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課　生命之虛妄

約翰·戈特弗里德·馮·赫爾德（1744～1803年），德國著名詩人、牧師、哲學家。出生于莫倫根，在魏瑪逝世。他出版的作品多達60卷。下面的文章節選自他的作品《希伯來詩歌》。

人來到這個世界，

只有短短的幾天時間，

卻煩惱不斷；

他像鮮花一樣初見人間，

又像影子一樣稍縱即逝，

從此了無音信。

就在此刻，你睜開雙眼，

懇求我對你的人生做出評判，

在不完美之中是否存在完美？

不，沒有。

他的命運本該這樣嗎？

你數過他來到這個世界多少日夜，

給他劃定的界限，

他從不會逾越嗎？

在他要休息的時候叫起他，

像員工一樣享受美妙人生。

參天大樹也懷揣希望，如果你把它砍倒，

它還會長出嫩芽，

和嶄新的枝葉。

即使老樹根深陷在土壤里，

它的血液被截斷，

在汲取了水汽之后，

它仍然能夠長出樹枝。

但是，人死了，他的力量就會消失；

他將不復存在，他會到哪里去呢？

直到大海的水干枯，

直到小河變得干涸，

人卑微地低下頭，不再昂首。

直到時間的盡頭，他也不再醒來，

他也不會受到別人的驚擾。

噢，你把我隱藏在

彼此分離的靈魂的王國里！

你讓我隱姓埋名，直到你的怒氣退去；

你給我制定新的條例，

讓我再次黯然神傷。

哎！人死了，

還能復生嗎？

真是漫長，我忍受痛苦，

我在等待改變的降臨，

你召喚我，我就會回應；

你憐憫雙手的日夜操勞，

雖然，你現在在計算我的腳步，

但是，你卻算不出我的錯誤。

我把罪惡都裝在了袋子里，

你會把它奪過來，拿走我的罪行。

哎！群山開始下沉，

它們正在被吞噬，

堅固的巖石被移走，

水流在石頭間游蕩，

洪水漫過大地的塵土，

徹底摧毀了人類的美好寄托。

你同他進行殊死搏斗，直到他倒下，

你改變了他的面容，

將他驅逐到很遠的地方。

盡管他的子孫后代過得很快樂，

但你知道時光荏苒；

如果他們會為自己感到羞恥，

他也無法再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