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野澤。

一處水域。

甄皓仁從水面探頭而出，望著夜下遠處大團黑影。

嘆了口氣。

“難辦，一時好像找不到合適的。”

“但耽擱久了影響計劃，隨隨便便選一個又不行。”

他這段時間，日夜不歇，實地考察就近的水獸精怪。

這其中有刺河豚精怪，身上帶刺、毒性驚人，體型還不小；有釘刀螺精怪，比刀刃鋒利，比精鋼堅固；有水蟒精怪，自不消說；有食人鯧精怪，鋼牙鐵齒，成群結隊…

但各有缺點。

比如本來最屬意的食人鯧精怪，雖除那牙口外，沒其他出眾的稟賦，但本身實力不俗、還有一群‘下屬’。

可惜。

一番試驗證實，食人鯧群體活動，只是本身習性使然…

那只食人鯧精怪，即便貴為首領，對群體行動，卻也影響有限，難以約束‘部下’難以有效約束，沒法保障下限。

“可名單上剩下的精怪也沒多少了，看介紹就知道也不太靠譜。”

甄皓仁左右看看。

發現離他偶爾去打牙祭的小王灘沒多遠。

“先去那小王灘看看吧。”

“那赤頜鱷精怪，水陸兩棲都能行動，起碼保住了下限。”

“興許它們還有其他我未注意到的稟賦優勢，也說不定。”

他潛入水中游去。

沒多大會兒，就到了小王灘外圍。

只是夜里退潮，濕地里水淺，不便行動。

他本想稍作休憩，天曉后再行事。

不想睡前照例看一圈周遭時——

忽發現兩艘烏篷船，泊在附近蘆葦蕩旁。

“啥情況？”

甄皓仁精神一振，也不困了，悄聲游了過去——

自從接連在水下偷聽獲利。

他在湖澤上，一有閑暇，就常去偷聽。

不過自邵智沖那次過后，就沒再獲得過什么有價值的情報。

…

兩名漢子站在船頭，眺望著月下的小王灘——

一個大小眼。

一個招風耳。

皆是神色陰沉。

“公孫哥哥他們這么久，沒消息，應該是出事了。”大小眼沉聲。

“他們沒消息前，是與那阮氏兄弟，來這小王灘。”招風耳陰著臉點頭：

“咱們這幾日探查了一番。”

“那中心湖石島，豬婆龍與精怪，瞧著都正常。”

“石洞里玉真觀百年前那位大才，紫陽真人的天勁秘要《氣沖星河》，應還無礙……不過總是要先料理了那阮氏兄弟才知道。”

大小眼道：“自然，咱們來這一遭，本就是好確定如何對付那阮氏兄弟……可恨，公孫哥哥一向行事謹慎，怎會失手在阮氏兄弟那幾個莽夫手中？”

招風耳吸了口氣，也是恨聲道：

“咱們這趟，去助元明哥哥行事順利，如今元明哥哥突破‘煉勁’，也成了教內的香主，教內準備在刺桐這邊有所動作，元明哥哥也會被派到這邊來，到時有元明哥哥出手、又能調動部分教內勢力…………那阮氏兄弟，縱再有能耐，公孫哥哥他們的仇，怎樣都能報的！”

“嗯，咱們再留那阮氏兄弟，茍活幾日，只待十五，元明哥哥來了便好。”大小眼恨恨點頭。

兩人再聊了一些漸漸沒什么價值的話。

…

‘沒想到竟是取鬼面荷時，那公孫三人的同伙？’

甄皓仁在水面，聽得眉頭直皺。

從當時為了取鬼面荷，他選擇介入雙方沖突開始，他的立場就已經在了阮氏兄弟那邊……而很多時候，事情不分對錯，只分立場。

‘雖只有阮氏兄弟知道我幫了他們，但我若選擇視而不見，到時阮氏兄弟被這伙長生教的人，捉拿住了，酷刑伺候，我一樣有暴露的可能。’

‘從一開始我做出選擇，就與這事情，扯不開關系了。’

甄皓仁暗嘆，下了決定。

他從旁探聽，沒有出手——這伙人后面，還有個長生教的‘煉勁’香主元明哥哥，若動手料理這二人，只會打草驚蛇。

直至天曉。

這二人話中再無其他價值。

他們也控著烏篷船離開。

甄皓仁靜靜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那人為石洞里，果然還有著其他東西，玉真觀紫陽真人的天勁秘要？還是沒見識，不知道這是啥玩意……不過我本來也打算有能力時，再去探一探那石洞便是。”

“臘月十五嗎？”

“如今初十，看來這次若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統御對象，就得先放一放，先去找阮氏兄弟了。”

上午…

甄皓仁再進小王灘。

覺著那赤頜鱷精怪，實也不合適，便又抽身而出——

“腐骨灣毒瘴鱔？一種帶毒的鱔魚？若選毒我何不選那刺河豚？”

“這次大概率也是要無功而返了。”

“罷了罷了，沒去看看，也不能妄下定論。”

…

腐骨灣。

一個月牙形湖島，長著郁蔥蔥的綠樹。

隆冬時節，其他地方樹已枯黃，腐骨灣依舊綠樹纏繞，蛇蟲密布，散發著腐質氣味…………其間島地遍布裂痕，澤水漫進去，形成大小不一的河流。

甄皓仁來到這，還沒探查多久。

就在一處河道水中，瞧見了條‘鱔魚’似的生物——

他盯著那長條形黑棕鰻魚，驚喜錯愕道：

“原來那兩本破書，管這玩意兒叫鱔啊？”

“要知道毒瘴鱔指的是這東西，我還費勁巴拉的跑來跑去？”

“我早就奔這來了！！！”

眼前這生物。

正是和鱷雀鱔一樣。

這兒少野澤不知怎就生有的，同為暖水魚類的電鰻。

“成了精怪的毒瘴魚電鰻？”

“我第三階段‘化形’的統御對象，還用另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