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學文，別緊張，又不是上油鍋下火海，這同行的人，哪個身份不比你尊貴？你的任務就是根據這次的南隸州之行寫一個話本，回來后，本王要讓金陵城乃至全大明都知道這個事情。”

夜晚，臨時駐扎的營地里，朱橚對著說書人施學文說道。

“這是為說書人添產業的事情，好好做！”

朱橚鼓勵施學文，只是朱橚知道這次去南隸州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反正朱橚已經接種過疫苗。

但是施學文不知道，對他來說，去南隸州，就是上刀山下火海，說著，朱橚揮揮手，讓施學文退下。

倒是杜瓶兒讓朱橚刮目相看，一介女流，卻是很淡定，只說能侍奉朱橚，死了也值，說著杜瓶兒眼睛拉絲了，這種情況就叫生理性喜歡。

“說什么死不死的，我們都能回來，這次回來之后，你就進府吧！”

說著，朱橚上下其手，透了杜瓶兒，對于朱橚來說，這也是一種放松的方式。

透完杜瓶兒，朱橚神清氣爽的來到主帳，此時徐達，薛祥，毛驤，王平貴等人已經在主帳里等待。

“諸位都放輕松，本王不會自尋死路，你們也都不會有事的。信國公，這次有你坐鎮，本王無憂矣。”

“明天日落之前要進南隸州，你負責執掌一千衛隊和南隸州的府兵，在沛縣的各個道路設卡，并派出巡邏隊，絕不允許沛縣一個百姓離開沛縣。”

朱橚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徹底封鎖沛縣，天花防控的第一條就是限制人口的流動。

“周王殿下過譽了，末將必不負所托！”

湯和拱手應下命令，湯和作為一個老將，開國六國公之一，指揮這支軍隊是輕輕松松。

“薛尚書，你就在本王旁邊，不要亂跑即可！”

薛祥沒有啥作用，只是他要是再留在金陵城，說不定就讓老朱給弄死了。

“毛驤，父皇讓你來，應該是有任務交給你，本王也不干涉你，你自己做主即可，只需事后向本王通報即可！”

毛驤是情報機構的頭目，和天花防控基本上沒有啥關系，老朱把他派過來私底下應該是有任務的，大概率就是查這次天花瘟疫的情況。

“末將遵令，謝周王殿下理解！”

毛驤呵呵一笑說，說道。

在外人眼里，毛驤是一條毒蛇，隨時就上來咬一口，一擊致命，被他盯上的人，沒有幾個能活下來。

在朱橚眼里，毛驤就是一個悲劇，都沒有等用完，就被老朱換掉了。

“關于這次天花瘟疫，王平貴，你們是主力，父皇已經找了兩百個得過天花的人，本王分你一百七十人，只有一百七十個人可以近距離進入天花瘟疫的村子。”

“后面還會再調集醫師送過來，你們盡力做，盡量減少那些感染天花的百姓的痛楚！”

針對天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種牛痘和阻斷接觸，至于其他的，都只是輔助而已。

朝廷已經在各個村莊都建立了厲疫所，用來隔離天花患者，而未病的老百姓則各自住在自己的家中，用以阻斷接觸。

醫師的作用就是對證治療，安撫天花患者的心。

“周王殿下，那個牛痘是怎么制作的？下官可以做助手！”

王平貴還是想協助朱橚完成牛痘的實驗，按照朱橚所說，牛痘可以讓人不再得天花，從而達到消滅天花的目的。

一旦完成，這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哪怕只是分潤一點，也足夠王平貴名留醫學史，也不會被老朱隨意就弄死。

這也是這支團隊絕大部分人的想法，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能協助，就已經很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免死金牌。

“好，牛痘的制作很簡單，選取年輕的小牛，讓小牛感染牛的天花病毒，牛也會感染天花病毒，雖然和人類的天花病毒不一樣，但是都屬于痘科病毒，有同樣的效果。小牛身上就會出痘，小牛身上的毒痘液抹在人身上，人就會具有對天花的抵抗能力。”

朱橚沒有隱瞞什么，把牛痘接種的過程說了出來。

“下臣明白了，在東晉葛洪的肘后備急方就提到了種人痘，而在宋朝《痘疹定論》里詳細的描寫了接種人痘的事情，周王殿下這個牛痘是否和人痘的原理類似？只是這人痘的成功率實在是有些低。”

王平貴恍然大悟，問道。

現在人痘技術并不成熟，成功率并不高，而到了清朝人痘技術相對成熟，成功率已經達到九成五，如果低于九成五，就視為醫療事故，相關醫師就要受到處罰。

“原理是類似的，只是牛痘的安全性要遠遠高于人痘，成功率在九成九以上。王院判，你要想清楚，你沒有得過天花，如果只是在沛縣坐鎮指揮醫師，安全性要高很多。”

“如果你參與了這個實驗，你可能會感染上牛痘病毒，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一旦感染上，大概是九死一生的！”

朱橚知道王平貴是想了很清楚才要加入朱橚實驗團隊的，但是還是最后一次確認，畢竟，這是生死的大事！

“下臣愿第一個接種牛痘！”

王平貴堅定的說道。

“好！”

眾人也都看向王平貴，面對未知的，高達一半死亡率的生死危險，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對的。

這一千衛隊都是騎兵，眾人也是或坐馬車或騎馬，速度很快，終于在隔天日落之前抵達了南隸州。

這次欽差團的規格很高，一個親王，一個國公，一個六部尚書大明情報部門的頭子。

此時南隸州的知州陶堯已經帶著南隸州的一應官員出城迎接朱橚等人。

此時，南隸州已經歸屬京師直接管轄，而不再屬于中都臨濠府管轄，因此，并沒有知府來迎接朱橚。

“陶知州，你怎么還在這？”

看著面前的人，朱橚有點詫異的問道。按理說，天花瘟疫那么大的事情，陶堯作為知州，不應該坐鎮沛縣指揮嗎？

沛縣距離南隸州州城接近一百五十里，真有什么事情，一來一回快馬也得一天。

不過朱橚也沒有再計較這些事情，出示老朱給的圣旨和兵部給的行文后，讓湯和接管南隸州軍隊的管轄權。

“陶知州，現在的沛縣的情況怎么樣，感染天花多少人，現在感染了幾個村子？幾個鄉出現了天花病人？死了多少百姓？”

行營里，安頓下來后，朱橚就把陶堯叫過來問道。

“回周王殿下，現在大概已經有一千余人患上了天花，應該有十四五個村子了，目前泗亭鄉，千秋鄉，湖陵鄉三個鄉出現了天花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