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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們中的一個
  • (挪)奧斯娜·塞厄斯塔
  • 6584字
  • 2024-12-17 17:14:34

4.天絲公寓的男孩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列夫·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娜》(1)

三口之家住五個房間。空間寬敞、明亮、現代,而且是簇新的。每人一間,有可以關上的房門,一間可以用來待客的起居室,一間廚房和一個陽臺,俯瞰著公寓大樓間那個“藍色花園”里的兒童游樂區。維格朗公園后面的這棟全新合作公寓(2),在設計時就考慮到了家庭的需求。三層公寓樓以迷宮般的布局延展,穿過公用綠地,有帶頂棚的空地,人行小徑和小小的花園區,花園里的長椅、滑梯和秋千,都漆上了鮮艷的色彩。

合作公寓有一個動聽的名字,希爾克斯特羅——天絲——而溫徹是最早的一批買家之一。

多虧了延斯在奧斯陸住房和存款協會的會籍,他們才有機會買入股份。他還支付了那套單元房的押金。

從弗里茨那大街搬走似乎花了很久很久。所有的東西都是溫徹自己打包的。先裹上報紙,再放進紙箱。她丟開了從前的生活,丟掉了積攢在抽屜和櫥柜里的書信文件。

他們終于在天絲公寓頂層那間精致舒適、光線充足的單元房里安頓下來之后,溫徹可以松一口氣了。她能到陽臺上去抽支煙,能看見綠樹、藍天,還有一種真正的中產階級田園生活。公寓樓后面就是一塊林地,有少見的橡樹、溪流和小徑。

她可以在這里放松下來,他們可以過得很快樂。

然而,她漸漸變得沒精打采。從弗朗納區搬到斯古耶恩讓她筋疲力盡,終于成為現實的財產分割也是。從現在開始她要自力更生了。她周圍的許多單元房依然空關著。她的兩個孩子老是爭吵打架。安德斯是個易怒的孩子,他的拳頭很重。

1983年新年伊始,溫徹聯系了奧斯陸衛生局的家庭問題輔導部門,要求給兒子安排新的臨時看護。那些完全出于實際的日常需要,像是送他去從公寓步行可至的維格朗公園托兒所,或是下午去接他回來,似乎都成了無法解決的難題。在路上他可能會從她眼皮底下消失:他常常不過就是跑開了。托兒所也對這個孩子表達了擔憂。他發覺自己很難交到朋友,從來沒有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游戲,把自己弄疼了也不會哭。

“纏人又難相處,經常要人關注,”溫徹對奧斯陸衛生局處理她這件案子的官員說,“暴躁好斗,而且非常兇。”情況記錄上寫著。

她很想找個人給安德斯診斷一下。說不定有什么藥可以給他吃?她告訴顧問她懷疑安德斯有糖尿病,說起他在家里緊緊抱著的那瓶紅色果汁。可他在托兒所里沒有那個瓶子也應付過來了,而且和周末看護家庭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把果汁帶去。他在家的時候才需要那個瓶子。而且他的血糖也沒有問題。

溫徹有兩張面孔展現給世人。她多半讓人看到微笑、健談、無憂無慮的一張。有時候她卻非常疏遠,會不打招呼徑直走過去或者扭頭看向別處。即便真的說了什么,也是拖長了聲調,講的話幾乎都是含糊不清的。

鄰居們談起過這件事。她沒喝醉,不是因為這個;會是因為吸毒嗎?

住在溫徹那一層樓的鄰居很快就開始感到,在這家的房門背后,情況有點不太對勁。安德斯很少在兒童游樂區出現;兩個孩子都有點像是隱形的,默不作聲,戰戰兢兢。鄰居們管他叫“麥卡諾男孩”(3),因為他就像是用建造模型搭出來的,非常僵硬,棱角分明。不過他們最擔心的還是他的姐姐。她表現得就像是溫徹和弟弟兩個人的母親。是她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并且還照看著安德斯。

“溫徹不會看人臉色。”一個鄰居對另一個說。只要在樓梯上聽見溫徹的聲音,住在對面單元的女人就會躲進自家的大門。“你根本走不開。她滔滔不絕,講一大堆廢話,從一個話題跳到另一個話題,尤其是男女之間的事——對那種事她總是有好多話要講。她曲解詞意,還經常被自己說的話逗樂。”她后來說道。讓鄰居們吃驚的是,溫徹百無禁忌,哪怕孩子們就在一旁聽著她那些充滿暗示的說辭也一樣。通常,最后都是伊麗莎白設法讓母親走進家門,說些“我們現在必須走了,媽媽,否則凍的東西就要化了。我們還是把它們放進冷柜里好,不然可能會壞掉”之類的話。

謠言四處流傳。有許多男人進進出出,鄰居們議論紛紛。在樓梯上面碰見他們,避開他們的目光,或者在他們按響溫徹家門鈴的時候從旁邊經過,都讓人尷尬萬分。而且溫徹總是出門在外,他們互相嘀咕著。就連晚上也是。從來沒人見過“照看孩子的保姆或外婆”進他們家。有一次溫徹請一個鄰居過來,看一下她房子里出了故障的東西,那位鄰居猛然發現,她家里連一點孩子生活的跡象都沒有;就好像他們倆不存在似的。

一天,延斯·布雷維克接到一位鄰居打來的電話,抱怨公寓里總是有噪音,而且溫徹時常外出,白天晚上都不回家。那位鄰居也暗示了有眾多男性來訪,還說孩子們沒有人管。

延斯什么也沒有做。他在巴黎有了全新的生活,新的太太,新的煩惱。

一天早晨,一位年輕的女鄰居聽見單元房里不時發出很響的噪聲,決定是時候去看個究竟了。她按響了門鈴。伊麗莎白只把門拉開了一條縫。“哦,沒有,家里沒什么問題。媽媽這會兒在睡覺呢。”她邊說邊把房門頂在原地。在她細瘦的手臂底下,站著一個男孩,直視前方,面無表情。

鄰居們對于隱私權的尊重蓋過了他們對兩個孩子的擔心。再說,反正這家人已經引起了兒童福利機構的注意,是溫徹自己打電話去求助的。溫徹最近的一次上門讓威卡區社會福利辦公室的顧問非常憂慮,她斷定這家人需要的是精神問題方面的幫助,而不是兒童福利上的支持。她把他們轉到了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在安德斯4歲生日前的兩周,1983年1月底,一家人被請來接受鑒定。

工作人員發現來和他們見面的這個女人神志不清,而且忐忑不安。她甚至連找到中心的所在地都有很大的困難,盡管已經有人告訴過她詳細的走法。事實證明她沒法帶著孩子找到過來的路,于是中心出錢請她乘出租車來。

一家人在日間家庭部登記后,一位兒童精神分析學家會替孩子們評估,一位心理學家則會評估他們的母親。中心有治療師、護士和兒童福利官員在場。這些專家會觀察這家人在用餐、玩耍等日常活動中的互動情況,并對三人進行心理測試。兒童行為問題有時是由于家庭內部的關系所致,倘若“家庭內部的問題得到解決”,癥狀或許就會減輕。

安德斯被安排進了中心的托兒所。他可以自由進入游戲室,那里有汽車、洋娃娃、泰迪熊、木偶劇場、牛仔和印第安人、顏料和蠟筆、剪刀和彩紙,還有很多可以玩的東西。

專家們見到了一個過得一點兒也不快樂的男孩。與母親所形容的那個難以滿足的兒子判若兩人。

“明顯與做游戲的情緒格格不入。不喜歡玩具。其他孩子在玩耍的時候,他也和他們一起活動。對角色扮演游戲完全不熟悉。玩的時候總是非常警惕。安德斯缺少自發行為,以及對活動的興趣、想象力和移情能力。他也沒有同年齡段大多數孩子身上常見的情緒驟變。他不懂表達情緒的詞。”負責評估他的兒童精神分析學家佩爾·奧拉夫·納斯寫道。玩購物游戲時,他感興趣的是收銀機如何工作,而不是游戲本身。

“安德斯需要的關注出人意料的少。他小心謹慎,很克制,極少糾纏任何人,極其干凈整潔,沒法保持干凈的時候就會變得非常不安。他不會主動與其他孩子交流。他機械地參加活動,沒有表露出任何喜悅或熱情。常常顯得悲傷。他發覺自己很難表達感情,但在最終做出反應時會異常激烈。”報告繼續寫道。

一旦他意識到有人,成年人或者其他孩子,想與他接觸,就會轉而表現出焦躁不安的行為。就好像一旦有任何人對他表示出任何需要,他就會立刻啟動一套防御機制,傳遞出“別打攪我,我很忙”的信息。這位兒童精神分析專家還注意到了一種裝出來的戒備的微笑。

不過,安德斯很快就證明自己有能力適應全新的環境。僅僅幾天之后,他就認定自己喜歡到中心的托兒所來,而在療程結束之后要走則是一件“蠢事”。他流露出掌握新技能的喜悅,也能夠領受贊揚。中心的工作人員斷定問題并不是安德斯個人的心理損傷;也就是說,那種無法通過將他放到一個全新的、主動給予關心的環境中使其復原的損傷。有很多方法都能讓他恢復。是家里的情況正在漸漸毀掉他改善的希望。總的結論是,安德斯成了母親灰心失望的替罪羊。

中心的心理學家與母親展開了交談,并進行了測試,他發現了一個生活在自己私密內心世界里的女人,關于如何與周圍人相處的意識發育不全。她與身邊親近的人的關系都帶有焦慮的特征,在情緒上,她的抑郁癥和她對此的否認都非常明顯,她在中心的治療時間結束時,案例總結上這樣寫著。

“混亂沖突使她感到危險,面對壓力則會讓她出現思維不合邏輯的征兆。精神上她處于人格障礙的臨界點,行為非常不穩定。在井井有條的生活環境中能夠表現良好,但在危急情況下則非常脆弱。”

溫徹對安德斯的態度說變就變。上一秒還和顏悅色,下一秒就開始沖著他大吼。有時她拒絕的方式也很粗暴。中心的員工聽見過她對兒子大喊:“你死了才好呢!”

安德斯的母親很快就成了員工之間的談資。

“即便身處診所的環境,她也不問是非地說起自己強烈的性幻想和性恐懼,她對男性員工的態度也非常矛盾。”心理學家阿里爾德·耶特森寫道。有時她會非常輕佻。不過他也注意到,隨著時間的推移,待在中心里的她變得越來越平靜了。

四周的觀察期過后,接受鑒定的家庭一般都會獲準離開,然后由居住地的兒童福利和兒童心理問題機構提供幫助。布雷維克一家在中心的治療讓專家們認定家庭生活正在對兩個孩子造成傷害,尤其是安德斯,因而建議社會服務部門研究一下是否可以安排領養。

“整個家庭都被母親的不良心理活動所影響。影響最大的是她與安德斯的關系。這段關系具有兩重性,一方面她以共生的方式將他綁在身邊,另一方面又強烈地排斥他。安德斯是母親外化的偏執過激行為以及對男性的普遍性恐懼的受害者。伊麗莎白躲過了某些影響,身為女孩是最顯著的原因之一。而伊麗莎白的問題是,在安德斯面前過早地承擔了母親的角色,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范圍。”

結論是“需要把安德斯從家里帶走,放到一個更好的環境中照顧,因為母親不斷受到他的刺激,陷入一種又愛又恨的處境中,使他無法按照自己的需求成長”。

中心認為母親和女兒大概更能生活在一起。但對伊麗莎白的情況也應加以密切關注,因為已經出現了一些危險的信號,例如她幾乎沒有朋友,而且時常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

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在一封寫給當地兒童福利辦公室的信中說:“安德斯和母親之間根深蒂固的病態關系,意味著早期干預對于防止這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發生嚴重畸形至關重要。為了取得理想的結果,他應該被轉到一個穩定的寄養家庭中去。但是男孩的母親強烈反對這么做,也很難預測強制干預的后果。”

由于安德斯的母親已經申請了周末家庭形式的臨時看護,中心建議最初的工作以此為基礎,讓養父母明白這樣的安排有可能長期如此。

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對本地兒童福利辦公室強調這件事非常重要,尋找合適看護家庭的工作應當立即開始。中心會協助評估領養家庭,在布雷維克家與臨時看護家庭之間調解斡旋,繼續積極參與,保證事情向著正確的方向發展。

緊接著卻發生了一件事,把整個計劃搞得一團糟。當時派駐巴黎的延斯·布雷維克從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收到了鑒定報告。他通過律師要求立刻將安德斯轉交他照顧。這位外交官想申請一份暫時的禁止令,讓他能夠馬上獲得男孩的緊急監護權,同時再通過法庭訴訟尋求永久的撫養權。溫徹之前是很樂意接受周末臨時看護的,如今卻斷然拒絕任何幫助。這樣會讓她的前夫在法庭上占得先機。溫徹又雇用了那位替她打理離婚和財產分割事務的律師。這位律師寫道:“以寄養家庭的形式為安德斯提供臨時看護,這種解決方案我的委托人完全反對。此外,對臨時看護的需求在很久以前就停止了。”

此時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退到一旁,等待奧斯陸市法院的判決結果。1983年10月,法庭裁定安德斯的情況不需要執行緊急措施,男孩可以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直到主要訴訟程序開始為止。

按照延斯·布雷維克的理解,法院已經判定溫徹并沒有嚴重的疏忽照顧,因此他也幾乎不可能獲得兒子的監護權。無論如何,在1980年代早期,法庭在未成年人監護權訴訟案中偏向父親是極為罕見的。一般來說母親都有優先權。

延斯·布雷維克已經3年沒見過兒子了。現在他放棄了負責照顧安德斯的要求,案子根本沒有上庭。他的律師寫信給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說,了解到在奧斯陸市法院召開的預備會議的情況之后,延斯·布雷維克和他的現任妻子產生了一些懷疑。起初,“他們的感覺是安德斯的情況非常嚴重,而他們也毫不猶豫地向他敞開了自家的大門。而現在,他們感到自己必須要打官司才能得到安德斯。這是一項全新的進展,他們覺得自己被推進了一種原本無意卷入的局面”。

但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的年輕心理學家不想放棄安德斯。就在市法院宣判一個月之后,阿里爾德·耶特森懇請奧斯陸的兒童福利機構啟動收養安德斯的標準程序,也就是說,強行將他和母親分開。耶特森強調:“我們堅持最初的結論,對安德斯的照料岌岌可危,他面臨著出現嚴重精神機能障礙的風險,我們特此重申我們的鑒定結論,其他形式的照料對安德斯而言是必要的,基于《兒童法》第12條第16款,我們認為這么做是我們的責任。由于孩子的父親已經撤回民事訴訟,兒童福利機構理應在自身職權范圍內著手處理此案。”

同年11月,溫徹的律師指控那位心理學家(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的那位)“偏執歧視”。

“誠然,我并不是心理學家,然而在30年的執業生涯中,我學到了一些年輕的耶特森可能沒有學到的東西,那就是對人類行為廣泛而詳盡的認識。在此基礎上,我可以表達我堅定的信念,倘若溫徹·貝林不夠資格在沒有兒童保護機構介入的情況下照顧安德斯,那么事實上,這個國家能夠獨力撫養孩子的母親即便有,也是鳳毛麟角。”他對兒童福利機構寫道。

中心的專家們能做的都做了。他們無權采取任何正式措施;只有兒童福利部門才能這么做。

兒童與青少年精神病學中心的深切擔憂,如今不得不與一份來自維格朗公園托兒所的全新評價放在一起比較,這份評價說安德斯是一個“高高興興、快快樂樂的小男孩”。延斯·布雷維克抗議說寫下這份評價的托兒所雇員是溫徹的朋友。

兒童福利委員會舉行聽證會,斟酌安德斯是否應被送去收養時,溫徹準備充分,和律師一起來到了威卡區社會福利辦公室。律師強調說,離婚那段艱難的日子給安德斯的母親帶來了一段短暫的危機,如今她已經從危機中恢復。原先處理此案的官員已經離職,年輕的繼任者幾乎沒有任何關于兒童福利問題的經驗,之前也從未被委員會傳喚過。參加聽證會時,她除了閱讀文件之外,就沒再研究過這個案子。聽證會最后成了這位青年福利官員非常不愉快的一段經歷,她覺得自己是羊入虎口。

只有在特定且非常嚴重的情況下,比如毆打、虐待或者明顯疏于照顧,才有權根據兒童福利法案將兒童強制安排寄養。社會服務部門提出了一個折中辦法。對這家人先暫時觀察一段時間。

1984年冬天一共進行了三次查訪,一次提前通知過,兩次沒有。社會福利辦公室對這幾次天絲公寓之行的匯報如下:“母親看上去很有條理,穿戴整齊,舉止泰然,很好說話,不管談什么話題都非常沉穩和平靜。女孩鎮定自若,規規矩矩又很警惕。安德斯是個親切友好又無拘無束的小男孩,溫暖的微笑讓人立刻就喜歡上了他。在家中談話期間,他端坐桌旁,忙著玩游戲、橡皮泥或是百樂寶玩具(4)。”報告還說家人之間沒吵過一句嘴。安德斯從來沒有大發牢騷或故意刁難。“母親的神情從未改變,即便安德斯出現棘手情況時也是一樣。她冷靜地說話,安德斯也服從她的吩咐,照她說的做。”唯一讓社會服務督察員持保留意見的是,孩子們的母親派他們出門去買比薩,盡管兩人“可能還沒到做這種事的年紀,而且或許還可以再加一句,比薩可不能稱為營養豐富的一餐”。

在報告的最后,督察員的確提及,在母親會如何應對未來的潛在危機方面或許存在著讓人擔心的理由,但他認為這一點本身并不足以批準將男孩從她身邊帶離。

1984年仲夏前后,安德斯長到5歲之后,奧斯陸兒童福利委員會一致裁定:

“為該名兒童安排領養的必要條件并未滿足。此案駁回。”


(1)《安娜·卡列尼娜》是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長篇小說代表作,此處采用上海譯文出版社2006年版的譯法。——譯者

(2)合作公寓(Housing Cooperative),公寓由股份公司所有,業主購買的并非公寓內某單位的產權,而是該公司的股份,從而享有該公司給的公寓的長期租賃使用權。——譯者

(3)麥卡諾(Meccano),1901年獲得專利的模型類玩具,包含金屬片、軸承、滑輪等配件,通過螺絲釘接合,可搭建成各種模型。瞿秋白夫婦曾經送過一套給魯迅的兒子周海嬰,魯迅在日記中仿照“積木”一詞稱其為“積鐵”。后國內廠商生產時譯為“建造模型”。——譯者

(4)百樂寶(Playmobil),由德國布蘭德施泰特集團(Brandst.tter Group)生產的兒童玩具系列,包含玩具小人、樓房、汽車、動物等。——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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