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不由開口贊道。

“此才為真仙家圣地，你們長居于此，豈不日日逍遙。”

不過白虎使者卻不如此想，聲有沮喪，消沉的說道。

“天下女仙少矣，從命者更是了了，人氣凋零，待的久了，也就膩了。”

孤寂是最痛苦之事，李牧想起自身在北極天柜之上矗立無數歲月。

又想起上清道場，萬仙穿梭，人聲鼎沸之景。

相較之下，他更喜歡上清道場一些，至少有人互相攜持，再累也不為苦難。

“若是有機會，我叫師妹們來此長居，倒也可解你等苦悶之罪。”

白虎使者聞言雀躍，高興的說道。

“真的嗎？那太好了了，五位姐姐也會很高興的。”

“五位姐姐？”

李牧沒想此地還有他人，正要開問，卻見弱水九重之上，一道金橋伸來。

帝闕金駕奔騰而來，其上左右女仙五人，乃西華金母侍女，華林，媚蘭，青娥，瑤姬，王卮是也。

“五位姐姐，你們怎么一起出來了。”

白虎使者興奮的打著招呼，五名女子也是面露笑意。

“娘娘讓我等出來迎接貴客。”

“切，就這小子還用如此隆重。”

“虎兒，莫要胡言，還不請貴客上駕。”

李牧也不失禮，拱手道。

“見過五位仙子。”

“貴客莫要多禮，且隨我等去見娘娘。”

“正要如此。”

李牧上了帝闕金駕，見其上金碧輝煌，如同一座小型宮殿。

雕龍畫鳳，描金鑲玉，仙綢神緞，只做尋常，另有垂簾。

珠一百零八色，玉一百零八色，晶一百零八色，翠一百零八色。

極盡奢華之能事，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隨后金駕隨風而動，平順絲滑，無一絲波瀾。

過弱水，繞瑤池，渡翠水，將仙景展示一遍，才向上入了仙域空閣。

帝闕金駕一路未停，從朝天之闕一路向下，細數為九，到了一座金橋之前才停了下來。

華林，媚蘭，青娥，瑤姬，王卮下了駕輦，恭請道。

“吾等只能送貴客到此，西華妙玄之內，不是吾等能踏地之地。”

“如此便多謝諸位仙子，牧荒自入便是。”

“貴客請。”

李牧獨自踏過金橋，見眼前一座巨大的玄妙之門。

此門之息竟使他有些親近，但其息為陰，又稍顯隔離。

此門后便為西華金母所在之地，李牧不敢失禮。

雙手收攏，并指而行劍禮，朗聲道。

“上清靈寶天尊，截教之主，通天圣人座下弟子，牧荒道人，請見西華金母。”

話音落，玄妙之門散發熒光，其色為紛，其息為陰，隨后轟隆巨響，大門打開。

李牧一步跨入，卻見其內別有洞天，其本為空閣最底，當有物遮天。

但入其內才知非是如此，其內十面八方俱是幻彩，有物卻又可透其看向遠方，仿佛非是真實存在。

中央處有一座高大的寶座，環繞瑤池翠水，有奇珍寶植覆蓋兩旁。

其上坐一女子，妙容典雅，氣息高貴，五官精致如畫，令人見之，不由得想要親近。

此便為洪荒女仙之首，天庭唯二主宰，道祖親封，西華金母。

“弟子牧荒，見過西華金母，金母萬安。”

“上清圣人高足，果然不凡，不必多禮，請坐。”

金母之音，綿軟溫柔，聲優音美，與想象中的仙首威嚴之聲大相徑庭。

隨著其音話落，李牧身后升起一張座椅，乃是仙藤神枝生長而成。

“謝金母賜座。”

李牧也不客氣，他本木生，坐這藤冠之座倒也舒適。

“牧荒可是心有疑惑，可盡管道來。”

“弟子正有疑慮，要請金母解惑。

金母遣白虎使者外出求援，卻無指使？

為何妖神英招守門而不入？

以金母修為，那妖神英招應該不是您之對手，為何不迎敵而出？”

接連三問，李牧停頓一下，目光掃過西華金母腳下，眼神一緊。

“金母可是自身出了狀況，需求解法？”

西華金母聽李牧之言，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不愧是上清圣人高足，目光如炬，一眼便可識破眼下之局。”

“還請金母解惑。”

“你為上清門下，應知吾與東華帝君一乃先天陽氣，一乃先天陰氣。

道祖親封，使吾二人為男仙，女仙之首，共掌古天庭。

此劫妖族勢起，策反西昆侖諸多叛逆，破了東華道場，鎮殺東華帝君。

使先天陽氣消散，先天陰氣失衡，吾身亦有亂象生，不得動彈。”

李牧聞言有疑，開口問道。

“既如此，那妖皇為何不乘勝追擊，直破仙域空閣，掌古天庭全貌豈不完美。”

金母搖頭苦笑。

“吾與東華帝君掌古天庭，節制洪荒之仙，乃有正名，他二人鎮殺東華帝君，因果便難以承受。

若卻再將本君鎮殺，豈不瞬息便被吞沒，填了天道因果。”

“那金母所憂為何？”

“古天庭半壁被毀，陰陽失衡，天地欲補其缺，修正大道，要將本君固化在此，融于這仙域空閣之中。”

說罷金母將袖一拂，寶座之下狀況現出，只見其小腿白潔如藕，玉足卻是不在，而是化為滕根，扎入地下。

李牧大驚，他也為木生，所修不過為木身化先天之形。

像西華金母這般情景，豈不是如退化一般，先天歸草本。

金母看到李牧的驚訝表情，不由得苦笑。

“便如本君這種情況，即便妖皇不至，英招不攻，只需等待些時日。

本君也就化作草木，融于此間，又何須折損妖族精銳。”

“這。”

李牧倒吸一口冷氣，腦中飛速運轉，思索此厄解法，西華金母卻是直接給出答案。

“此道要解，還需從根本入手，條件極為苛刻，億萬無一之幸才會發生。

本君心生絕望，派出虎兒求援，不示意其方向，也是想著隨緣而遇，并未抱有希望。”

李牧隱隱感覺不妙，感覺已是入了他人之甕。

“事因乃陰陽失衡所致，要解本君之厄，便需強盛之陽注入此間，陰陽相合。

本來本君與東華帝君各理陰陽，涇渭分明，未有交集。

但因東華帝君身死，陰陽傾斜，竟使其殘存部分陽氣未得消散，融入了陰氣之中。

遂還需有先天之上的混沌煞氣來將其剝離，才好使新的陽氣入駐。

再就是天地欲使本君化草木融于仙域空閣，那么此人也必為草木出身。”

西華金母說罷，李牧略一思索，登時眉心緊皺。

火盛之陽，混沌煞氣，木生之本，說的不是他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