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場的很多古惑仔而言，砍人是一件很威風的事情。

尤其是替老大曹堂砍人，可以幫他把名聲打出去。

那個所謂的陳浩南算什么東西。

也配和自己老大相提并論。

所以，他們也和阿華一樣看見曹堂遭受不公正待遇，感到憤憤不平。

但老大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們完全愿意服從。

環顧著小弟們的反應，曹堂沒再解釋。

從口袋中取出一疊現金。

補充說道：“這里有五千塊。在場每個人五百，出來跟我做事就肯定會有回報。”

“多謝老大。”*10

每次做事都能夠有錢拿。

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放在手中的港幣上面，心里面又變得美滋滋。

【叮，宿主再次給小弟們發錢，讓大家很有歸屬感。】

【目前已預支：十位手下提升30點忠誠度（40/100）】

進度終于來到百分之四十。

曹堂朝著阿華招了招手，打算再單獨聊上幾句。

阿華見狀，精神隨之一震。

快步走上前，主動小聲道：“老大，是不是準備讓我在暗中動手，我會小心行事的。”

說話間，阿華不自覺的挺了挺胸膛。

曹堂沒有接話，直接叮囑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照顧好，這段時間受傷的洪興弟兄，和大家搞好關系。”

“這樣一來，后面如果做揸FIT人，才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后面那句話，曹堂本來不想這么早說透。

但為了避免意外狀況，還是決定點醒對方。

阿華本來其實是有腦子的，只是相對而言沒那么多。

聽到這番話也終于反應過來。

連忙猛猛點頭，保證道：“老大，你放心吧。我已經明白了。”

講完正事，曹堂轉頭看了一眼華生。

這位警方的臥底，看起來和小弟們的關系相處融洽。

此時，正在嬉笑著交談。

隨后開口：“你把那個叫作華生的馬仔留給我，其他人全部帶走吧。”

“好的老大。”阿華干脆利落的答應下來，朝著小弟們招了招手，開始安排道：“華生，你留下。其他人都跟我去做事。”

既然已經知道照顧受傷的兄弟，并非看上去那么簡單。

阿華自然不敢再耽擱時間。

不一會，現場就只剩下華生和曹堂兩個人。

望著其他古惑仔離去的背影。

華生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剛才總共有好幾個兄弟，曹堂為什么偏偏選中自己。

而且他的身份，只是剛剛新來的。

心里面泛著嘀咕，華生表面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異樣，帶著幾分尊敬的詢問道：“老大，需要我辦些什么？”

“邊走邊說。”曹堂率先走在前面。

華生見狀緊跟在后。

目光隨意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店鋪。

曹堂出聲詢問道：“華生，你是什么時候加入洪興的？”

一上來就問自己的來歷。

華生稍微有些緊張，語氣卻輕松說明道：“我之前在一個小社團待過兩年。直到兩天前，才加入的洪興。”

兩天前……

基本相當于近期的臨時安排。

曹堂很快想了一遍當前發生過的事情。

洪泰太子被殺，眉叔被抓進監獄，整個洪泰都陷入內亂。

外加上和興社那邊同樣是問題重重。

目前，似乎只有洪興最為安穩。

這么看來，有可能是灣仔警方擔心洪興一家獨大，所以才安排華生過來臥底。

做出基本推測之后，曹堂轉而笑談道：“你看起來一臉正氣，怎么想到要做古惑仔呢？”

說自己一臉正氣。

該不會是暗示什么吧。

華生故作輕松，跟著笑道：“不做古惑仔，難道當警察嗎？”

曹堂轉頭看了華生一眼，打趣道：“聽你這意思，好像對警署很不滿？”

注意力終于從自己身上移開。

華生緩緩松了口氣，他順著這個話題說道：“警方那群人尸位素餐。像是高級督察每天坐在辦公室泡咖啡，只知道吆喝下面的人做事。”

“咱們洪興的揸FIT人，都明白遇到事情要沖到最前面。”

“此外，香江的大部分治安，也是依靠社團管理。如果警署真的有能力，哪里還會有這么多的古惑仔。”

“無論是灣仔銅鑼灣，還是尖沙咀旺角油麻地這些地方，酒吧夜總會的背后，要是沒有社團支持，不知會亂成什么樣子。恐怕就連最簡單的泊車，也將成為大麻煩。”

本來只是為了轉移曹堂的注意力，故意這樣說。

但講著講著，華生自己居然都覺得有些道理。

曾經在小社團混跡過兩年。

他的想法其實已經沒那么狹隘。

如今隨著這些話一股腦的說出來，他的觀念開始發生動搖。

敏銳察覺到這一點，華生趕緊停止這個話題。

曹堂同樣沒有追問。

兩個人繼續閑聊，坐上了一輛公車。

……

九龍半島，觀塘區。

華生感覺自己應該暫時穩住了局面。

在和曹堂談話的過程中，對方的表情很自然。

大家聊得也很愉快。

甚至直到抵達目的地，華生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跟著曹堂來到了觀塘的工廠區。

一間服裝廠的門口。

管事模樣的負責人迎著走上前，主動打招呼道：“曹先生，這次還是來參觀工廠的嗎？”

曹先生，參觀工廠？

這兩個詞居然會出現在一名古惑仔頭目身上。

華生不禁愣神。

另一邊，曹堂已經應答道：“你們工廠好像還在招日結工，我這里正好送一個人過來。”

原來是送人干活的。

聽到這話，工廠負責人稍微有些失望。

現如今自己的服裝生意不景氣，他準備將這片地盤出去。

先前，曹先生來過幾次。

他還以為有機會脫手。

結果沒想到，對方只是一個中介。

也因此，工廠負責人的態度瞬間淡了下來，“日結工的話，每天兩百，有沒有什么問題？”

“沒問題，現在就可以干活。”曹堂表示沒意見。

華生：？？？

他本來臥底到曹堂身邊。

按照上面的想法，洪泰社內亂，和興社同樣問題重重。

依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灣仔很可能變成洪興一家獨大的局面。

為了防患于未然，需要派臥底打入內部。

華生便是那個被挑中的人選。

這點完全符合曹堂先前的猜想。

不過怎么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就變成了服裝廠的日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