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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文字

金克斯褪下羅襪,撩起褲腿,赤著雪嫩的玉足,踩在細軟的金色沙灘上,小心翼翼地漫過清涼的海水。

一只紅色小螃蟹在沙灘上橫行而過,突然停了下來,駐足觀望著人類少女的奇怪舉動。

只見金克斯身子前傾,慢慢俯下身子,旋即閃電般探出雙手,原本還呆呆停在沙灘處的小魚仿佛突然感知到危險,迅速擺尾,身子瞬間變得異常靈活,竟瞅準了毫厘之間的唯一生路,從金克斯的指縫間滑了出去。

“可惡,又差一點。”

再次失敗,金克斯忍不住嘆了口氣,懷疑這里的魚是不是都成精了。

那一邊的嘉兒也徒勞無功,女孩出了一頭汗,卻仍不甘心,繼續在海邊奮戰。

金克斯不得不承認,捕魚也是需要技巧的。

她把手伸到腰畔,拔出手槍,瞄準了一條比較大的魚,準備扣動扳機。

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自身后傳來:“你這樣打死的話,魚的味道就不好吃了。”

金克斯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訕訕地收起槍,感到有些難為情。

“捕魚就交給我吧。”潘經過她身邊時,信手拔出她背后的飲血劍。

金克斯忍不住打趣道:“空手摸魚才是真本事,你拿著劍完全是作弊。”

潘停下了腳步,看到她眼中隱含挑戰的意味,振振有詞地舉起劍說:

“人和動物的區別,就是發明了工具,這是古老的智慧。”

“滿口歪理。”金克斯輕哼了一聲,“說起智慧,那個怪老頭怎么樣了?你知不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依我看,他的確是個擁有大智慧的人。卓雅的部落里只有語言,沒有文字,但那位老人卻獨自發明了一套文字體系。”

聽聞此言,金克斯非常驚訝,越想越意識到此事非同尋常。

在這個世界,沒人知道最初的文字究竟是如何發明的,也沒人知道出自何人之手。然而,一旦人類掌握了文字,順手將其記錄下來,真正意義上的“歷史”便出現了。

有文字記錄的“歷史”,對人類文明的傳承擁有至關重要的深刻意義。

與文字對應的便是書籍。

記載古老智慧的書籍,經歷漫長的歲月,流傳為后世的經典。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從最初一個簡單的符號開始的。

另一件讓潘在意的是,智者用自己發明的文字與公式,一心在測算日月星辰的運動,以及與之相關的各種問題。這一點,從他繪出的圖形便可窺見一二。

這無疑是一件極為繁復的工作,需要海量的計算與思考,而他沒有任何前人的成果可以借鑒,一切都得從零開始琢磨推演,本身也只是個身有殘缺的耄耋老人,即便耗盡余生也未必能夠取得成果,他為何執意要做這么一件幾乎沒有意義的事情?

潘的眼中,隱約看到了一個漫漫求索的孤獨求道者,老邁的身軀里禁錮著一個不朽的靈魂,他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

傍晚時分,暮色四合,眾人一邊欣賞著瑰麗的夕陽,一邊料理著各種打來的野味。

“潘哥哥可厲害了。”嘉兒如數家珍地介紹著烤架上的魚,“這些魚都是哥哥捉的。不過,我和金克斯姐姐也很努力,雖然拼盡全力一條魚也沒有抓到,但是捉到了好幾只小螃蟹。”

大伙聞言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有金克斯面色通紅地低著頭,后悔沒有提前堵住這個小家伙的嘴。

“哦對了,我們還撿了很多漂亮的貝殼。”嘉兒突然神秘兮兮地自背后亮出一物,那自然是她最喜歡的會傳聲的海螺。

見到此物,潘和澤麗都不由愣了一下,兩人隔著篝火交換了一個眼神。

“可以給我瞧瞧嗎?”

聽到潘的話,嘉兒當即笑著將海螺交給他。

要說他們為何會來到這個奇異的地方,一切都要從那個藏有神秘符文的海螺說起。

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發現并不是當初見過的那一只,充其量只是略有相似而已。

潘輕輕搖頭,澤麗便立刻明白了,倒也沒有特別失望。

晚餐除了烤魚,卓雅也順路獵了幾只山雞,還有澤麗摘來的新果子,可謂相當豐盛。

眼看已烤得七八分熟,卓雅準備送一點給智者,嘉兒立刻自告奮勇地接過了跑腿的任務。

“我陪你一道去吧。”潘微笑著起身,倒不是擔心小姑娘獨自走夜路會有危險,雖然也的確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潘主要是想再去看看那個老人。

皎潔的月光透過敞開的天頂傾瀉下來,在沙地上落下一片柔和的銀輝,起到了夜晚照明的作用。

冥思苦想的老人佝僂著背坐在地上,以這個姿勢,愈發凸顯出老人的瘦骨嶙峋,望去甚至有幾分可憐。

嘉兒壯著膽子過去輕輕呼喚老人,似乎忘了他聽不見任何聲音,隨后伸出小手,輕輕拽著他枯柴般的胳膊,試圖喚起他的注意力。

可惜,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老者無動于衷,他殘存的生命中似乎只剩下唯一的使命,而此項使命占據了他全部的專注力,仿佛留在此處的僅是不屑一顧的軀殼,真正的靈魂早就遨游在星辰宇宙之間。

潘走了過去,讓嘉兒暫且退到一旁。他凝視著沙盤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漆黑的雙瞳閃爍著奇異的光,燦若星辰,腦海中展開了思維風暴。

嘉兒抬頭望著眼神發亮的大哥哥,驚訝地張著嘴巴,久久移不開目光。

對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來說,潘的存在幾乎便是神秘的代名詞,在她單純質樸的心靈中,總是忍不住把潘和故事里的人物聯系在一起,甚至會做起與他有關的夢。

當然,小丫頭的夢里也少不了金克斯、澤麗和卓雅,甚至還有小白馬。而潘所代表的角色,自然是男性化身的天神,溫柔善良,容顏俊美,戰無不勝,肩負著拯救眾生的偉大使命……

以前,女孩不知道什么是夢,但是現在,她時常懷疑自己身在夢中。

思索良久之后,潘的眼神一亮,嘴角邊泛起一抹解出謎題的微笑,他俯身拾起智者手邊的木棍,在沙盤僅剩的空白處書寫了一個奇特的符號。

看上去像三角形,這便是智者孜孜以求的答案之一,是困擾了他多日的難題。

雖然省略了計算與證明的過程,但他相信智者會理解的。

果然,看到這個意外出現的答案,冥思許久的老人好像一具活化石,突然活轉過來似的,眼睛越睜越大,越來越亮,整個身子不自覺地輕輕顫抖。

解出來了!

我的思路是對的!

如果老人不是啞巴,此刻或許會這般激動地大喊出來,可他經歷過短暫的興奮過后,很快便冷靜下來,拿起木棍,迅速抹去密密麻麻的公式。

潘知道他要做什么,老人要清出空白的地方,繼續計算下一個未解之謎。

所以,他決定出手打擾一下,仿佛想和老人爭搶木棍似的,他的手也握住了木棍的一截。

木棍紋絲不動,老人仿佛這才察覺到身旁有人似的,緩緩抬頭,露出奇特的眼神看著他。

潘先是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他唯一沒擦去的答案,仿佛在說,這是我算出來的。

智者先是看看他,又低頭瞧瞧那答案,最終慢慢松開了木棍。

篝火邊的幾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們,實在沒想到潘能夠把智者本人請過來。

其中最驚訝的要數卓雅了,她深知智者一旦進入思考模式,別說雷打不動,就是獅虎猛獸來到面前想吞了他,也甭想讓這位固執異常的老頭皺一下眉頭。

如果潘是強行把老人綁架過來,倒還能夠理解,可此刻看樣子,竟像是老人自愿跟過來似的,這便讓卓雅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到底是怎么把這位老人家請過來的?”金克斯一臉疑惑,其他人也像好奇寶寶似的豎起耳朵。

潘先撕了一塊熟雞腿遞給智者,老人乖乖地接了過來,立刻開始狼吞虎咽。

他一時不知如何回答,那些復雜的公式說出來旁人也無法理解。

金克斯還以為他又想賣關子,便轉頭問身旁的嘉兒,卻發現小女孩突然變得滿臉通紅,一副靦腆害羞的模樣,她可不好意思說自己只顧盯著大哥哥發呆,急忙搖頭。

……

祖安,范德爾酒館。

夜深了,塞維卡依舊在酒館里煩躁地來回踱步。

須臾,一個窈窕的身影走進了酒館。

“有消息了嗎?”塞維卡一看到來人,便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

“沒有。”烈娜塔攤了攤手。

“可惡,這都三天了。”塞維卡氣憤地拍了下桌子,“整個底城都找遍了,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

“答案很簡單。”烈娜塔在她面前淡定自若地坐了下來,“他們此刻在別的地方。”

“你怎么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這時候緊張有用嗎?”烈娜塔反問道,“順便告訴你一聲,澤麗也消失了,我從她的父母那兒打聽了一些消息,可以確定的是,她消失的時間與金克斯幾乎吻合。”

“也就是說,他們三人此刻很可能在一起?”塞維卡瞪大了眼睛。

烈娜塔頷首微笑,表示沒錯。今天她沒戴面罩,逐漸習慣了拋頭露面之后,她的著裝也得換換風格了。

塞維卡稍微松了口氣,她知道潘的實力,甚至有些過度自信,相信世間沒人能傷得了他,如果幾個人在一起,至少安全是有保障的。

“唉,真是的,怎么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玩起了失蹤。”雖然不再擔心他們的安危,可塞維卡還是忍不住抱怨了幾句,“上城那幫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燈,憑我們倆恐怕應付不了。而且女神像……”

“放心吧,女神像的事,我已有安排。暫且封鎖了消息,順便拋出了幾個假消息作為煙霧彈,至少能拖延幾日,只要他們能盡快回來,局面仍在掌控之中。”

“好吧,那只能祈禱他們盡快平安回來了。”塞維卡無奈地搖了搖頭,“有時候,我真拿這兩個小祖宗沒辦法。”

烈娜塔抿唇一笑。

“對了,女神像至關重要,還有藍水晶,咱們得找個安全地方存放起來。”塞維卡話鋒一轉,談起了接下來的打算。

“這個你也不用擔心。”烈娜塔胸有成竹地說,“它們已經轉移到了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我可確保萬無一失。”

塞維卡詫異地蹙起眉頭,不知烈娜塔的信心從何而來,仔細盯了她一會,忍不住問道:

“恕我直言,我可不覺得底城有什么地方是完全可靠的,你到底藏哪兒了?”

烈娜塔笑了笑,兩人既是合作伙伴,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此刻潘他們不在,事事都需要她們獨自應對,倒也無需隱瞞。

“維克托。”烈娜塔輕啟朱唇,低聲說了一個名字。

“他?”塞維卡不由一怔,“真能夠信任他嗎?”

烈娜塔聳了聳肩:“我相信的不是維克托,而是潘。若真到了最糟糕的情況,那些東西憑咱們是保不住的,與其落在上城人手里,不如交給維克托還好一些。”

塞維卡沉吟不語,最后只能同意地點了點頭。

烈娜塔是個正兒八經的生意人,通常都會用做生意的嚴謹方式來行動,但這次遇到特殊情況,她決定賭一把。

這場賭注的籌碼是女神像和新發掘的藍水晶,二者對當今的祖安至關重要,其潛在的價值決定了底城能否借此翻身。

而烈娜塔所依靠的最大底牌竟然是潘的眼光。只要他認定維克托是友非敵,值得信賴,那么將如此珍貴之物放在維克托那里,自然能夠獲得最大程度的保障;反之,倘若中間出了什么紕漏,也許烈娜塔會輸掉一切。

我可是壓上全部身家了,烈娜塔心想,希望某人能夠盡快現身。

塞維卡此刻的想法當然也別無二致,二人都在內心祈禱著同一件事。

“要不要喝一杯?”塞維卡起身從柜臺上拿了一瓶酒。

“不了。”烈娜塔開口婉拒,準備離開,“改天吧,我現在還有事要做。”

身為幕后的老板,她需要想法子盡快搞錢,彌補岌岌可危的資金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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