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龍終究不是一般人，不管怎樣也到底是曾經的天罰武門門主，在警覺性方面自然是遠超常人。
尤其是自己身邊人，往往越是受他重要，有的時候他便越時疑心極重。
畢竟往往能夠傷到自己的就是身邊人，而且越是信任，傷得越深，他黑龍又豈能不懂這個道理？
只是眼下他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證據，最多也只能是在口頭上加以試探。
因而在寒璃話音剛落不久之后，黑龍便再次問道：“你我都曾是天罰的人，而他葉孤城乃是當今的天罰之主，又已知道我們當初都是從天罰逃出來的，所以他就沒問你點什么？”
這話剛完，黑龍都不等寒璃有所反應便立馬又問：“應該是多少有所提及的吧？那你當時是怎么回應的？總不可能什么都沒說吧？”
寒璃抬頭與之對視，默然兩秒過后篤定開口：“你這是在懷疑我？”
黑龍臉上浮現一絲愕然：“懷疑你？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寒璃語氣依舊平靜，完全聽不出絲毫的波瀾：“我只是覺得你在這時候突然提起這個明顯不太正常，像是在懷疑我與葉孤城有所勾結。”
“其實大可不必，因為在我看來這根本就不重要，畢竟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我根本對付不了葉孤城，所以我即便真與他有所勾結又怎樣？沒有勾結如何？一點區別都沒有，難道不是嗎？”
寒璃聲音剛落，黑龍立馬皺起眉頭，顯然他從話里聽出了言外之意，偏偏心里又不敢確定，乃至于完全看不透寒璃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但他也到底是清楚一點，以前寒璃絕對不敢這樣！
所以這意味著什么？很明顯，寒璃即便跟那葉孤城沒有勾結，也必定是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完全聽命于他黑龍了。
想到這里，黑龍不禁深吸一口氣，繼而目不轉睛盯住寒璃雙眼，頗有些語重心長道：“當年是我讓你離開天罰的，但你自己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即便我沒讓你離開，你在天罰也注定待不了多長時間，對于這點你顯然比我更加清楚。”
“而這些年我自認也沒有虧待過你，至少也算是對得起你了。當然，你現在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正常，但是……”
“你想聽實話嗎？”寒璃突然開口將其聲音打斷道。
黑龍聞言一怔，然后點頭：“好，你說，我聽著。”
寒璃緊盯著黑龍默然幾秒，隨即深吸一口氣，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吐露心聲：“當年我的確是在天罰待不長久，但是你可以。”
“當時你是堂堂的武門門主，各方各面一切都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甚至若有機緣，你是成為天罰副龍主的。”
“天罰那么多人都看好你，結果你都做了什么？你竟為了劉鐵雄放棄一切且還背叛天罰……”
“背叛？”黑龍突然開口打斷：“你說我背叛？”
顯然，他很不喜歡‘背叛’這兩個字。
寒璃眼里神色變得很是復雜起來，語氣也開始略帶悵然：“難道不是背叛嗎？你難道還不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單是知情不報這一件事便是死罪，葉孤城若真跟你算這筆賬你怎么辦？別說是你了，就是你滿門上下所有人都逃不了，畢竟天罰的規矩你不是不知道。”
“而且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尤其你還是堂堂的武門門主，所以你到底圖的是什么？難道就為了所謂的什么兄弟情義？或者什么師徒情誼？”
“真就只是為了一個劉鐵雄？這話別人可能會信，但我不信，我就感覺這事情沒有表面那么簡單。”
這時，黑龍明顯整個臉色都已經變了。
滿眼陰沉緊緊皺起眉頭，顯然是寒璃道破了他那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而這些秘密他從未跟任何人提及過半句，所以寒璃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又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又究竟知道多少？
一個個疑問不停在黑龍心里涌現，以致黑龍實在忍不住開口對寒璃發起質問：“你在調查我？”
“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暗中調查我是嗎？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還是說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
“你覺得呢？”寒璃突然開口再次打斷道：“如果我說是，你就會信嗎？我說不是，你更不會信。”
“關鍵現在這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葉孤城以天罰之主的身份給了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同時也給了你全家活命的機會，難道不該珍惜才對？”
“畢竟這種機會可是不多，你心里難道會不清楚？所以又為什么還要去想別的？”
寒璃聲音落下，此間空氣陷入一陣沉寂。
黑龍臉色僵住顯是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教訓寒璃，結果今天卻是反過來被寒璃給教訓了。
關鍵他還無法反駁，甚至隱約覺得寒璃所說在理。
所以這該怎么辦？接下來他又究竟該做何打算？
他不知道，可寒璃卻是已經給他想好了。
“在我看來你現在沒有別的選擇，最好就是什么也不要去想，畢竟想了也沒用，你根本斗不過葉孤城，更斗不過整個天罰。”
“也不要妄想去做嘗試，否則只能是自取滅而亡，畢竟你該知道天罰的實力，否則你也不會這么多年都一直躲在這小小的蘭城。”
“所以現在你就該誠心誠意地將功贖罪，把心底所有的秘密都給抖出來……”
“你覺得可能嗎？”黑龍突然問道：“全給抖出來告訴葉孤城？到時候我死得更快你信不信？”
寒璃聞言一怔，繼而緊緊蹙起眉頭，語氣也是無比沉重：“你到底都藏著些什么秘密？”
“當年蕭玉蘭一案的背后究竟都還有些什么真相？”
黑龍沉默不言，并在同時轉頭躲開了寒璃的目光。
顯然他都不敢與之對視，生怕對方從自己眼中發現點什么蛛絲馬跡。
可他越是這樣，寒璃心里就不免越是震撼，同時也越加想要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