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來的臉?”
許凌被氣笑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老頭。
他親爺爺都沒這種脾性。
袁老頭的習慣,也不知道是被誰慣出來的,早年差點餓死的經歷怕是都忘了吧。
嘭的一聲。
許凌順手就關上了門。
他可懶得慣著老頭。
“唉你....”
袁老頭指著緊閉的房門,你你你的半天,愣是沒說出完整的話。
他是既羞憤,又尷尬。
詭異的是,許凌都指著臉罵他了,他竟然第一反應不是和許凌對噴,而是陷入了反思。
袁老頭是什么人?
見誰懟誰是他的基本能力,什么時候被人欺負過啊,有人鬧上門都沒能說過他的。
袁老頭嗡聲嗡氣地說:“你...算你說得對。”
既然早上不讓吵,那他就晚點來唄。
誰還沒點起床氣啊。
袁辛宏尋思著確實是自己的錯,于是自我安慰著,想著待會兒再來。
門后的許凌透過貓眼,把袁辛宏的離去還有自言自語都看在眼里。
“看來老騙子也逃不開我這外掛的影響啊?!?
許凌很是滿意,隨即轉身,準備享受廠公準備的早餐蔥油肉絲拌面,但身后的房門又被人敲響。
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小許在家嗎?”
許凌認識這個聲音。
“劉阿姨?”
剛走一個老登,又來一個居委大媽?
“您找我什么事?”
“是這樣的,你們家樓下來居委舉報,說你樓上太鬧騰了,讓我來和你說說。”
“我?”許凌指了指自己,滿臉的不可置信:“你確定說得是我家吵?”
劉阿姨嘆著氣說:“樓下的楊奶奶你也是認識的?!?
聽到楊奶奶,許凌就知道劉阿姨找對人了。
看劉阿姨的神情,很顯然也是為這個楊奶奶而頭疼:“阿姨也知道你的品行,但是吧.....”
她搖了搖頭,居委會不是法官,更不是判官,在這種鄰里糾紛面前,其實起不到任何作用,還落不到什么好處。
說是攪屎棍都不過分。
“可我前面幾天都不在家,去了隔壁省啊,前晚才回來,怎么可能會吵到她。”
聽到許凌的描述,劉阿姨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在確定這孩子不像是扯謊之后,她才說:“這樣的話確實不能怪你......老太太一個人生活,想的難免有點多,你多擔待擔待,楊奶奶不是壞人。”
這不是壞不壞的事情。
小區里的鄰里之間,本來就是一年上頭也見不上幾次的關系,不能因為你老,就能污蔑別人。
許凌不自覺又想起了袁辛宏的那張老臉,總感覺他和這楊奶奶的風格,有些相似。
而且吧,如果真是他吵到你了,你上門說一聲,他也不會說什么,反倒會注意一點。
現在直接鬧到居委會,放誰家臉上都不會好看。
看出許凌的不爽,劉阿姨低聲說道:“其實阿姨也知道楊奶奶有點故意找麻煩的意思,但是吧,她那歲數,你要是跟她鬧,惹急了出了什么意外,對你不見得是好事啊。”
“你就聽阿姨的,平時注意點,別真吵到她了。”
“不過你放心,阿姨也不是拉偏架的人,如果之后再出現這種,你人都不在家,什么都沒做,她還說你吵到她,那阿姨會幫你說話的。”
劉阿姨還怪好的捏。
許凌怪異地聽完劉阿姨的話,麻木地點了點頭:“就聽您的?!?
劉阿姨一臉笑意:“你之前是不是養了寵物來的?”
“對,之前是養了一只流浪貓。”許凌說:“不過他去年已經死了。”
聽到已經死了,劉阿姨心情不美妙。
不知道怎么,她竟然替許凌傷心起來。要知道她問這話的初衷,其實是試探,看看是不是許凌家里的寵物鬧騰,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看出她的想法,許凌更是補充一句:“我家里現在就我一個人?!?
說完他還側過身子,讓劉阿姨能清楚的看到里面。
他可沒說假話,現在家里除了他一個人外,只有兩只鬼。
你看不見鬼,總不能怪他說得不對吧。
大家說是吧?
劉阿姨在居委混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么坦蕩的年輕人,再加上當她看著許凌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總會替對方著想,所以心里的慚愧情緒持續增加中。
“嗐,你可別怪你劉姨,楊奶奶是居委會那邊投訴次數最多的人,不好應付?!?
“您放心,我可怪不到您身上去。”
劉阿姨這才點頭,跟他打了聲招呼后,便匆匆離去。
出了這棟樓,劉阿姨撞上了居委的其他同志,還有楊奶奶本尊。
“小劉啊,怎么著,你跟那個人說了嗎?”
劉阿姨剛冒頭,楊奶奶就氣勢洶洶地撇下其他人,沖著劉阿姨而來。
這是沖誰呢?
“說過了,不過...”劉阿姨皺著眉,剛剛在許凌那感受到的柔和心境,全部被楊奶奶的氣勢沖散:“別人小許最近幾天根本不在家,怎么會吵到你的,楊大姐,你是不是搞錯了。”
照姓楊的這個態度,還真是把居委會當槍使了,可她也不是泥塑的。
劉阿姨有意點她。
可楊春苗是誰啊,別說她沒聽明白小劉的意思,就算是她已經聽懂了,那也不會管這個:“嘿,小劉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污蔑那小年輕唄?!?
楊春苗大聲道:“我多大歲數的人了,犯得著為了這點事污蔑他?”
“我看這小子一天天待在家里,就是個二流子,什么去外地啊,那就是騙你的?!?
“而且他家還有寵物....”
劉阿姨的眉頭皺的更加的深,聽到這連忙打斷:“別提寵物這事,就是你告訴我們居委的,說樓上的寵物吵到你了,我才特意去問的。可小許家的貓,去年就去世了,怎么可能現在吵你?”
楊春苗也沒想到那貓不在了,她還是前些年,在許凌剛搬來的時候,見過一次。
她不喜歡這些帶毛的小動物,只覺得它們臟死了,又吵又鬧的,看著就心煩。
不管它們叫沒叫,她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腦子里有那些怪叫聲。
所以一直記到現在。
“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
“嘿,楊大姐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人家小許都打開門讓我看了個遍,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這樣?!?
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那邊看著這里要吵起來,居委會的幾人也站不住了,連忙就要上來勸誡。
可他們還是低估了楊奶奶的戰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