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前，接到老媽電話。她說當(dāng)初醫(yī)院的理賠費(fèi)用應(yīng)該到賬了，讓我留意下，然后順便又問了問可心的情況。

我說我跟可心失聯(lián)了好幾天了，因?yàn)橛袀€約定。

老媽一聽就不高興了，怪我根本不該搞那個什么狗屁約定，她說：“小雨啊，你難受的時候能找爸媽聊聊，排解一下，可心那邊呢？她父母知道你們的事嗎？她難受的時候，又能向誰傾訴呢？”

我說不至于吧，她好著呢！而且我這就要去見她了，這個約定馬上就要作廢了。

“那快去吧。說什么話，先仔細(xì)想好。”老媽囑咐道：“另外，不管你們是不是在交往，我和你爸都?xì)g迎她寒假期間過來坐坐，吃個飯什么的。”

“這個事再說吧，別太期待，我得去了。”我掛了老媽的電話。

可心，我來找你嘍！

我心情不錯，來到女寢樓下，給她發(fā)消息：

“在寢室嗎？”

“在。”她幾乎秒回。

“我在樓下，想見你。”

“明早行嗎？我都上床了。”

“現(xiàn)在就想見你。”

“哦，那你等我一會兒。”

我于是就在樓下等。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發(fā)現(xiàn)當(dāng)下的場景有點(diǎn)陌生，又有些熟悉。

說陌生，是因?yàn)槲以谶@里等過可心很多次了，唯獨(dú)這次，她下來得有些不情愿。

至于熟悉，我想應(yīng)該是可心所描述過的，邢部在樓下非讓她下來，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想到邢部，我心情突然又沒那么好了。我似乎，，，在做著和他類似的事。

我使勁搖了搖頭，驅(qū)散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然后就看到換好衣服出來的可心。

她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也許是光線昏暗的原因。

10點(diǎn)半的操場，燈已經(jīng)熄了。還好旁邊的大樓燈火輝煌，使得操場不至于漆黑一片。

她陪著我走了小半圈，我一直在斟酌用詞，還是她先開的口：“何雨，你說想感受一下沒有對方會有什么不同。那么，你的感受是什么？”

“剛開始挺輕松的，第二天開始想你了，過的有些艱難，用忙碌把大腦占用，用聽歌去轉(zhuǎn)移注意，晚上睡眠不太好，半夜怕醒，醒了就睡不著。”我說。

“然后呢？”她繼續(xù)問。

“第三天還是很難，不過稍好了一些，到第四天、第五天，就像生病后的恢復(fù)。昨天，我?guī)缀鯇W(xué)了一天，很專心。然后到今天，我覺得再失聯(lián)下去已經(jīng)沒有什么意義，所以過來找你。”

“總之，”我總結(jié)地說道，“沒有你的日子不太好，但調(diào)整調(diào)整也能過。”

“你知道我的日子嗎？”她抬頭望了望天，然后自顧自地說。

“從周一的晚上開始，每次手機(jī)響，都希望是你的消息。然后每次想給你發(fā)消息，都看到那句話。

你知道我睡覺很少中間醒的，但周一的晚上我醒了兩次。。。”

“周二的早晨早早就去了食堂，很晚才走。接下來的幾天也幾乎頓頓都泡食堂，想著或許能偶遇一次，然后就結(jié)束這個讓我討厭的失聯(lián)。”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那么早就上床嗎？”

“為什么？”

“我昨天就病了，渾身沒有力氣。我從前被指甲鉗扎一下手，都要拿起手機(jī)跟你傾訴一下委屈。我昨天病了，嗓子痛的厲害，拿起手機(jī)，卻什么都不能說。。。”

聽到她這些話，我的心突然好痛。

可心，只有在痛苦的時候，你才又對我打開心扉了么！

我問她：“想見我為什么不告訴我。我說了，你想見可以說，我馬上就會出現(xiàn)。那是規(guī)則，并不丟臉。”

“第二天就想見你了，”她答道，“我只是單純地想見你，但不知道見你后該說做什么。我一邊恨自己沒用，一邊想著，再堅持幾天。我知道，只有你想見我的時候，我們的見面才有意義。”

“其實(shí)我第三天去了圖書館自習(xí)室。。。”她繼續(xù)說。

“我知道。”我打斷了她。

“你知道？”她很是驚訝。

“我就在隔壁，窗邊偷偷看了你幾次。”

“你。。。”她的聲音有點(diǎn)變了。

“星期四晚上你在操場，其實(shí)我也來了。看見你在，我就走了。”

“何雨，，，”她已經(jīng)帶著哭腔了。“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她這一句問話，像晴天霹靂，突然把我驚醒。

是啊，我為什么要這樣對她？我怎么能這樣對她？

我明明那么在乎她，卻毫無自知地去傷害她。

那一剎那，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我的眼眶瞬間就熱的，里面有超過36度的液體在打轉(zhuǎn)。

我猛地抓起她的雙手：“我錯了，可心，我太自私了，只想到我自己。我知道錯了，你就懲罰懲罰我吧！”

我的淚水已奪眶而出，看向同樣紅了雙眼的她。

那一刻，我好想抱住她。

兩個人一起痛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