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當官只為財，萬世為人當求權。讀書人苦讀幾十年書，難道真的是為了實現圣人教化嗎？這樣的人物，恐怕歷朝歷代也沒有幾個。”

朱橚繼續說道。

“周王，那怎么樣才能把權力向鄉里滲透？”

老朱面無表情，直接問道，阻止了朱橚繼續吐槽，老朱越客氣，朱橚心里越毛。

“一個利益集體，才能對抗另外一個利益集體。父皇，農民，是無法成為那個利益集體的。士族，在鄉里，縣里，府里，行省里，朝廷里都有很大的權力。”

朱橚想了想，說道，因為朝廷以科舉取仕，讀書就能做官，最少也能混個教書先生，上至朝廷，下至鄉里，都有很大的勢力。

老朱和歷朝歷代一樣，口頭上把農民作為一個利益集團，士農工商，農民排在了士族后面，這是對的，因為在古代，工人和商人的實力比起農民，還是差很多。

但是農民，很多時候，有的只是一腔熱血，在被逼急時才起來反抗，其中大部分還反抗失敗，歷朝歷代大統一的國家里，只有老朱是以農民的身份起義成功。

但是老朱也不只是單純的農民，他是靠娶了馬皇后獲得了原始積累。明朝，恰恰最后也是亡于李自成領導的農民起義手中。

“那你認為，哪個群體才能擁有和士族對抗的實力？之前你說的皇室，但是皇室只能控制府里的權力，無法下鄉。”

老朱問道，他自然明白，朝堂之上，國家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利益集體，淮西勛貴在鄉里，也無法和士族進行對抗。

“工人，只有工人，才會，也必將會擁有這樣大的勢力。只是，現在大明的工業發展水平還是太低了，在此之前，錦衣衛擴大規模，可以加大對縣鄉的監視，最少不至于讓他們太過放肆。”

“同時，也可以下放一部分權力給效忠我大明，立下功勞的軍戶，兒臣目前已經讓手下的軍戶管理莊子。但是不會給的太多，只給一些非常基層的位置，放在大明的話，就是給一些里長，亭長的位置，一部分軍戶，也可以納入到錦衣衛，成為錦衣衛的眼線。”

秦朝以來，歷朝歷代都會給立功的將領封賞，但是除了秦朝，很少會把里長等職位給軍戶。

“嗯，這也是你管理教坊司的想法？用你的話說，越深入民間，越有生命力？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那就由你負責錦衣衛的管理吧。”

“咱給你安排一個助手，蔣瓛，將會由他接替毛驤，出任第二任錦衣衛指揮使，但是他對只你負責，你只需要每半個月向咱匯報一下工作即可。”

老朱要把錦衣衛的重擔壓在朱橚身上，同時給朱橚很大的自主權。

“咱允許你招人，但是錢不會再增加，至于怎么招人，那是你的事情，你拿個方案，可以把錦衣衛改一改。”

老朱點了點頭，下定了決心，說道。

“父皇，兒臣現在已經管教坊司，器械司，大明皇家醫學院，大明皇家醫院和大明皇家商會，管那么多地方，實在是管不過來了啊！”

朱橚抱怨道，老朱的意思是把大明內和海外的情報工作都交給他，這可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錦衣衛可是有辦案子，甚至抄家滅門的權力，不只是一個單純的情報機構。

如果只是一個單純的情報機構，不涉及其他工作，朱橚還可以考慮考慮，但是還要破案，還有武斗，這朱橚就不喜歡了。有權利，有會有相應的義務，何況，老朱光讓朱橚跑，卻不給朱橚好處。

“你還嫌累了，你還嫌你管的多？你看看你那些哥哥，都在外面就藩，一個人管著一攤子事情！滿朝文武，誰有你清閑，連早朝都不用上。錦衣衛這個事情，你必須要處理好，這涉及到大明的安全。”

老朱呵斥了一聲，嚴肅的說道。

“是，父皇，兒臣遵命！”

事已至此，朱橚也只能無奈的接受，好在自己最起碼不會像許多特務頭子一樣被干掉。

朱橚從奉天殿出來，和太子標哥一起來到了東宮，在這里，朱橚見到了大明錦衣衛第二任指揮使蔣瓛，不過這個任命還沒有下來，也永遠不會下來。

“五弟，這是蔣瓛，后面五個，是父皇派給你做百戶的人，你都可以帶走。五弟，好好做，我和父皇都相信你，肯定能做好這些事情。”

五弟，你也明白，現在的大明還是有很多問題，這些問題都需要解決，你多付出一分，我大明的國運會多延長。五弟，你早已經成年，天資聰慧，又在白玉京歷練了一番，學了很多知識，能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吧！也算是為后代積攢一些功德。”

東宮里，太子標哥語重心長的和朱橚托付道。

“嗯，大哥，臣弟曉得了，大哥早就知道父皇的打算了。臣弟可就不再客氣了，臣弟若是做得不好，還需要大哥和父皇多擔待，來收尾！”

朱橚苦笑道。

“哈哈，沒事，放手去做吧，一切都有我和父皇。”

太子標哥拍了拍朱橚的肩膀說道。

“蔣瓛，你應該知道，父皇要任命你做第二任錦衣衛指揮使，但是本王告訴你，不可能了，本王要裁撤錦衣衛，重組成一個新組織。”

看著面前的蔣瓛和后面的五個百戶，朱橚沉聲道。蔣瓛和毛驤一樣，都屬于洪武年間出名的特務頭子，勢力強勁，也是一個很有野心，有才能的人。

“錦衣衛不應該是一衛，不再擔負父皇的保衛和儀仗工作，而是專注于情報的收集，文武百官和普通百姓商人的監督。本王要將它重組成新的部門。你們都可以回去再想想，對這個新組織有什么想法，五日后，我們再在東宮碰頭。”

朱橚對這六個人說道，這六個人以后就是新部門的柱石，現在錦衣衛的百戶以上的官員基本上肯定要全換，除了這些人，朱橚自己也會派一些人進入新部門。

五日后，朱橚要聽聽他們的想法，朱橚做事，第一步就喜歡建學校，正規化是重要的，也就是現在器械司專技人員不夠，否則朱橚肯定會建一個器械司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