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

兩個打扮普普通通，丟在人堆里都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中年男人，蹲在角落。

分別點上一根煙，你一言我一語聊著閑天。

“老程，這次你們所里來那個實習警員還不錯吧？”

“我聽說他可是警校畢業成績綜合第一名，還是00后，未來可期啊，這樣的好苗子，愣是讓你搶來了，羨慕死我了！”

“是挺不錯的。”

穿著土黃色夾克的程有義，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顧長歌，標準的00后小孩哥，以七省警校聯考第一名，體能測試第一名完美成績畢業。

為了讓他能分配到六里橋派出所，老程去總部賣慘了整整半個月。

事實證明，他靠丟臉換來了金子，讓其他派出所躍躍欲試，準備明年也去哭慘。

顧長歌無論是理論還有體能，能力水平確實出眾，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唯一的問題，00后的小孩哥，和他們這些老頭子年齡代溝大得嚇人。

程有義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濃煙，抬頭紋深若鴻溝。

......

顧長歌頂著五顏六色的假發，穿著一身痛衣，背上還背著黃色皮膚，白色肚子的奶龍背包，二次元濃度拉滿。

任誰看了，都只會以為他是一個中二少年，腦子里絕對不會把他和人民警察沾上一點關系。

為了當警察這個目標，他被迫擱置自己這個愛好好幾年。

昨天，師傅程有義臨下班前給他說，讓他穿一點和警察完全不沾邊的衣服，今天要帶他去當便衣抓嫌疑人。

顧長歌滿心歡喜，打開了塵封已久的紙箱，換上了這一身自己心愛的行頭。

要不是考慮到可能會有追逐戰，嚴重的可能還會起沖突，他都想換上緊身褲和切爾西了。

“姐姐好，我要兩個肉包一個粉絲包一個白菜包，還有兩杯豆漿。”

“小弟弟嘴真甜，長得又帥，姐姐多給你一個肉包。”

......

“師傅，我給你帶早飯來了。”

“喲，林叔，你也在啊，我給你也帶了早飯，一個肉包你別嫌棄啊。”

兩人蹲在角落里抽著煙，忽然發現一個穿著流里流氣，活脫脫一個街溜子的青年蹲在他們面前。

兩人下意識的還以為遇到小流氓來勒索了，都準備出手教訓一下。

聽到來人說話的瞬間，程有義愣住了。

“長歌，你這是...”

程有義扭過頭來上下打量顧長歌，夾煙的手微微顫抖。

這還是他那個長得俊朗帥氣，滿身正氣的徒弟嗎？

這不活脫脫街溜子一枚？

去火車站都得被警察著重檢查身份證那種？

“師傅，你不是說一定要穿的和警察看不出來任何聯系嗎？”

“這身行頭，就算全國人民都來檢查，也不會有一個人覺得我和人民警察有半毛錢聯系吧？”

顧長歌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八顆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他從奶龍背包里掏出三個塑料袋，將其中兩個塞到自己師傅程有義懷里，一個塞到林大有懷里。

也不等兩人做出其他反應，他直接站了起來，將奶龍背包重新背到背上。

“師傅，大有叔，你倆先吃著喝著，我有點事，去去就回。”

話語落下，便扭頭一陣小跑，朝來時的路跑了回去。

......

“老程頭，剛才那人是誰啊？”

林大有虛睜雙眼，望向那道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潛意識里覺得，自己應該認識那個叫自己大有叔的人，但他不敢認。

看著那人背上隨著奔跑上下起伏的奶龍背包，那坨土黃色的東西好像在嘲笑自己。

“還能有誰？”

程有義一手拿著滾燙的豆漿，一手拿著包子，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你口中那個金子般的00后小孩哥。”

“00后，這么牛逼嗎？”

林大有愣了愣。

“吃吧，你現在應該明白，為什么我剛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了吧？”

程有義露出回憶的表情，“你以為網上說的00后整頓職場，是假的嗎？”

他依稀記得，所長第一次召集全所民警開會的時候，顧長歌自告奮勇說要給所有人泡茶。

他開始還覺得小孩哥有眼力勁，會做事，結果等會議開始后，每個人面前擺著一杯喜茶。

所里說要開一個簡單的慶功會，小孩哥直接請來一支鑼鼓隊，一群大爺大媽在派出所大院里，一邊扭秧歌一邊敲鑼打鼓。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暴徒硬闖派出所呢。

這...

林大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肉包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表情復雜的伸手拍了拍程有義的肩膀：“剛才長歌取下背包的時候，你看見他背上的字了嗎？”

“什么字？”

“當然選擇原諒他！”

程有義差點把滾燙的豆漿吐出來。

“肉包子兩塊錢一個，等會把錢轉我，我一并轉給長歌。”

“這是他特地請我的。”

“占小孩便宜？你不臉紅啊。”

“再說，我今天和你是偶爾撞見的，又沒和長歌說。”

林大有瞳孔瞬間放大，怔怔看著自己手里的肉包子，眼里淚花閃動。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他自己的早飯？”

......

顧長歌一邊走一邊研究著自己的系統。

這系統五年前就已經綁定了，只是需要等自己當上警察才能激活。

今天早上起來，終于激活成功了。

這個警探系統附帶著一個警探雷達，以宿主為中心，可以檢測出方圓10米范圍內所有人的屬性，后面完成任務可以提升檢測范圍。

警探雷達，將所有人劃分為三類。

普通人綠色，警察白色，犯罪嫌疑人紅色。

其中犯罪嫌疑人伴隨著紅色的鮮艷程度，代表著其犯下案件的嚴重程度。

自己只需要根據雷達的提示去抓人，就不可能抓錯。

他剛才就在前面發現了一個紅色屬性的人，只是很淡的紅色，觀察了一下就發現這人只是普通的小偷，而且正在作案。

所以他送完早飯，就連忙回過頭來，準備拿下這人。

......

路邊，一個中年男子坐在電瓶車上，裝作開車，在車子上鼓搗著。

一邊鼓搗，一邊觀察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忽然，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扭頭一看，來人是一個街溜子。

“兄弟，有火嗎，借個火。”

“沒有，滾！”

“我借個火你都不樂意，你借別人的電瓶，別人能樂意嗎？”

話語落下。

對方砂鍋大的拳頭直接打了過來，中年男人措手不及，直接被打翻在地。

他剛想要爬起來，忽然那街溜子一下將其摁倒在地上。

“兄弟，我不知道這片地區被你包了，對不起。”

“我兜里有二百塊錢，請你吃個早飯，就當我認錯了。”

這中年男人是流竄作案。

第一時間還以為顧長歌和他是同行，他搶活本地佬才來找他麻煩。

“認錯？”

顧長歌不屑的笑了笑，將奶龍背包取下來，從里面摸出來一副銀手鐲，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然后從背后拷住男人的雙手。

“認錯有用的話，還要我們警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