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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甜

楊沐的心頭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那感覺仿若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寂再度席卷而來,將他緊緊包裹。

在接下來的幾日里,楊沐時常會瞧見林韞在病房外來回踱步,她眉頭緊蹙,對著手機屏幕焦急地輸入著什么。

偶爾,她會推著一個小女孩的病床經過。那女孩面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不可察,小小的身軀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她那雙大而無神的眼睛,猶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楊沐悄悄向旁人打聽,方才得知這個小女孩名叫小甜,只有五歲,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她的父母因無力承擔巨額的醫療費用,前些日子竟將她遺棄在了醫院。

小甜的遭遇,讓楊沐想起了自己在福利院長大的童年,心底的某根弦被觸動,一股莫名的憐憫之情升起。

他凝望著小甜離去的背影,對著虛空輕聲呢喃:“或許,我能夠……”

自此,楊沐開始頻繁地現身于小甜的病房。

每次前來,他都會像變魔術一般掏出一些小玩意兒:色彩鮮艷的糖果、會唱歌的小熊、能夠折成各種形狀的彩紙……

這些在常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物件,卻總能如同一束束溫暖的陽光,照亮小甜那黯淡無神的雙眼。

小甜原本蒼白的小臉,漸漸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仿佛一朵枯萎的花朵重新獲得了生機與活力。

她開始滿心期待楊沐的到來,每當病房門被輕輕推開,她都會努力地睜大雙眼,急切地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一天,楊沐手中拿著一個閃閃發光的粉色發卡,上面鑲嵌著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他輕柔地將發卡別在小甜稀疏的頭發上,小甜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伸出瘦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發卡,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宛如一朵在寒冬中頑強綻放的梅花,嬌弱卻又堅韌。

病房里彌漫著歡快愉悅的氛圍,楊沐和小甜之間的互動溫馨而又治愈。

小甜興奮地揮舞著小手,咯咯地笑著,似乎全然忘記了病痛的折磨。

“小甜,喜歡聽故事嗎?”楊沐的聲音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過。

小甜用力地點點頭,眼神中滿是期待。

楊沐翻開一本精美的童話書,繪聲繪色地講述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著惡毒皇后的尖酸刻薄,又活靈活現地學著七個小矮人的滑稽可愛,逗得小甜咯咯直笑。

病房里回蕩著歡快的笑聲,仿佛將所有的陰霾都驅散得無影無蹤。

講完故事,楊沐又拿出一個拼圖玩具,和小甜一同玩了起來。

小甜盡管身體虛弱,但她依然十分努力地想要拼好每一塊拼圖,小手笨拙地擺弄著,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只是,拼圖的難度對于小甜而言實在是太大了,她嘗試了好幾次都未能成功,急得小臉通紅,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看到小甜快要哭出來,楊沐趕忙放下手中的拼圖,溫柔地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輕聲安慰道:“沒事的,小甜,慢慢來,不著急。”

小甜緊緊地擁抱著楊沐,將小臉深埋在他的胸膛里,小聲地抽泣著。

楊沐心疼地撫摸著小甜的頭發,眼神中飽含著憐愛。

小甜逐漸平靜下來,她抬起頭,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楊沐,奶聲奶氣地說道:“叔叔,你真好。”

楊沐溫柔地笑了笑,輕輕地刮了一下小甜的小鼻子,說道:“小甜也很乖。”隨后,他拿起一塊拼圖,耐心地教導小甜如何找到正確的位置,小甜認真地傾聽著,小手緊緊地抓著拼圖,生怕它掉落。

在楊沐的悉心幫助下,小甜終于拼好了一小塊拼圖,她興奮地拍著手,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叔叔,我拼好了!”小甜驕傲地舉起拼好的拼圖,向楊沐展示著自己的成果。

楊沐笑著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欣慰。

小甜幸福地依偎在楊沐身邊,把玩著手中的拼圖,病房里充滿了溫馨與寧靜。

突然,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楊先生……”

林韞站在門口,手里緊握著病歷夾,眉頭緊蹙,眼神復雜地注視著病房內溫馨的場景。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將話咽了回去。

“楊先生……”她最終還是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

楊沐抬起頭,看到林韞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疑惑。

“林護士,有什么事嗎?”

林韞走進病房,目光落在小甜身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但很快便被一種職業化的冷漠所掩蓋。

“楊先生,我明白您心地善良,也很同情小甜,但是……”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詞,“如此頻繁的探望,還有這么多的玩具,對她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小甜似乎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她緊緊地抱著手中的拼圖,怯生生地看著林韞,小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楊沐的衣角。

就在這時,一個調皮好動的小男孩猛地沖進病房,一把搶走了小甜手中的拼圖,得意洋洋地炫耀起來。

“這是我的!我的!”小男孩大聲叫嚷著。

小甜的眼睛里瞬間噙滿了淚水,委屈地癟起了嘴,卻不敢出聲反抗。

楊沐見狀,眉頭微微皺起,起身走到小男孩面前,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小朋友,這是小甜的玩具,請你還給她。”

小男孩顯然被楊沐的氣勢所震懾,有些不情愿地將拼圖還給了小甜。

林韞看到這一幕,臉色愈發難看。

“楊先生,您這樣會慣壞她的。”她的語氣中充滿了不滿,“她需要學會堅強,學會獨立面對困境,而不是一味地依賴別人的施舍和保護。”

“林護士,小甜只是一個孩子,她需要的不是你的說教,而是關愛和溫暖。”楊沐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慍怒。

“你……”林韞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指著楊沐,嘴唇顫抖著,卻再也無法吐出一個字。

楊沐不再理會林韞,他轉過身,溫柔地對小甜說道:“小甜,我們走,叔叔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他抱起小甜,徑直走出了病房,留下林韞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鐵青。

走到醫院門口,楊沐低頭看著懷中的小甜,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典當行。

小甜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對這個神秘的地方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典當行里,昏暗的燈光,古樸的家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一切都顯得那么神秘而莊重。

楊沐將小甜放在一張椅子上,然后走到柜臺前,溫柔地詢問她:“小甜,如果……叔叔能讓你恢復健康,你愿意拿什么來交換呢?”

小甜乖巧地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把自己一直緊緊抱在懷里的玩偶遞給了楊沐,說道:“這個玩偶是我最珍貴的朋友,我把它給叔叔。它叫小熊寶寶,每天晚上都陪著我睡覺,有它在我就不害怕。”

楊沐接過玩偶,輕輕摸了摸小甜的頭,讓她乖乖閉上眼睛,和她玩一個小游戲。

隨后,他依照典當行的規則,與小甜締結契約。

一道柔和的光芒籠罩著小甜,契約生效后,小甜的身體機能開始逐步恢復,她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眼神中也重新充滿了活力。

然而,此時小甜的失蹤已經讓醫院亂成了一鍋粥。醫生、護士們四處尋找,林韞更是心急如焚。

當楊沐帶著小甜回到醫院時,林韞立刻沖了過來,生氣地指責楊沐:“你怎么能私自把小甜帶走?你知不知道她的情況有多危險?你太不負責任了!”

楊沐望著林韞充滿敵意的眼神,想要解釋,可林韞根本不聽,轉身帶著小甜去做檢查。

小甜拉著林韞的手,說道:“阿姨,不要怪叔叔,叔叔是好人,他把我的病治好了。”

林韞卻以為小甜是在說胡話,她狠狠地瞪了楊沐一眼,眼神里滿是不悅。

楊沐滿心無奈,他清楚自己的做法讓林韞產生了誤會,但又無法道出實情,只能默默地看著林韞帶著小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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