做好。”
陳澤生大搖大擺接過兩個一次性飯盒,飯卡根本沒在口袋里掏出來,更別提刷卡了。大師傅仿佛也根本沒想起刷卡這回事:“校長要是覺得口味咸了或者淡了,你再回來,我再給你重新做。”
在龔超驚疑的目光中,陳澤生打開了飯盒:“吃點好的吧,傻兒子。”
“你怎么……”
“別問,問就是天機不可泄露。”
龔超也不管飯菜怎么來的,總之陳澤生不會坑害他,拿起筷子就開始往嘴里扒飯。
看著他的吃相,陳澤生嘆了口氣:“你好歹也是個少爺,怎么混到這個份上。”
“我爹說了,高中生要有高中生的樣子,不讓我搞特殊化。”
陳澤生低聲念叨了一句:“傻兒子,你爹要是想讓你過普通人的日子,飯卡會給你充這么多錢?他想讓你自己學(xué)會怎么把錢花出去。”
就在兩個人閑扯的時候,背后一個人端著托盤走了過來,到了陳澤生的背后突然停住了腳步:“陳澤生,今天爽嗎?”
陳澤生愣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個聲音接著說道:“你知道為什么半夜兩點,老張為什么會從床上爬起來去你們宿舍查寢嗎?以后離林亦姝遠一點,要不然下次我就搞死你。”說完也不停留,直接端著托盤向著收餐處走去。
陳澤生看著龔超氣紅的臉龐,不解地問道:“他一直都這么勇敢嗎?”
龔超恨恨地罵道:“原來是這個狗東西告密,不過生哥你跟林亦姝本來就沒什么關(guān)系啊,他是不是誤會了?”
“超啊,你這個人就這一點不好,遇到事情總是先反思自己的問題,記住生哥的話,如果別人誤會你,你就坐實它,免得被他白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