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烏鴉嘴！”

醫生沒忍住，脫口而出。

剛說完他就后悔了，因為這要是被人舉報到醫院，他就會倒大霉。

好在許凌根本沒管這個：“我昏迷了多久？”

醫生一愣：“應該不超過十五分鐘，我們是八分鐘趕到現場的，算上我給你檢查的時間，差不多是這么久?！?

“......”

醫生也不耽誤：“你既然沒事，那我就去看看其他人了?！?

說完，也不等許凌回復，他已經拿著東西跑開。

“許公子，你沒事可太好了。”

小倩的聲音傳來。

除了她以外，廠公也是直接撲了上來，抱著許凌的臉就是一頓狂舔：“本千歲還以為你死了。”

一邊說著，一點沒嫌棄許凌身上的血漬，扭著頭對著許凌狂蹭。

許凌想要甩開他，卻被他抱著胳膊，根本甩不開。

“還算你小子有點良心?！?

見這傻貓這副樣子，許凌心里一暖。

也許是為了讓人看著不奇怪，小倩和廠公過來是顯形之后，穿過圍觀的人群走過來的。

他們這一幕，自然也被圍觀的人看在眼里，一個個拿著手機，早就記錄下來。

不管是小倩的清純美麗搭配那一襲古裝，又或是廠公和許凌的人寵情深，都讓一行人看的一陣恍惚。

在這慘烈的車禍事故中，能活下來已經算是萬幸，他何德何能，還有這樣的女人和寵物。

消防在遠處壓制電車燃燒的溫度，煙霧不斷升騰。

許凌本來是想著反正沒出事，就該迅速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但看著眼前這幕，他還是決定繼續躺著。他那點超能力，在這種時候，多少能給剩下的人，帶來些好處。

那么問題也來了。

“你們還記得那司機的臉色吧?！?

“是的?！毙≠话櫭颊f道：“那司機的樣子好生可惡，小女子差點沒忍住動手錘他?！?

“喵喵喵?！睆S公也喵了一句，但還是繼續埋首抱著許凌的胳膊。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許凌低聲道：“這玩意好像不受自己的超能力影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東西?！?

說著，他還打量了一圈在場的人，包括圍觀的人也沒放過。

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的面色都是正常的。

正當他覺得滴滴司機的情況只是個例的時候，人群后面一個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個人，也是的?！?

小倩看了過去，附和道：“確實是的?！?

許凌正想過去看看，但很快就停下了動作，因為那個男人突然對著他笑了。

笑的很是詭異，讓許凌頭皮發麻。

這男人的眼神也好像是認識他一樣。

然而下一秒，那男人身上的黑氣一掃而空，仿佛從未出現過。

許凌眼中的這位男人，臉上已經沒了之前的神情，變成和周圍的人一樣。

“......”

“咦，好生奇怪?！毙≠惑@呼：“黑氣沒了，那種感覺也沒了。”

廠公躲在許凌懷里，不讓外人看到他能說話，他悶聲道：“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熟悉，感覺死前好像見過。”

“不過具體的我忘了?！?

和小倩相比，廠公好就好在，他死的時間很短，魂魄齊全，所以記憶也是很完整的。

可每次提到暴斃這件事，廠公和許凌一樣，都是一問三不知。

許凌還是第一回聽廠公說起這個。

“你確定？”

廠公點了點頭：“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就想說，但那個卡車已經撞了過來，來不及告訴你?！?

這就很有意思。

那黑氣難不成是活的。

許凌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早在他獲得這項能力的時候，就一直在思考，這世界到底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簡單。正因為這個，他才會測試袁老頭。

“你怎么了？”

許凌回神，看到身邊已經站著一位便衣，在他身后還跟著一位民警：“你人還好吧，需要給你喊醫生嗎。”

許凌連忙搖頭：“不不不，已經檢查過，還是別浪費資源。”

便衣打量一圈，在確認許凌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后，才點頭：“我是市局的汪源，這是我的證件，關于車禍的一些事情，需要和你了解一下，方便嗎？”

汪源看了眼小倩，又看了眼許凌懷里的貓，顯然是在問這兩位。

許凌無奈地說：“這貓我甩不開，您要是想問，就直接問吧?！?

汪源點了點頭，跟民警打了個手勢，后者已經拿出一個筆記本，并把記錄儀對準了這邊。

汪源這才問道：“麻煩許先生說說當時發生了什么?！?

許凌把那十幾秒的情況說了一遍。

汪源頷首，表情卻有些奇怪：“謝謝配合，不知道.....”

他有些猶豫：“你除了看到卡車外，還有沒有見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

許凌愣?。骸笆裁唇衅婀?。”

難不成要他說出司機臉上冒黑氣的情況嗎。

汪源輕咳一聲，面色的猶豫變得更加濃厚：“你是目前在幸存者里，面對直接沖擊最近的人，所以在你蘇醒之前，我已經問過其他幸存者。根據他們說的信息，我發現大家都描述了一個共通點。就是在事故發生前的幾分鐘里，他們都做了一個夢，和現實不同的是，夢里的他們全都已經死了?！?

“所以他們的精神狀態都不怎么好.....”

汪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許凌的情況。

他發現，許凌是第一個沒有因為這些話，感到驚喜的人。

也就是說，許凌并沒有這個經歷。

許凌驚呼：“這不是死神來了里面的劇情嗎，哦不對，不大一樣?！?

汪源也點頭：“確實很像，但這是現實，我覺得這更像是創傷后遺癥，集體幻覺?！?

許凌說：“說得也對，畢竟我就沒有見到這種夢?！?

“汪警官，這個案子是意外還是人為？”

這個問題，聽的汪源心頭一驚，但面色上沒有任何變化：“這種事還得等現場偵查結果出來后才知道?！?

“不過，你怎么會這么問？”

汪源的目光如電，直勾勾地盯著許凌的反應。

“我只是覺得有些巧合?！痹S凌一點不慫，他雖然不能說出那個黑氣的事情，但卻能說其他的：“這可是申城的城區，一般的貨車能不能進來先不說，就算進來了，速度也不可能提到失速的地步。而按照我親眼所見，那大車分明就是失速后，司機失去了對車的控制，才釀成了現在的慘劇?！?

“.....”

汪源眉目陰沉，心跳速度飛增，在這一瞬間想了太多太多，但話到嘴邊，卻又是說：“這種事還得等現場偵查結果出來后才知道?！?

“你不要想太多了。”

說完，他便帶著民警離開。

只是剛走開沒多遠，他便打出一個電話：“交給你個任務，今天這場車禍的肇事車輛，沿途的監控都給我調出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