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晴朗無云，陽光明媚。

江燁心情非常好。

因為今天是他出獄的好日子。

“小燁哥，我還要蹲兩年半，等我出獄了，我想去投奔你?！瘪R世虎緊緊握住江燁的手，一臉橫肉上滿是依依不舍。

這幾日相處雖然短暫，江燁還將他痛打了一頓，但馬世虎是打心底對江燁服氣的，如今江燁要走，他第一個舍不得。

“行啊?！苯瓱钚Φ?，“你脾氣得收斂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欺負別人，真把人逼急了，遲早吃大虧。等出獄了，隨時來找我?！?

揮別了一眾前來相送的牢友，江燁大步走出獄神廟，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

終于出來了！

雖然在獄里沒吃什么苦頭，還當上了老大，但畢竟是坐牢，那種被束縛的感覺，江燁不想再體驗第二次了。

“嗯？”

突然，江燁眉毛一挑，因為他發現出獄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人，呂燾也出來了！

“老先生，這么巧你也出獄？”江燁依然客客氣氣的笑道。

呂燾看了他一眼。

這次他的目光中，沒有了往日里的輕蔑，揶揄，諷刺。

而是認認真真的端視。

“怎么了？”江燁感到奇怪。

呂燾淡淡道：“你是牢房里的老大，而我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兒，還多次當眾挑釁你，你為什么不教訓我，來樹立自己的威望呢？”

江燁一臉懵：“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你這人倒有趣?！眳螤c捋了捋胡須，微笑了起來。

這時，江燁看到吳崢快步走來，他連忙喊道：“吳班頭，這兒?！?

“江燁?！眳菎樞χ此?，打趣道：“這幾天辛苦你了，人生頭一次坐牢，體驗如何？”

“我不辛苦?！苯瓱钸B忙搖頭，“倒是吳班頭，為我這件事，這陣子肯定忙前忙后，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什么吳班頭，叫這么生分。”

吳崢微微一笑，“以后，該稱呼我一聲吳師兄了?！?

江燁頓時睜大眼睛。

該稱呼師兄？

“這么說，館主同意我加入武館了？”江燁又驚又喜。

坐牢這幾日，吳崢來探望過三次，但每次都不提武館之事，江燁還以為沒通過，不曾想柳暗花明，他頓時激動壞了。

“先別急?！?

一旁的呂燾淡淡道：“只有帶他見了師傅，才能確定?！?

江燁吃驚地看著呂燾。

“江燁，跟你正式介紹一下，這位是呂燾呂師兄?！?

吳崢笑道：“你們在牢里相處了幾日，應該已彼此了解，以后，你也該改口，稱呼他一聲大師兄?！?

江燁這下更吃驚了。

呂燾？

這位弱不禁風的老人家，竟是青虹武館的大師兄？

呂燾淡聲道：“如今，青虹武館收徒極為嚴格，最看重品行心性！如果一個人天賦再高，卻作惡多端，即便教會他一身本事，那也是助長邪惡之氣?！?

吳崢聽得一陣臉紅。

這事一波三折，其實他是罪魁禍首。

那天夜里，他想介紹江燁加入青虹武館，卻陰差陽錯讓師傅產生了誤解，以為江燁是個行為不端之人。

好在他爭取了幾日，把江燁吹得天花亂墜。

師傅終于松口了。

大師兄呂燾這幾日正巧有空，于是便進入了牢房，同吃同住，暗中觀察江燁的言行。

呂燾多次當眾挑釁江燁，便是試探。

“江燁，我第一眼見你，看到好幾名犯人在你的身邊，鞍前馬后的伺候著，便對你十分不喜?！?

呂燾坦言道，“即便是現在，我也并不喜歡你的為人，你容易沉溺于安逸享樂！不過，我認為你這人品性倒不壞，戰斗天賦也算勉勉強強，至少符合師傅的擇徒要求?！?

“大師兄教導的是?！苯瓱蠲Φ?。

“好了，隨我去武館見師傅吧。”呂燾說著便帶路了。

江燁跟在身后。

“等等。”吳崢突然喊住了江燁。

江燁回頭：“吳師兄，有什么事嗎？”

吳崢遲疑了會兒，搖頭道：“你先去拜師吧，晚點再說。”

……

青虹武館。

呂燾直接將江燁帶到后園湖上。

湖上有一座小亭，亭中一名中年儒士倚欄而坐，正在欣賞著湖中的荷花風光。

一陣輕風吹來，荷花與蓮葉齊齊翻滾，賞心悅目的同時，又帶來陣陣荷香，聞著讓人精神一震，心曠神怡。

“師傅?！眳螤c走到跟前，恭敬道。

中年儒士嗯了一聲，他便是青虹武館的館主，柳衍之。

柳衍之的年齡看上去比呂燾還小十來歲，但呂燾卻是恭恭敬敬，禮敬有加。

“你便是江燁？”

柳衍之笑著看向江燁，目光中帶著打量與好奇，“吳崢閱歷豐富，多次查辦大案，無論真兇多狡猾，藏得多深，他總是能很快識穿。能讓吳崢多次舉薦的小伙子，應該有過人之處。江燁，你過來，讓我把一把脈，看看你天資如何?！?

“是?！苯瓱蠲ψ呱锨?，乖乖伸手。

柳衍之摸住江燁的手腕，臉上帶著微笑合上眼，細細感受。

他原以為，這只是走個過場，讓自己心里有數，以便因材施教。

畢竟吳崢多次說過，江燁天賦卓絕。

既然如此，這孩子的根骨，應該不會差到哪里去。

“咦？”

柳衍之臉上的笑容淺了幾分。

是自己摸錯了？

他又仔細摸了摸江燁的根骨。

“奇怪?！绷苤唤苫蟮乜聪蚪瓱睢?

這次錯不了了。

這孩子……

柳衍之心中微嘆，面露一絲失望之色。

“師傅，怎么了？”察覺柳衍之神色有異，呂燾忍不住問道。

柳衍之神色恢復淡然，揮了揮手，示意江燁退到亭外。

江燁照做了。

“真是奇怪?！绷苤烈鞯?，“剛才我摸這孩子的根骨，想看看他天賦如何，可我發現，他天賦一般，不，不是一般，而是較差！”

“什么？”呂燾吃了一驚，“可如果江燁天賦很差，那吳崢師弟，為何多次以天賦卓絕為理由舉薦呢？”

“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柳衍之困惑。

“不如我去請吳師弟過來一趟，讓他親自解釋?！眳螤c提議。

“不。”柳衍之搖了搖頭，“近來衙門事務繁忙，到處有少女失蹤，他一個捕快頭兒忙得昏了頭，還是別去打擾他?！?

“是?！眳螤c點點頭。

“我想聽一聽你的意見。”

柳衍之看向呂燾，“你和這孩子在獄中接觸幾日，他表現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