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厚重的烏云覆蓋，時不時有兩道閃電從中劃過。

不知是不是錯覺，就連每一次的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

“希望你能兌現(xiàn)承諾。”

金克絲目光有些呆滯、臉上表情木然地開口。

女孩兒利索的扯下一小撮頭發(fā)，握在手中準備下扔。

站在黑色漩渦上的鲇魚，當即打開它巨大的口部，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

“拿著撮頭發(fā)，神經(jīng)兮兮的在那自己念叨什么呢？”一只手從金克絲背后悄然搭在她的肩頭，女孩兒身體猛地一顫瞬間驚醒。

見金克絲沒回應，白月辰伸手從對方手中接過頭發(fā)，“你不會打算用它喂魚吧，Emmm盡管你頭發(fā)摸起來手感挺棒，并且聞起來挺香，但我覺得魚不會買賬。”

“我剛才似乎出現(xiàn)幻覺了。”金克絲總算有了反應，眸中流露出對未知的恐懼，她小心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腳下的海水平靜無波，天空不知何時由蔚藍色染成了余紅色，此時太陽的下半部分已經(jīng)沉入了海平面之下。

臨近傍晚了。

“怎么會......”金克絲惶恐的倒退幾步，她清楚的記得就在片刻之前，時間還是下午兩點左右。

白月辰從地上撿起重機槍放回原位，然后快步走到金克絲身前，目光盯著明顯不太對勁的少女。

他用手掌擦去女孩兒額頭的冷汗，開口道：“告訴我你剛才遭遇了什么。”

飛艇已經(jīng)行駛到了守望者之海，還需再往前開兩天左右才能抵達比爾吉沃特海灣，但就現(xiàn)在金克絲目前的狀態(tài)來看，恐怕很難再獨自操控飛艇了。

“你睡著后，我無意中在海底看到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睛。”金克絲緊緊抓住白月辰的衣角，阻止了他前往護欄邊探查的舉動，少女沉思一會開口道：“它和人一樣兩腳站立，外貌像是個大胖頭魚。對了它體型非常肥胖，可能大概需要兩件大衣縫在一起才能包裹住。”

白月辰的神色變得嚴肅，任由金克絲拽著他的衣角，他側頭短暫地掃了一眼魔劍。

魔劍瞬間脫離飛艇，徑直飛進了海水之中。

“沒事我讓它去查看一番，我不走。”

“那個胖頭魚當時還想要我的一縷頭發(fā)，說可以讓我夢到另一個時空還活著的朋友。喂，你臉色好認真，是不是有眉目了？”

“嗯......你的描述不管是對方的外貌還是這種交易行為，都很像是貪婪惡魔塔姆的手筆。”

整個符文之地有十只原生惡魔，它們誕生于比恕瑞瑪古國之前更早的時間點。

他曾經(jīng)是飛升者的時候和痛苦惡魔伊芙琳交過手，除此之外對于其他九只惡魔的了解都僅僅只局限于傳說。

只是......這幾天兩人的運氣未免太差了點，先是祖安的那只被烏鴉附體的惡魔，再是剛剛金克絲遭遇的貪婪惡魔。

鏘。魔劍從海水中飛出，回到了白月辰手中。

他盯著劍刃上正散發(fā)著和當初伊芙琳幾乎同樣氣息的黑泥久久不語。

......

金克絲今晚胃口不佳，在吃了幾塊小餅干后便意興闌珊地回到了駕駛座。

駕駛座的空間因為需要容納兩個人變得有些擁擠，兩人肩并肩緊緊挨在了一起。

“你說那個貪婪塔姆和我說的關于另一個宇宙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白月辰想了一下，用手指向金克絲的心臟位置：“我沒聽說過惡魔有穿梭時間或是空間宇宙的能力，它們往往與人打交道會先滲透人的內心。”

“它們會洞察你心中所想心中所念，并抓住最柔軟脆弱的地方展開攻擊。”

“是嘛......所以到頭來是我的那個猜測被塔姆窺探了，嘖真是個難纏的臭魚。”金克絲低頭用手覆在胸前心臟所在處，一臉失落地癱坐在駕駛座上。

女孩藍色的長馬尾辮偶爾拂過白月辰臉龐，他笑著伸手握住。

“別急著難過小家伙，我只是說惡魔沒有這種能力，但從來沒否定過穿梭時間或是平行宇宙。說說吧，你這種猜測是哪來的依據(jù)，沒準是真的也說不定。”

金克絲眼前一亮，有些鄭重的豎起食指和無名指，機械中指慢了半拍隨后豎起：“有三點可以佐證。”

“第一是維克托親口說他見證了雙城的未來，第二是當時艾克手中的Z型驅動，我打賭那上面有我參與制作的痕跡。”

白月辰擺弄著金克絲的辮子，直到感受到她遞來不滿的目光，才連忙搭話：“嗯，那第三點呢？”

有心想從男人手中抽出她的辮子，但見對方玩的正歡，金克絲輕咬嘴唇，最終沒提。

“第三件事至今我從沒告訴過任何人，每次想到它我都忍不住生出雞皮疙瘩。我小時候有一次跟著蔚還有其他兩個伙伴去了一次杰斯住所，當時逃跑過程中一顆海克斯寶石出現(xiàn)意外爆炸了。”

“你知道嗎，當時我在屋外很確信的看到那顆寶石就在蔚的腳下，那可是海克斯寶石的威力啊！”金克絲掏出左輪手槍摳出上面的海克斯寶石，用手指戳了戳嘆口氣：“爆炸的瞬間我下意識眨了下眼，等我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蔚完好無損的站在屋外......”

白月辰拿過海克斯寶石，感受了一會從內部散發(fā)出的符文能量，“就算現(xiàn)在蔚用那雙海克斯拳套格擋，恐怕也遭不住這玩意炸。”

“前兩點在我聽來可能有你的主觀性，但是這第三點無論如何都解釋不通，但為什么你會把起事和另外一個宇宙關聯(lián)起來？”

金克絲垂下眸子，靜了片刻后從口袋掏出一枚掛墜。

掛墜看上去有些陳舊，周圍的兩圈金屬略顯銹濁，上面印著的藍色玫瑰花圖案也模糊不清。

“這玩意是爆炸后在我口袋里憑空出現(xiàn)的，巧合的是我長大后在進步之橋一次與艾克交手的過程中，親眼看到他居然也有一枚這個掛墜，只是他的明顯是新的......”

“所以是艾克救了蔚？”白月辰一時間腦子有些跟不上。

金克絲搖搖頭，將臉貼近白月辰：“大傻子還沒聽懂嗎？結合艾克手中的Z型裝置有我的手筆，不難推測這枚掛墜他交到了另一個時空的我手中，然后不知何種原因另一個時空的我救了蔚，并把這個掛墜交到了當時小時候的我手上。”

“我......草？”白月辰張張嘴，無從反駁。過了半天才開口道：“懂了如果按照正常時間線發(fā)展，蔚應該是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