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屠慶看著殺向自己的蟊賊,根本分辨不出真身,
“可惡!”
裴屠慶不得不放棄【伏魔杖法】改用【銅甲功】,
頓時,裴屠慶身上金光亮起,宛如澆了一層銅汁,熠熠生輝。
“叮”
“啊!”
一聲慘叫,震飛林中沉睡夜梟。
突然他身形踉蹌,低頭一看,右腿膝關節處薄弱罩門被破,小腿與身體齊齊分離。
“不可能!”
裴屠慶禪杖杵地,仇恨目光射向前方身影,
只見前方的陸青身上,同樣閃爍著一層金光,但那金光更加閃耀。
“不,你也會【銅甲功】?”
“沒錯,”陸青抖了抖手上的血刀,淡淡道:“還有一柄七品名兵!”
【銅甲功】修出銅皮后刀劍難傷,那也只針對凡兵,入品名兵鍛造之時加入了異金寶材,削鐵如泥視之等閑。
尋常武夫使用名兵,能破開【銅甲功】修煉的筋肌,但也會被活性十足的筋肌消減大部分威能,斷不會做到直接斬斷這種荒唐事。
裴屠慶便是抱了這樣的想法應對的,沒想到陸青竟也修了銅甲功。
陸青不僅力氣暴漲,同時知曉功體中薄弱罩門所在,配合七品名兵,他的銅甲功就是個笑話。
固有經驗思想害死人。
早知如此,施展輕功躲避即可。
錯誤選擇,不同的命運。
裴屠慶被陸青一刀砍斷右腿,
他知道自己不是陸青對手,
再拖下去,更無獲勝的可能。
不拼一把,如何甘心。
裴屠慶心中發狠,拔起禪杖左腿發力,猛然跳起,揮動禪杖砸向陸青頭頂。
斷了右腿,【伏魔杖法】施展不出,
他只能像個莽夫一般,拼著巨力硬砸。
雙腿健全之時尚不能觸碰陸青衣角,更何況斷了一條腿。
不出意外的落空了。
“啊!”
裴屠慶像發狂的公牛,四處尋找陸青身影亂砸。
片刻后,木樓前的空地上坑洼遍地。
陸青挑準一個空擋,一拳轟在裴屠慶后背脊骨上,
裴屠慶如斷線的風箏落地,他躺在地上,失去了對下半身的知覺。
敗了!
最后,即使活著,以后也是個廢人。
他萌生死志。
“殺了我!”
“不!”
裴屠慶“我”字剛喊出口,楊靜璇一聲尖叫打斷了陸青心緒。
陸青被她嚇了一跳,
這蠢女人,
瞎叫喚啥。
這還用你說,我審都沒審怎么可能殺掉他。
陸青箭步上前,一指點在裴屠慶膻中穴,而后在胸前連點數道大穴,封了氣海經脈。
不等陸青長舒口氣,
忽然,一道輕微的機括聲,傳入陸青耳中,
陸青腦海中,一道人拿【神臂弩】朝他發射的畫面浮現,
“不好!”
陸青身上寒毛炸起,他頭也不回,抓起裴屠慶甩向身后機括聲傳出的位置,
同時,他【七星趕蟬步】發揮到極致,向前突奔,
血刀在身后舞出一道密不透風的刀花。
這一系列動作,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陸青剛做完這些,身后噗噗入肉聲,金鐵交鳴聲同時響起,繼而是慘叫聲。
五丈外,陸青回頭。
看到了裴屠慶躺在地上,身上滲出密密麻麻的血珠。
血珠不是鮮紅而是漆黑如墨。
裴屠慶雙眼圓睜臉現不甘,死不瞑目。
裴屠慶身后一老者站立如松,手握一根手臂粗長的鋼管,管內細密的圓孔讓人頭皮發麻,患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到圓管,雞皮疙瘩可能要掉一地。
陸青瞳孔一縮,【暴雨梨花針】!
【暴雨梨花針】:唐門暗器,共有四十九枚暗銀色、長約半尺的奇形銀釘打造,每根銀釘淬有劇毒,見血封喉。
單體攻擊力極強,可以連續發射,數枚銀釘集中為一點爆發,威力巨大,是【神臂弩】的五倍以上。
發射時,銀釘散出,猶如雨打花落,故稱暴雨梨花。
陸青面色陰沉滴水,老家伙,你找死!
“【暴雨梨花針】都沒能殺死你,陸青你真走運!”
陸青聽到老者說話,憤怒的心反而冷靜了下來。
陸青從頭至尾都是蒙著臉的,老者能準確說出他的名字,只有一種可能:“薛主簿,真的是你!我還以為看錯了呢。你如何認出我的?”
陸青不再掩飾,隨手扯下臉上面巾。
“我怎么認出你,自從你來到臨平城以為自己很默默無聞嗎?城南百戶所天才小旗陸青,我不想知道都難!”
“陸青,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沒有提前宰了你。”
其實,自從薛尚勉回到趕山幫,憑借兩年內為幫內輸送的諸多利益,兌換了一副秘藥,成功晉升先天境。
先天境!
困了他十幾年不得寸進尺的壁障,就此打破,他原本三十六歲的容顏蒼老到五十多歲,全拜秘藥副作用所賜,力量的獲得哪能憑空給予,總要付出什么。
像他這種天賦一般的人,一步一天塹,堪比登天。
他沒高興多久,在他刻意打聽下,陸青的一段段經歷擺在了薛尚勉眼前。
他終于體會到是金子總會發光,這句話的真意。
后天敗先天!
晉級先天!
二十歲不到便突破先天,多么讓人羨慕的天資,若是自己有此天賦,也不至于蹉跎十幾年光景。
真該死呀!
他嫉妒的兩眼發紅。
他清楚,他和陸青之間有解不開的仇怨。
陸青的父親命喪雙耳山,是他通風報信的結果。
雙方無不想致對方于死地!
“自從你上山那一刻,我便注意到你了,你也注意到了我,當時,通過你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今晚你一定會來。”
“你我都是聰明人,對聰明人來說,一個眼神足矣。就算我更改了容貌,你也能認出我,就像你認出朱定一樣,為此,我特意給你準備了這件大禮,未曾想,你比我想象的厲害,【暴雨梨花針】都沒能殺死你,功虧一簣!”
“說夠了么?你可以死了!”
【移行幻影】施展,陸青身形飄忽,直撲薛尚勉。
薛尚勉身形一動,同樣消失在原地。
兩人在林中追逐,
一息間兩人追出數十丈。
“你以為我會跟裴屠慶那莽夫一樣?錯了,我主練的從來都是輕功!”前方薛尚勉冷笑聲清晰傳入陸青耳中。
很顯然,薛尚勉已經將一門輕功練到了爐火純青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