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換！”
崔云心中默念一句。
緊接著，一股清涼感從腳底升上天靈蓋，原本的蓮子公式與三余山公式一般，化為一顆光澤晦暗的種子，滴溜溜地盤旋在識海之上。
蓮波經的修習已經告一段落，因為突破至功法一層，后續難度提升，連帶著靈蓮子的輔助效果也減弱了不少。
若還僅是使用凈水蓮子等低階靈蓮子，崔云想將蓮波經推到二層，恐怕還要一年。
再者說，替換下來的公式是可以重新使用的。
等到崔云在外門試煉中取得高分評級，得到更多權限和資源后，回過頭來再繼續鉆研蓮波經也來得及。
“謝董師兄指點，我今晚便嘗試嘗試。”
雖然董汣的修煉方法怎么聽怎么抽象，但這不有公式系統嘛？
能成的！
而且，如今崔云也有意地與對方多接觸。
在他看來，這內門第一的董大師兄，就是一座還未開始開采的大金山。
其隨隨便便的一句話，便能觸發一道公式，若是相處久了，指不定還能獲得什么大道至簡的公式出來。
崔云可是專門打探過了，這位董汣師兄號稱酒中人，一切從酒中來，又往酒中去。
其人天賦悟性奇高，尤其是在喝完酒后。
在一次青州酒談會上，其連喝三天三夜，然后自悟出一門玄階功法雛形，“濛濛水虛功”。
此間道法道術可分為天地玄黃四個層次，濛濛水虛功已經是和太華滄海經同等層次的存在了。
后者可是太華宗能夠傳承千年的根基啊。
而當時的董汣只不過練氣七層，可見其人之天資卓越，令人汗顏。
隨后兩人又交談一番修為感悟，上午時分，董師兄找了個理由先行離開了。
而崔云也開始每日的放牛行動，同時，這次外出，他多留了個心眼，有仔細留意周圍山區哪兒有活水，以供當做套用公式的材料。
……
夜晚，昏暗的山林間，有道嬌柔的身影在不停穿行著。
她走走停停，時而抬首，時而顧盼，是在以周圍植被與遠處山丘為參照，辨認方向。
“崔師兄所在的山谷，究竟位于何處？”
一聲輕婉的低嘆響起，林若月不自覺地撫了撫沾濕了的額前黑發。
“那兩位師兄不會騙我，一定是這個方向！”
林若月腦海中回想起兩道笑盈盈的身影，若是崔云此刻能看到她回憶的畫面，必然會驚訝于馬秋良和唐琦，那宛若老父親見到剛進門的兒媳婦的笑容。
“嗯？前面有亮光，先去那邊看看。”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遠處傳來，林若月依稀能看到位于綽綽樹影后的一波清潭。
穿過眼前樹林，臨近清潭后，視線格外開朗，在皎潔的月光的映照下，潭面顯得波光粼粼，氛圍清閑雅靜。
林若月承認自己有些路癡，從白日找到夜里，也沒有結果，反而搞得自己格外疲憊。
來到水邊，掬起一捧清水，正打算為自己醒醒神時，其余光陡然看見一道身影……
在清潭的正對方，是一面峭壁，有水流從峭壁頂上直線而下，從而形成一處小型瀑布。
瀑布面上，斜掛掛著幾塊凸出的青石，以及幾株格外頑強的小樹，算是一點點綴。
而在瀑布最下方，也就是水流最湍急處的青石臺上，有道赤裸上身的年輕身影。
其人盤腿挺坐，垂低著頭，雙臂大張著，仔細望去，可以見到每條臂膀上，各有一道繩索連接著周圍的小樹，使人不至于被水流沖走，好似在承受什么極刑一般。
但林若月知曉對方并非在受罰，因為其腳邊有件折疊著整整齊齊的衣物，以及數個馬上要被沖走的酒壇子。
“崔云師兄！”
借著月光，林若月認出了身份，正是她此刻尋找的男人。
“這是在……修煉！”
林若月玉手輕捂著嘴，震驚之情溢于顏表。
她注意到此刻崔云體表的靈氣波動，仿佛那瀑布水流正在變成其身體的一部分，隱有湛藍光芒環繞在周身。
“竟然還有如此修煉方式，這要何等堅定的意志，才能持續承受湍急水流的沖擊？”
“崔師兄真是太刻苦了，完全是拿命來拼搏，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他才是值得我學習的榜樣！”
“是啊，我等本就天賦不如他人，整日思緒混亂的想要找尋捷徑，根本沒有意義，不如腳踏實地，先行動起來，一步一個腳印的修行。”
“悟了，悟了啊！”
自打上次涼亭一別，崔云幾番話語一直縈繞在林若月心間。
同時，這位年輕的女修，也漸漸發現王楷明的研習會氛圍不對勁，于是漸行漸遠，最終脫離，孑然一人。
只是，離了同道間的論道，本就天賦不行的林若月，其修煉進度開始停滯。
同樣面對外門試煉的她，也想找人指點心中迷津。
因此，自然而然生出來找崔云的念頭。
兩人均是修學《流云蓮波經》，能夠相互借鑒，查缺補漏。
然而，林若月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她和崔云的再次見面，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女修心中再被刻上一道不可磨滅的印記。
林若月最終沒有打擾崔云，而是在潭邊席地打坐起來，她發現，此刻自己更能沉心于修煉中，不知為何，連對蓮波經的感悟都加深了不少，數道原先無法理順的問題，也在這一刻被解開。
今日，林若月的心性得到巨大提升。
心性提升的好處，也慢慢顯現出來。
……
清晨，當第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射到身上時，崔云自然地醒來。
他發覺，經過一夜的被動修煉，在公式的幫助下，覆水術已經入門。
這進度是可喜的。
“我這方法果然有效！”
在獲得醉酒公式后，崔云并未第一時間開始嘗試套用公式，而是揣摩公式可開發的地方。
如蓮子公式服用不同蓮子，會產生不同效果一樣，醉酒公式也有隱藏的變化點。
那就是在“感受水流”上。
經過兩日的摸索，崔云確認感受的水流越是湍急，獲得的覆水術感悟便越是豐厚。
而湍急水流哪里有？瀑布底部可以尋！
并且，為了不使自己在醉倒情況下，被瀑布沖走，崔云還為自身加裝了束縛裝置，也就是綁在手臂上的粗麻繩。
而為了避免自己因為水流沖刷，而意識清醒，從醉酒狀態中退出，無法滿足公式，崔云專門花費五枚靈石購買了“醉入三分”這種勁大靈酒。
想用上醉酒公式，可謂煞費苦心。
好在結局是好的，以目前的情況預判，在外門試煉之前，他定然能徹底掌握覆水術！
“啪——”
“啪——”
奮力一震，手臂上的麻繩立馬斷裂。
崔云虎躍起身，準備回山谷，開始今日的放牛。
“嗯？林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