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車上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威廉從床上爬了起來。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威廉回想起了自己前世坐綠皮火車的事。
簡單的洗漱完,威廉在餐車碰見了伊麗莎白。
“威廉爵士,感覺你晚上睡得不是很好,有黑眼圈哦。”
伊麗莎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袋說道。
“我和坐在包廂里吹著風都能睡著的某人不一樣,聽著火車的聲音實在是睡不著。”
在前世,威廉一般會選擇戴上降噪耳機來解決這個問題。
但這個時代耳機都還沒發(fā)明出來,更別提降噪了。
“哼,明明就是你要求太高了才會睡不著的。”
“好好,我的問題。趕快吃早飯吧,再過20分鐘要到站了,你稿子背熟了嗎?”
這次在大湖區(qū)簽署投資協(xié)議的儀式,威廉打算讓伊麗莎白進行一次公眾演講。
因為是初次在公眾面前露面,威廉親自寫了一份演講稿。
“放心吧,我早就把稿子背的一字不差了。”
伊麗莎白展現(xiàn)出了文學專業(yè)出身的優(yōu)勢。
“不過,這篇演講稿用詞通俗,全篇也沒有什么高尚的理想之類的,會不會...”
“伊麗莎白,你知道演講的核心是什么嗎?”
“是煽動情緒?”
聽到這個回答,威廉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
你這答案跟誰學來的?不會是在啤酒館學的吧?
“那是更進階的東西,演講基礎的核心是讓你的目標聽眾聽進去你想要傳達的東西。”
“意思是要根據(jù)演講對象調(diào)整演講內(nèi)容?”伊麗莎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沒錯,對因戰(zhàn)爭賠款而顛沛流離的人,我們宣揚自由與生存空間;對因經(jīng)濟危機而破產(chǎn)的人,我們宣揚勇敢與復興;對因失業(yè)而朝不保夕的人,我們宣揚開拓與探索。大學生只在乎什么時候放假,他們可不會聽校長畢業(yè)典禮上那又臭又長的講話。”
“同時,你還要保證你說的話他們能聽得懂。你不能指望小學肄業(yè)的流浪漢能聽懂你引用的十四行詩。”
威廉邊吃著培根煎蛋邊說道。
“那更進階的煽動情緒呢?”
“煽動情緒啊.....主要還是看演講時的語氣吧。”
因為實在不想親手培養(yǎng)一個小胡子或者丘胖子,威廉含糊其辭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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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今天的行程安排得很緊,上午要參加簽署投資協(xié)議的儀式,下午還要去參觀附近的一家兒童福利院。
因此一下火車,威廉一行人就馬不停蹄地乘車前往了簽署投資協(xié)議的現(xiàn)場。
投資協(xié)議簽署儀式在鐵路工地附近的一片空地上舉行。
這片空地是當?shù)卣畡澖o聯(lián)合精密機械公司建設工廠使用的。
空地上搭了一個不算高的臺子,上面放著幾個擴音筒。
“會覺得緊張嗎?”威廉朝準備上場的伊麗莎白問道。
“不會緊張啊,別看我這樣,大學我經(jīng)常參加詩歌比賽之類的,臺下有沒有人什么的沒差的啦。”
伊麗莎白挺起毫無起伏的胸脯,有些得意地說道。
“那再看看稿子吧,還有5分鐘你就該上臺去演講了。”
“知道了。”伊麗莎白點了點頭。
很快,協(xié)議簽署完成,來到了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
伊麗莎白首相作為嘉賓,上臺發(fā)表祝賀演講。
在臺下上千人的注視下,穿著男士禮服,將頭發(fā)扎成一束干練馬尾的伊麗莎白走上了演講臺。
面對臺下興致寥寥的聽眾,伊麗莎白站在臺上一言不發(fā)。
直到一分鐘后,所有聽眾都開始好奇臺上的這個小不點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時候,伊麗莎白才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諸位,我是伊麗莎白·霍華德。”
“我今天以巴斯菲爾德共和國現(xiàn)任首相的身份站在這里,代表著我們民主制度的漏洞,更代表著議會那些肥頭大耳的議員的無作為。”
“民主不應該任命一位18歲,完全沒有接觸過政治的少女成為國家的首相。”
說著,伊麗莎白拿出了威廉寫的那份演講稿,當著聽眾們的面,將演講稿撕成了兩半。
“這是原本的演講稿,是他們想要我講的,讓我成為他們的傳聲筒。”
“但我要說,他們錯了。既然他們寧愿我成為共和國的首相,那我就要把這群趴在納稅人身上吸血的臭蟲全都打翻在地。”
“今天的工廠投資就是第一步,失業(yè)的戰(zhàn)士們需要工作,吃飽穿暖,然后才有精力和我們一同給這個國家?guī)砀镄拢 ?
“我們不該被狹小的議會廳束縛腳步,讓無休止的內(nèi)耗拖垮我們。”
“我們的殖民地遍布每個大洲,太陽永遠不會從我們的領土中落下,這是僅有我們擁有的殊榮。”
“共和國成立以來,我們擊敗了卡斯蒂利亞人,擊敗了尼德蘭人,擊敗了布列塔尼人。”
“現(xiàn)在,我們要再次擊敗那些不懷好意的巴斯菲爾德人,讓巴斯菲爾德再次偉大!”
伊麗莎白揮舞著手臂,鏗鏘有力地這樣說道。
在說完最后一句話后,現(xiàn)場短暫地安靜了兩秒,隨后爆發(fā)出了巨大的掌聲。
“民主必勝!民主必勝!”不知道誰起的頭,現(xiàn)場很快就形成了整齊的歡呼聲。
現(xiàn)場的氣氛空前熱烈,只有一個人汗流浹背了。
那個人就是威廉。
伊麗莎白幾乎完全是即興發(fā)揮,把威廉寫的演講稿全部魔改了一遍。
除了最后那句‘讓巴斯菲爾德再次偉大!’以外,和威廉寫的開場白幾乎沒什么關系。
不過還好,伊麗莎白在之后的演講內(nèi)容又重新回到了威廉寫的那份演講稿上。
雖然出了一些差錯,但也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任務。
只是威廉覺得自己對伊麗莎白需要重新進行評估了。
“嘿嘿,怎么樣,還算精彩嗎?”
就在威廉正頭大的時候,演講完的伊麗莎白在人們的歡呼聲中走下了演講臺,回到了威廉身邊。
“我說你啊,擅自把開頭改掉嚇我一跳。”
看著一副計劃得逞模樣的伊麗莎白,威廉無奈地嘆了口氣。
“但是我就是覺得威廉你寫的開頭太普通了嘛,就幫你潤色了一下。”
“你大學在詩歌比賽上也是這樣即興發(fā)揮嗎?”
縱使是威廉也無法否認,伊麗莎白的即興發(fā)揮確實比自己準備的開頭更好。
“差不多吧,有時候靈感大爆發(fā)我也會撕掉之前準備好的詩。”
“轉換一下心情吧,下午要去孤兒福利院,你不要帶著現(xiàn)在的樣子去把小孩子嚇到了。”
威廉揉了揉伊麗莎白的小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