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的三要素。”
高爾手里拿著一本卷起的練習冊站在亞倫的身側提問，外來者雖然坐著，但身后大女仆的氣場讓他滿頭冒汗，甚至搞不清誰才是主人。
自從高爾來到他家已經過了三天，在這三天里，亞倫深刻地理解了什么是完美的“家庭教師”與完美的“首席仆役長”。
高爾不僅把整個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條，甚至在幾天的時間里都能跟他周圍的鄰居建立良好的關系，他今天早上還見到了隔壁的史密斯太太笑著跟大女仆打招呼，問她想不想來參加下午的茶會。
大女仆得體地拒絕了，比那些大貴族家的女仆都更像回事。
除了遛狗這件事亞倫堅持要自己去，這也是有原因的。
他的作息時間趨近于完美，每天的生活從睜眼就能看到作業開始，到晚上枕著作業被高爾拖上床入眠，如果再不給自己找點別的事干，他都懷疑腦子是不是還正常。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偷懶，大女仆不知道從哪搞來的一條長鞭讓他深刻地認識到這件事之后最好還是不要干了。
不過讓他感到驚喜的是，那雷打不動三天出現一次，只會提早不會失約的第二人格頭一次沒有按時出現，即便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他甚至拜托了高爾對新買來的鎖鏈做了加固，可那天晚上什么都沒發生。
他同樣沒在報紙上看到有新的死者，亞倫隱約覺得兩者之間可能有關聯，如果是真的他就準備給禱言會寄一份感謝信了。
當然更大的概率是這幾天他被大女仆壓榨的壓根就沒有精力做些別的事情，連第二人格都被嚇走了。
“魔術回環，魔術方程，以及外在載體。”
“分別是什么？”
“回環是器官，是魔術的血液，方程是應用手段，是讓魔術具象化的存在，而外在載體…”
說著亞倫張開手掌，幾道銀白色線條憑空組成了簡單的方形輪廓，同時還有新的線條從輪廓里逐漸伸出對內容進行填補。
現在他明白了，這些銀白色線條就是魔術回環，而每個人能承載的回環數量是有限的。
亞倫把回環理解成法力值或精力槽。
“外在載體是則是收集和記錄方程的道具，是魔術師能夠簡單使用魔術的方法。”
他盯著自己正在構建的魔術書：“真是神奇。”
“等您的魔術書構建成功，就算登上了第一個階梯。”
“這大概需要多久？”
“這就需要看您的學習進度了，例如這本《基礎方程大全》，按照我制定的學習計劃昨天您就應該完成，但是它現在甚至是完全空白的，所以說，您昨天出門的一個半小時干嘛去了？”
“…我不是去遛狗了嗎？”
高爾聽了亞倫的話，淡淡地掃了一眼正趴在地上睡覺的喵喵，她也沒想到自己這位老爺為什么有這樣的惡趣味給一只狗起名為喵喵。
喵喵悄悄打了個寒戰，頭縮的更深了一些，還有些微小鼾聲。
“您帶它出門最多也就需要半個小時。”
“我還去了一趟古董店。”亞倫放下手中的練習冊：“第三福祉大道十五號，這店鋪的位置相當好，我盤算了一下現在手里的錢，確實需要有一條能滿足長期溫飽的門路，把古董店簡單收拾一下重新開起來倒也不錯。”
“說不定每個月還能有個幾十鎊的收入，這棟房子雖然不需要租金，但一年的支出也不是個小數目，即便我的銀行賬戶還能撐段不短的日子，但是還是需要些謀生手段。”
如果順利的話，或許還能從禱言會那里拿到一份工資，這樣如果沒有什么大額開支，也就足夠繼續他做一個富家翁了，在這一點上亞倫計算的很好。
“不過重新整修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打掃上的事情您可以交給您的首席仆役長。”高拍著胸脯爾說道。
“哦？這也是個好辦法，就今天吧，剛好周六，周一我還約了去警察廳報道。”
他立刻起身，如果高爾能夠幫忙就再好不過，這樣最多也就一兩天古董店就能重新開門，而且他還對那一堆破爛的東西滿懷期待，如果里邊能找到些有價值的東西對他來說就是意外之喜。
高爾的手在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就按在他肩頭，笑意正濃：“您想去哪？您手里的課業還有半本沒有完成。”
“哦…好的…”他戰戰兢兢地坐下：“那我們今天去古董店吃午餐順便打掃吧。”
“好的老爺。”
……
亞倫還是低估了高爾的能力。
兩人到古董店的時候已經快一點鐘，但是時間剛過四點，高爾就已經把古董店內外所有的臟垢都擦得干凈。
很可惜的是，亞倫對于這世界的古董可以說一竅不通，單看這些東西的外表他總有一種像是某些藏家會在鑒寶大會上當做國寶一樣寶貝，但實際上一點價值都沒有。
他在前臺抽屜里發現了一本落滿灰塵的日記本，里邊除了日期之外一片空白，他想看一看生父留下來的古董店有什么門路的想法都落空了。
而高爾則在完成打掃后皺著眉站在店鋪后小房間的門口。
亞倫注意到了：“怎么了？”
“沒事，這里邊倒是不需要打掃。”高爾答道：“您打算用這里做什么？”
“如果要繼續經營古董店的話，大概需要個倉庫，你有什么想法嗎？”
“我建議以后您可以在這里學習魔術。”
“哦？為什么？”
大女仆沒有搭話，亞倫有些奇怪地瞟了過去，他感覺到高爾有話沒說。
“也好，倉庫倒也可以選別的地方，大不了先堆放在一邊。”
“老爺您打算什么時候重新開業？”高爾問道。
“等從禱言會回來再說…”
亞倫的話還沒說完。
“叮~叮~”
掛在店門口的骨頭鈴被撞響，接著有人走了進來。
亞倫警惕地看過去，這里怎么看都是許久未經營的樣子，甚至門口還掛著關門的牌子，這個時候突然有人進來不得不讓他多想些。
而且還是他剛剛決定重新開業的日子。
“我來的真是時候。”
來人是一位修女，穿著苦痛教會的黑色長袍，雙手戴著白色手套疊放在小腹處，除了臉之外沒有一絲肌膚露在外邊，在她眼睛的地方還圍著一圈白色的方巾。
她又重復了一遍：“我來了這里幾次都沒有見到店主，今天我來的還真是時候。”
“修女。”亞倫沖修女點了點頭：“很抱歉，我們還在整修，并沒有開放。”
“那真是太遺憾了，我經人介紹來的，介紹您給我的那個人告訴我您什么東西都能找到，所以我才想來碰碰運氣。”修女搖著頭從懷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亞倫。
正面寫著“尋蹤秘奇古董店”，背面則是“私人訂制，精準速達，童叟無欺，找不到包退賠”。
接著她又拿出一張已經填了數字的支票遞給亞倫：“這是報酬，不僅如此您還能收獲教會的友誼，如果您有興趣我們可以談談。”
亞倫瞟了一眼，上面明晃晃地填著“400”。
他深吸口氣：“好的，我們來聊聊。”
“我們想讓您找的是并不是某件東西，而是一整組，八件道具。”
她拿出一張手畫圖像：“和這個長得一樣的東西有八件，您每回收一件值50鎊。”
這和亞倫的預期有些出入，他沒想到古董店還承接這種業務，而且似乎還相當出名，連教會的人都會來這地方找東西，但收入確實可觀。
“有什么線索嗎？”
他一邊接過圖畫一邊說道。
“其中有一枚不在城內，有一枚您去‘老家伙’酒館看看，剩下的可能就需要您努力了，怎么樣，有興趣嗎？”
亞倫很感興趣，不過他知道肯定有50鎊自己賺不到了。
因為圖畫上是一枚十二面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