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辰從沒見過這樣的眼神,對方眼神內帶著高度的警惕,就像是一只馬上要炸毛的獅子。
他揉了揉鼻子,抬頭想一下,開口:“別緊張我不搶。你手里的怪獸玩具是以噬魂海蟲為原型造出來的,看體型和狀態像是被虛空腐化的。”
兩人走出熱鬧的夜市,街道上的人流量此時已經開始減少。
白月辰抬頭看著西南方向的夜空,長出口氣,然后對一旁已經放松警惕的金克絲笑笑。
“走啦回家了丫頭。”
......
一路無語,金克絲最終還是將納什男爵玩具交到了白月辰手中,這一天她又是扛槍又是開炮的,手臂現在已經有了酸疼的前兆。
臨近家里,白月辰看到遠方街上正站著一個穿著有些單薄的孩子,那個孩子在看到他們二人后更是眼睛放出了光芒。
臟兮兮的小女孩在猶豫片刻后,鼓起勇氣跑到了他身前。
“哇哦,哥哥你手里這個是夜市靶場的那個特等獎吧,你也太厲害了。”
白月辰聞言輕笑一聲,動了動腦袋示意小女孩看他一旁的金克絲,“不是我,是這個大姐姐贏的。”
小女孩立刻崇拜的看向金克絲,在看到少女的臉龐后只覺得有些熟悉,像是從哪里見到過。
雙手托胸的金克絲呲牙一笑,蹲在地上讓她自己與小女孩視線平行:“這么晚了還在外面閑逛,不怕邪惡的煉金男爵把你抓走嘛。”
少女語氣越來越冷,在最后迅速舉起雙手,模仿出爪子的樣子,把小女孩嚇了一跳,一屁股向地上坐去。
“噗哧,小妹妹你還真不禁嚇,我還以為你這么晚出來很勇敢呢”,金克絲一把拉住小女孩,有些心虛的左右環顧了一圈。
還好這孩子的家長沒在附近,不然要是看到剛剛的場景,指不定第二天會怎么編排她的謠言呢。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在祖安這兒,她活在了水面之下,面具之后。
人們推崇她是偶像,一些臨近成年的小家伙甚至還會模仿她的穿衣打扮、一言一行。
她變得越來越束手束腳。
被人崇拜的感覺好么?她不知道別人怎么評價,反正她自己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小女孩抬頭偷看了一眼金克絲,快速低下頭顱:“姐姐......我本來是和小伙伴一起出來探險的,但是因為路上太黑的緣故我有些害怕,最后大家都覺得我膽子太小是個累贅,所以最后把我拋棄在這兒了。”
金克絲輕輕抬起小女孩的下巴,凝視著對方那雙閃爍著無助恐懼的眼睛。
“曾經有一個家伙告訴我說,恐懼是人之常情。”見到小女孩一副困惑的模樣,金克絲焦急地抓了抓頭發。在視線偶然掃過白月辰懷中的玩具時,少女的眼睛突然一亮,“你和你的同伴是不是都知道這個玩具?”
小女孩兒順著金克絲的視線,看向白月辰懷里的納什男爵玩具,連忙點了點頭。
她剛剛就是被這個大號玩具吸引過來的。
“那如果我把它送給你,你的那些同伴會不會崇拜你?”金克絲從白月辰懷里取過玩具,看向小女孩。
“會的吧,我們之前在那個靶場打了好幾枚金幣的子彈,都沒能換到它。”
小女孩眼前忽然一黑,比她還高出不少的怪獸玩具杵在了她的面前。
“送你咯,不過你需要證明自己具備擁有它的資格,加油往家抱吧。”金克絲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聲音漸行漸遠。
跟在金克絲身旁的白月辰眉頭緊皺,全程沒有說話。
他剛才突然感到有人在暗中窺視,當他將目光轉向那個疑似窺視的方向,發現對方竟是一只站在電線桿上的烏鴉。
那只烏鴉異常詭異,他堅信自己初次目光掃過的瞬間,對方是擁有六只眼睛。然而當他眨眼再次凝視時,對方卻變回了正常的雙眼模樣,同時那股窺視感也隨之煙消云散。
......
夜色漸深。
凌晨三點鐘,金克絲將行李全部收拾妥當后,坐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
少女靠在沙發上想了一會,起身拿起桌上的魔劍。
從剛才他們告別那個小女孩后,白月辰狀態就有些不對勁了,回到家中更是一言不發回到了劍里。
“你不會在埋怨我,把那個玩具給了一個小孩吧?”
“沒有,我剛剛看到你們頭頂有只烏鴉。”
金克絲明顯一愣,在揣摩了一番白月辰的想法后開口道:“不是吧你還迷信這些?”
烏鴉極愛啃食動物尸體,因此據說是厄運的象征。若一只烏鴉長時間地在某人頭頂盤旋,這可能預示著那個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
這個冷知識還是希爾科曾經告訴她的。
魔劍內的白月辰睜開眼睛,看向漆黑的窗外,“那只烏鴉給我的感覺很不對勁,我剛剛仔細回想了一下,對方體內散發的氣息像是惡魔。”
“諾克薩斯我們暫時不能去了,去比爾吉沃特吧。”
金克絲抿抿嘴,沒有反駁。
她不過才二十歲,閱歷遠不如白月辰來的深,雖然不知道惡魔是何物,但她知道眼下自己只管聽從白月辰的安排就好了。
兩人決定后行程后,金克絲將魔劍放到了自己臥室。
整理好一切,女孩兒到浴室洗澡。
洗澡過程相較于上次快出了很多,在浴室里獨處,她的耳邊不時回蕩起白月辰先前嚴肅的言語。
惡魔......聽起來就是和鬼一樣讓人害怕恐怖的東西。
將噴頭關閉,金克絲因為害怕的緣故連忙想跑回臥室,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重新穿上了衣服,差點忘了家里還有一個人的存在了。
“......”
白月辰只覺得臥室的門發出一聲輕響,隨后金克絲從客廳快速的沖進了臥室,上床蓋被動作一氣呵成。
他被少女這一連貫動作整的有些懵,緩了半天才開口:“今天洗這么快,不像你風格啊。”
少女扒開被子的一條縫,目光幽怨的看向床下的魔劍,“你還好意思說,這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