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意
- 雙城:開局一把飲血劍
- 起來吃夜宵
- 4061字
- 2024-12-19 15:59:14
月光下,兩個身影在夜幕中快速奔行,就像兩只悄無聲息的影子。
潘凝神觀望著前方的動靜,那些深夜乘飛艇而來的是一隊衛(wèi)兵,約有五十多人,穿著制式統(tǒng)一的盔甲,佩著武器,訓練有素,行動迅捷。
看到這副陣仗,任誰都清楚他們此來絕不僅是商談生意。
金克斯和潘一路尾隨,看到衛(wèi)兵們進入一棟豪華的宅邸,最后將大門緊緊關(guān)閉。
“你覺得他們會是來對付我的嗎?”金克斯轉(zhuǎn)身問道。
潘微一沉吟,輕聲說:“很有可能,不過比起針對你一個人,我想是有人準備借題發(fā)揮,擴大矛盾,準備對底城采取特別行動?!?
金克斯明白了他的意思,單單對付她一個人,還犯不著如此興師動眾,這些人定是另有所圖。
上城諸多勢力中與諾克薩斯有瓜葛的人屈指可數(shù),幾乎已擺在明面上,金克斯聽說過那個叫做梅爾的黑美人議員,也知道她背后的家族屬于米達爾達,族長是一個鐵血冷酷的諾克薩斯女將軍——安蓓薩,也是梅爾之母。
將這些信息告訴潘后,金克斯忽然改變主意,準備打道回府。
“不趁機去看看他們在密謀什么嗎?”潘好奇地問。
“我只想盡快做出新的武器?!苯鹂怂辜涌炝四_步,“要戰(zhàn)便戰(zhàn),我是不會怕的?!?
潘笑著跟了上去,看到少女如此斗志滿滿,他也開始期待接下來的交鋒了。
“既然你打算和上城堂堂正正地打一架,要不要把凱特林她們先放了?!迸私ㄗh道。
金克斯露出怪異的表情停下了腳步:“你把她們怎么了?”
“只是關(guān)起來餓了幾天而已?!?
金克斯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似乎想埋怨他擅作主張,多管閑事,驀然又想到自己根本管不了他,索性閉口不語。
她打算一回到底城就先去看看兩個戰(zhàn)俘,回來后卻又改了主意,聽說有塞維卡負責照看凱特琳二人,她稍感放心。最重要的是,此刻她根本不知該如何面對蔚。
“你出去,不要跟我搗亂。”金克斯蠻橫地命令他出去,想要獨占工作室。
“我可以幫忙?!?
金克斯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當然不能說看到潘會讓她心緒不寧,連她自己也洞悉到情緒的異常,卻不明白為何如此。
最終,她還是將他趕了出去,鎖上門,獨自守在寂靜的小屋里。
金克斯不愿承認,此前在海上時,有那么一刻,她久違地感到一種平靜的溫暖,甚至對潘萌生出感激之情,感激他將自己拖出愧疚的泥沼。她必須承認,或許不僅僅是感激,更像是一種熟悉的依賴。
就像她曾經(jīng)依賴養(yǎng)父范德爾一樣,有那么一剎那,她甚至萌生出十分荒謬的念頭,將兩人的身影重疊。當然,潘不像她記憶中的任何人,他只是一個暫名為“潘”的來歷不明的家伙,拋開他匪夷所思的強大,時而單純,時而會露出溫柔的神色,像哥哥一般無限包容她的大笨蛋。
金克斯抓狂似的抱緊腦袋,好像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便可以盡情發(fā)瘋似的,對著滿桌的金屬零件大叫了一聲,使勁吐出一口濁氣。
竟然幻想這家伙和從未想過的“哥哥”一詞聯(lián)系起來,讓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趕緊止住如此愚蠢的念頭,要不然她肯定會羞愧而死。
“那個笨蛋總是喜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金克斯睜著玫紅色的雙眸茫然地瞪著天花板,半晌后猛然想起還有任務要完成,趕緊止住胡思亂想。
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十顆海克斯紅寶石,被她視作珍寶一般收藏起來。
她小心地取出一顆,捏在手中,細心把玩,然后將其慢慢推入金屬槍身的凹槽中。
……
另一邊,塞維卡還沒來得及為金克斯重新振作起來而高興,便聽到了諾克薩斯派來意圖不明的秘密援兵一事,眉宇間多了一層隱憂。
考慮到一旦真的爆發(fā)大范圍沖突,如今還是各自為戰(zhàn)的底城猶如一片散沙。即便是當初的希爾科,也只是在利益驅(qū)使下勉強將底城多方勢力聯(lián)合在一起,可想指揮眾人統(tǒng)一戰(zhàn)線,完全不切實際。
混跡在祖安這個目無法紀的混亂之城,人們學會的更多是明哲保身,強取豪奪,一切用拳頭說話,想讓他們沖鋒陷陣,為別人犧牲,還不如直接威逼利誘更直接。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潘和塞維卡還是想趁著金克斯制作武器的幾天功夫,盡快整合一些值得拉攏的勢力。
為此,塞維卡命令手下給一些認識的幫派頭目、煉金男爵發(fā)去集會的邀請函,準備商議一下合作事宜。
約定時間的是晚上八點,可她等了三個小時,卻半個鬼影都沒見到。
“他們是故意不來。”潘聽到塞維卡過來大倒苦水后,神色平靜地說道。
“一群鼠目寸光的膽小鬼!”塞維卡氣憤地猛拍桌子。
“不必生氣?!迸撕Π参康溃鋈辉掍h一轉(zhuǎn),“塞維卡,你不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嗎?”
“什么?”塞維卡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水,試圖平息胸中的郁悶。
“如果說,很多人事先聽到了風聲,不愿趟這個渾水,那倒也情有可原。可眼下竟一個人也沒出現(xiàn),不是很奇怪么?!?
“你是說,他們提前串通好了?”塞維卡神色嚴峻地皺起眉頭。
“我更在意的是,究竟是何人有這個魄力,可以左右底城其他勢力的選擇。”
塞維卡一怔,也感到事有反常,如果希爾科尚在,那么他倒是有這個面子掌控底城的其他派系。但眼下希爾科剛死不久,底城的諸多勢力各自為政,都想趁勢而起,吞并對方,如此團結(jié)一致便顯得格外蹊蹺。
正在她困惑不解時,忽然有一個孩子從外面走了進來,將一封信扔在他們桌上,轉(zhuǎn)身便跑了。
此處是以前范德爾開的酒館,如今沒人照看生意,早就門可羅雀,平日里一個人也沒有。
潘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個跑走的孩子,塞維卡詫異地接過桌上的信,注意到上面有個花體簽名,寫著“戈拉斯克”。
“我好像聽說過這個姓氏,似乎是屬于一個煉金男爵?!比S卡努力試著回憶,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
顯然,這個姓氏在底城名聲不顯,但在這個時候派人送信前來,多少有些不太尋常。
“打開看看。”
塞維卡點點頭,拆開信后,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一張白紙,氣得準備將其撕掉。
“等等。”潘伸手制止,“看來人家只是打個招呼,正主已經(jīng)親自來了。”
塞維卡有些不明所以,卻聽潘接著說道:“這里還有剩的酒嗎?也許待會能派上用場?!?
看到他臉上若有似無的微笑,塞維卡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不以為然地說:
“酒是沒有的,就怕來者不善,得用拳頭招呼?!?
潘伸了個懶腰:“人家已經(jīng)露了一張底牌,顯然不是來掀桌子的?!?
片刻后,塞維卡已經(jīng)能清晰地聽到外面清脆的腳步聲,隨后,只見一個戴著半截面罩的女人走進了破舊的酒館,徑直來到了二人面前。她的步伐輕快而優(yōu)雅,右臂是一條精心打造的義肢,量身剪裁的高檔服飾價格不菲。
“你就是派人送信的戈拉斯克小姐?”塞維卡皺起眉頭問。
“正是在下。”她微微欠身,以示友好,“二位也可以叫我烈娜塔,我知道你們遇到了一些麻煩,特來交個朋友?!?
塞維卡暗自朝潘瞟了一眼,見他正把雙腿交疊在凳子上,整個身子悠閑地靠著椅背,擺明了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態(tài)度,所以塞維卡只得繼續(xù)說道:
“交朋友?那你恐怕打錯算盤了,現(xiàn)在全底城的人都知道我們是災星,避之唯恐不及,勸你還是盡早和我們劃清界限為好?!?
“多謝提醒,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我再三考慮,還是覺得這是一個值得嘗試的機會,畢竟我是個生意人?!?
“生意人?”塞維卡再次朝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烈娜塔看起來年紀不大,氣場卻不可小覷,一雙暗紅色的瞳孔令人印象深刻,也許是佩戴面罩的緣故,她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神秘。
“對,我的父母都是祖安的煉金師,可惜他們早早葬送了性命,也許是自幼過慣了窮日子吧,長大后我選擇做一名商人。關(guān)于怎么經(jīng)商做生意,希爾科倒是挺讓我佩服的,聽到他死亡的消息,讓我很是遺憾。”
塞維卡可聽不出她的語氣究竟是真遺憾,還是幸災樂禍,因而一時不曉得該如何反應,倒是一直默不作聲的潘突然開口道:
“既然你想談生意,那就請坐吧,烈娜塔小姐。”
烈娜塔聞言沖他微微頷首,似是露出了微笑。
“塞維卡的大名我倒是早有耳聞,還未請教這位是?”
“潘。”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望向那雙暗紅的雙眸,這個女人渾身散發(fā)出一種危險的氣息,舉止卻又維持著一貫的優(yōu)雅,和祖安的氣質(zhì)有些格格不入。
“為表誠意,我有一個最新的消息免費送給你們?!绷夷人谒麄儗γ娴牡首由献潞?,從懷里掏出一個紙條,從桌子上推到二人面前。
紙條上只有一個名字——安蓓薩·米達爾達。
“這是什么意思?”塞維卡問。
烈娜塔將兩只胳膊支在桌面上:“這位便是你們當前需要格外重視的對手。安蓓薩來自諾克薩斯,她的女兒是皮城的議員,雖然據(jù)說她們母女倆關(guān)系不睦,但她們對底城的態(tài)度最為強硬,也即是俗稱的主戰(zhàn)派。有消息稱,近來有一批軍隊受到安蓓薩的調(diào)遣,秘密駐扎在上城……”
說到這里,烈娜塔頓了一下,帶著些許訝異端詳著二人的反應,接著說道:
“原來你們已經(jīng)掌握了這個消息,看來是我多此一舉了。”
塞維卡一怔,她的確提前聽潘告知了此事,卻不料被這個叫做烈娜塔的女人一眼看穿。最重要的是,她是如何掌握了這個消息?
“你為何知道此事?”塞維卡忍不住問道。
烈娜塔從面罩后面露出兩聲輕笑:“我不是講過嗎?我是個生意人,別的本事雖然沒有,但生意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愛打聽?!?
顯然,她掌握了特殊的消息渠道,甚至能夠擴大到上城。塞維卡愈發(fā)感到這個女人透著危險,努力回憶希爾科是否和她談起過這號人物,卻始終毫無印象。也許她過去一直在暗處蟄伏,未曾顯山露水。
“你們知道日之門一天能賺多少錢嗎?”過了一會兒,烈娜塔突然拋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潘不知不覺收起了隨意擺放的雙腿,稍微坐正了些,好像對話題開始產(chǎn)生了興趣。
“這沒人知道。”
塞維卡說。實際上,以前希爾科曾估算過大致的數(shù)字,但他很快便放棄了,因為即便花費精力弄清楚,也根本無法染指。日之門的確帶來了數(shù)之不盡的海量財富,但底城注定只能偷偷撿一點殘羹冷炙,而且還是靠著鋌而走險走私微光賺來的。
“問題就在這里?!绷夷人鹪煨凸之惖挠冶哿x肢,緩緩按在了桌子上,“沒人知道上城究竟攫取了多少財富,但所有人都知道底城沒有分到一分錢,好像那是天經(jīng)地義似的。”
塞維卡對此深有感觸,同時也知道這個局面難以改變,仿佛一個經(jīng)久不愈的痼疾,所以她只有沉默。
潘忍不住泛起微笑:“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很簡單?!绷夷人毖圆恢M地說,“做生意講究公平,我想從既得利益中分一杯羹,但眼下沒人能助我實現(xiàn)這個愿望,我自己也沒那個實力去虎口奪食。所以,我想試著在你們身上押注。”
聽完這番話,潘覺得面前這個女人也許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第一,烈娜塔是個聰明人,她沒有冠冕堂皇地說為底城謀取利益,而是直白地表明一切舉動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個人私欲。
這樣坦誠的聰明人可不多見,在底城更是鳳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