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柳衍之一怔。

一旁的呂燾也是露出吃驚之色。

《莽牛拳譜》第六層？

江燁練成了？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江燁這才入館第二天啊。

雖然在柳衍之和呂燾眼里，《莽牛拳譜》算不得什么高階功法，但他們心里很清楚，一個武道新人，想要練會《莽牛拳譜》，就算天賦極高，也得一年以上！而天賦一般之人，則需要更長時間，三年，五年，甚至更久！

柳衍之和呂燾對視一眼。

隨即二人同時看向江燁，眼中滿是錯愕。

“江燁，快，再練一次《莽牛拳譜》！”莊炎激動道。

“是。”江燁很是乖巧地點點頭。

于是，在柳衍之三人的注視下，江燁便在亭中練起了《莽牛拳譜》，第一層到第六層，從頭到尾練了個遍。

柳衍之觀察著江燁施展拳法。

越往下看，他眼中的驚訝之色越濃。

原本，柳衍之將《莽牛拳譜》交給江燁，并沒有抱什么希望。

在柳衍之看來，以江燁的天賦，若是三年時間練會《莽牛拳譜》第一層，就算勤能補拙了。

可如今，才短短一天時間過去，江燁就練到了第六層‘巧勁’！

看著眼前的少年將莽牛拳一層一層練出，動作規規矩矩，仿佛最虔誠的信徒，柳衍之動容了。

“也許至誠至真，便能無視天賦低等，突破自我，達成奇跡。”柳衍之低聲喃喃。

一套《莽牛拳譜》練完。

江燁便后退一步，規規矩矩站著。

“江燁。”柳衍之看著他，眼中滿是驚奇與欣賞，“你的修煉速度之快，讓我感到吃驚，我真沒想到，你竟能如此契合《莽牛拳譜》，看來你確實適合這樣大開大合的霸道功法。”

“契合？”江燁沒聽懂。

“你天性適合《莽牛拳譜》，所以才能半天練到第六層。”柳衍之笑著解釋，說道：“舉個例子，假設你擅長砍柴，卻不擅長挑水！你砍柴總是幾刀完事，怎么都不費力；可一旦讓你挑水，你就難以保持平衡，水不斷從桶里灑出來，甚至讓你失去平衡摔地。這就是契合！你天生契合砍柴，所以你砍起柴來，事半功倍；而你天生不適合挑水，讓你去挑水，簡直就是折磨，明明是很簡單的事，可無論怎么挑，你都很難保持平衡。”

“弟子明白了！”江燁恍然大悟。

難怪別人練《莽牛拳譜》那么難，自己練進展卻那么快，雖說沾了系統的光，但自己天賦終究很低。

原來是契合性！

這下就解釋得通了。

自己契合《莽牛拳譜》，配合系統提供的翻倍，所以才練得快。

如果換其他功法，那就不好說了。

“關于《莽牛拳譜》弟子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師傅指點。”江燁想了想，提問道。

“你說。”柳衍之點頭笑道。

“弟子已練到第六層，但想要突破最終的第七層，卻舉步維艱，不知該往哪方面修煉。”江燁說道。

柳衍之沉吟了會兒。

他起身走到江燁身前，忽然問道：“你可知《莽牛拳譜》第六層為何是巧勁？原本剛猛霸道的風格，突然一下子變得收斂鋒芒，這是為何？”

“弟子不知。”江燁搖頭。

“力道有老！”柳衍之作勢一拳打出，徐徐收拳，“一拳出去，你的剛猛之勁已用盡！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收回手臂，為下一拳蓄勢！”

“這個過程，便是《莽牛拳譜》第六層的精髓所在。”

“你若明白了何為第六層，那你自會明白，最終第七層該往怎樣的方向去修煉了。”

說完，柳衍之期待地看著江燁。

江燁低頭思考了會兒。

“原來如此！”江燁眼睛里有了光，“蓄勢是為了更猛烈的下一拳！第七層，是《莽牛拳譜》最霸道、最剛猛、最蠻不講理的招式！”

柳衍之露出笑容來。

“好，你已悟到了《莽牛拳譜》的真諦。”

柳衍之拍了拍江燁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另外，我再提醒你一句，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契合《莽牛拳譜》就得意忘形！你只花了半天時間，就從第一層練到了第六層，進展確實快，可你若以為，從第六層練到第七層也同樣快，那就大錯特錯了。”

“是啊江燁，你可要聽勸。”一旁的莊炎跟著道，“當年，我練《莽牛拳譜》練到第六層，花了半個月時間，而從第六層練到第七層，卻花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江燁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莊炎回憶著往事，唏噓道：“最后那一層，可真是難啊！可若是練會了，那也是真的猛！可以說，《莽牛拳譜》前六層，全都是在為第七層打基礎，做鋪墊！第七層才是絕對的核心！”

“弟子謹記。”江燁認真道。

“好，你快去抓緊修煉吧。”柳衍之笑道，“以你的契合度，爭取在一個月內，突破第七層。”

“是！”江燁用力點頭。

……

注視著江燁離去的背影，莊炎臉上依然帶著笑，感慨道：“真是個好苗子啊，咱們武館可一定要用心培養。”

“我差點看走眼了。”呂燾苦笑著搖頭，“昨天，我還覺得低天賦練武，簡直是浪費時間，于是特意安排陸壽東嚇退江燁，沒想到，江燁的潛力竟能這么深。”

“能讓呂師兄看走眼，說明江燁這孩子確實厲害嘛。”莊炎哈哈笑道。

“別再調侃我了。”呂燾笑著招手，“快來陪我下完這盤殘棋，師傅他已經沒心思下棋了。”

莊炎扭頭看去。

只見柳衍之站在欄邊，托著下巴沉思著。

“哈哈，我一個粗人，棋藝方面可完全不是呂師兄的對手。”莊炎心情大好，笑著入座，“下完這盤棋，我也該溜了，去看一看江燁，順便指點一下他如何修煉《莽牛拳譜》第七層。”

二人都沒去打擾柳衍之。

他們心里都清楚，師傅這是在考慮，如何安排江燁之后的修煉。

這盤棋撕殺正是激烈之時。

突然。

“嗯？”

正準備落下一子的呂燾，抬頭看向亭外，面露一絲困惑之色。

“怎么了？”莊炎也回頭望去。

只見剛剛才離開的江燁，去而復返，又回到亭子里了。

“江燁，還有什么事嗎？”莊炎頗為熱情，“館主正在思考，咱們別打擾他，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或呂師兄。畢竟，我也是《莽牛拳譜》的精通者。”

江燁卻是面露幾分遲疑。

“那個……”

他小聲道：“我突破《莽牛拳譜》第七層了。”

莊炎和呂燾瞬間呆滯。

就連正在沉思的柳衍之也回過頭來，難以置信地望著江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