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凡的目光有些怪異,因為洛寒山這個時候已經看見了他,并且老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小凡,過來坐!”
洛寒山親熱的招呼著姜小凡,混濁的老眼直接落在了姜小凡手中的藥袋上,低聲說道:“這是……給我準備的?”
姜小凡笑著走了過去,把藥袋放在桌子上,說道:“是的爺爺,今天開始,您就用藥汁來泡澡,配合我的銀針,過不了多久,您的氣海就可以修復了。”
“好!好好……”
聽到自己的氣海能修復,洛寒山得氣色都好了許多,對于姜小凡的話,他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爺爺,剛才思顏這是怎么了?”
姜小凡看了眼門口的方向,明知故問。
洛寒山輕哼一聲,有些不滿的說道:“翅膀硬了,對我這個老頭子的決策感覺不滿,這丫頭本事是有,但是性子還需要好好磨一磨。”
姜小凡笑著搖了搖頭,對于洛寒山得評價不置可否。
洛寒山老眼凝視著姜小凡,語氣平靜的問道:“小凡,你覺得我的做法可有錯?”
“無所謂對錯,您老在一天,洛家就沒有二主,這份家業你給誰,都是你的自由。”
姜小凡笑吟吟的看著洛寒山,說道:“不過,有一說一,您病重的時候把洛家的重擔交給思顏,讓她承擔如此重大的責任。”
“而現在,你病剛剛好轉,就要分割她手里的權力和財力,不管怎么辯解,都難逃卸磨殺驢之嫌。”
洛寒山愣了好一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哈哈哈哈哈!好小子,也就只有你敢跟我說這種話了!”
“卸磨殺驢?磨都沒了,要驢有什么用?殺也就殺了。”
洛寒山嘆息中緩緩搖頭,說道:“小凡,思顏的能力守護洛家的家業,綽綽有余,但是讓她去開疆拓土,帶領洛家繼續前進,她沒有這么大的本事。”
“假如現在的洛家是一副牌,我現在想做的,就是把牌全部打亂,變成空白,至于能博得資格什么樣的牌花,就全看他們自己的能耐了。”
洛寒山已經把話挑明了,直接伸出兩根手指:“我給了思顏兩條路,第一條就是抓緊跟你生個孩子。”
姜小凡滿臉驚惶,詫異的說道:“爺爺,這也太突然了吧。”
洛寒山搖頭沒有理睬姜小凡,自顧自的說道:“只要她把你把握住了,我二話不說,馬上退休,把洛家毫無保留的交給她。”
“因為我很清楚,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帶著思顏,帶著洛家站在這座城市的最頂點。”
姜小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以思顏的性格,她肯定不會答應你的條件的。”
洛寒山緩緩點頭,說道:“我孫女的性格我很清楚,即便她喜歡上了你,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就馬上跟你生孩子。”
“所以,我給她指明了第二條路,去紫金集團請求注資,要是她真有這個能耐,洛家給了她,也不算明珠暗投。”
姜小凡暗暗嘆氣,洛寒山給的這兩條路全都是走不通的死胡同。
第一條,洛思顏自己不肯走,第二條,想跟紫金集團請求注資,以二師姐陳曼青的脾氣來看,洛思顏不生下兩個孩子,她都不會輕易答應下來。
洛寒山笑瞇瞇得望著姜小凡,說道:“小凡,爺爺這也是在給你鋪路。”
姜小凡哭笑不得的說道:“這跟我可沒什么關系,爺爺,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被思顏聽見,她會恨死我的。”
“思顏為什么排斥你,瞧不上你?”
洛寒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道:“說到底,還是因為她站的太高了,把別人看的太渺小了,最后,一葉障目,不見泰山。”
“這個時候,把她從高處拉下來,讓她認清自我,才更有助于你們培養感情。”
看著一臉無奈的姜小凡,洛寒山直接一甩頭,撇嘴道:“你去吧。”
“干嘛去?”
姜小凡揉了揉肚子,說道:“我還沒有吃晚飯呢。”
“傻小子,天已經黑了,你媳婦兒哭著跑出去了,你還吃什么飯?”
洛寒山開口笑罵道:“再強的女人也需要肩膀來依靠,還傻杵著干什么,主動出擊啊!”
姜小凡起身,一邊往外面走去,一邊向洛寒山投去敬佩的眼神:“爺爺,您可真是用心良苦。”
姜小凡出門后,憑著自己的特殊能力,很快就在小區的人工湖邊找到了洛思顏。
此時的洛思顏已經恢復了平靜,眼神卻比以往變得更冷淡了幾分。
姜小凡緩緩的走了過去,此刻也不禁有些犯難。
洛寒山讓他跟洛思顏培養感情,是一片好心,但是他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說些什么。
或者說,憑他跟洛思顏的關系,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的。
洛思顏聽到身后的腳步聲,慢慢回頭,清冷的目光定格在姜小凡的臉上。
姜小凡的瞳孔此時卻突然一震。
因為他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洛思顏的眼神很冷,是一種如同對待陌生人冷淡,無喜無悲,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與其說這樣的洛思顏是恢復了平靜狀態,倒不如說她是生病了,一種受到強烈刺激后的精神疾病。
姜小凡撮著牙花子,看著這樣的洛思顏,心里的一點不快也都煙消云散,甚至還有點同情這個女人。
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
洛老爺子病危,家族企業外憂內患,全靠她一個人努力支撐。
而洛老爺子的病剛剛好轉,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居然就是剝奪,分割她的權力。
不得不承認,洛思顏的處境的確是有些慘。
鎖心之癥!
姜小凡很快就為洛思顏確診了,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心理疾病,病因復雜多變。
即便姜小凡自問醫術蓋世無雙,可面對復雜的心理疾病,也沒把握在短時間內治好。
就在姜小凡猶豫不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
洛思顏伸出玉手,撩起額前的秀發,漠然說道:“你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