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蘇曉檣走進教室的時候，考生們都已經到齊了。

只是當他們走進教室的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鎖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畢竟，這可是入學當天就放倒了獅心會大半數成員，并兩槍分別做掉了獅心會會長和學生會主席的二人組。

盡管路明非自己都沒說些什么，可儼然已經有人把他當成了新生的領袖，例如這位名為奇蘭的印度人。

“我叫奇蘭，新生聯誼會主席，路明非，蘇曉檣，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們的自由一日冠軍，能為我簽個名嗎？”

一位擁有著漆黑的卷發和黑白分明的眼睛的男生笑著說道。

路明非和蘇曉檣還沒來得及拒絕，奇蘭就把一個記錄本遞到他們面前，“希望你們能加入新生聯誼會，我們……”

“好了先生們，現在不是社交的時間，如果你們沒能通過3E考試，你們也就不用在本學校培養人際圈了。”

曼施坦因教授打斷了奇蘭。

接著他看向路明非和蘇曉檣，推了下眼鏡，“快到考試時間了，去座位上待著吧。”

路明非松了口氣，他總算是理解所謂大明星出門都有人要簽名的感受。

和蘇曉檣來到了既定的考試座位，他倆的座位是連著的，路明非的座位在里邊，他坐了進去，同時響應曼施坦因教授的傳話，將手機關機。

這時他忽然看見身邊有一只近乎透明的手，把一臺昂貴的Vertu手機推到桌邊。

這還是路明非第一次親眼見到這種手工打造，號稱一臺就至少要幾萬塊的頂級手機，他想多看幾眼，視線卻被手機的主人拉了過去。

那是一個漂亮到路明非沒法輕易形容的女生。

她的身材嬌小，五官精致端正，肌膚雪白幾近透明，她脫下了校服外衫，穿著低領的白色T恤，一頭顏色淡得近乎純白的及腰金發，后腦袋的部分編成辮子，又在頭頂扎成發鬢，那對湖藍色的漂亮眸子正視著前方。

她宛若乖巧規矩的皇室公主，安靜地坐在那，等待著考官發布試卷。

路明非看呆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認識這樣的女孩。

一旁的蘇曉檣察覺到了異常，她瞇著眼盯著路明非和零的方向，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

接著蘇曉檣暗暗戳了一下路明非，小聲道：“路明非，你蘿莉控啊？這么小的女孩你都下得去手？”

“誰蘿莉控了？”路明非回過頭道。

“說你呢，”蘇曉檣伸手比劃了下路明非的身高，“你這暑假都長多高了？1米83有了吧？目測你能比人家高三十厘米，你怎么好意思的？”

“喂喂，你可別污蔑我啊！”路明非找了個理由，“我只是幻視見到了saber，呆毛你知道吧，金發拿劍那位。”

“你可別嚇著人家了。”

蘇曉檣松了口氣，這才放下心來，她知道路明非有在看動漫，于是接受了路明非這個解釋。

倒也不能怪蘇曉檣著急，在這個人均俊男美女的學院，蘇曉檣是有那么一點危機感，不過也就一點。

就連剛才蘇茜主動對路明非釋放善意，和向他握手，她也并不在意。

因為她知道路明非是長發控，喜歡長頭發的女孩，蘇茜師姐再好看，路明非也不會有想法，只會把她當成可靠的溫柔大姐姐。

可那個金發女孩就不同了，她身上的氣質是自己沒有的，就怕路明非沒經歷過這個，一時間陷進去了。

還好路明非只是喜歡看動漫。

“我哪會嚇著人家啊？”路明非吐槽。

在他和蘇曉檣插科打諢這會，考試的試卷就已經發下來了，人手一張。

沒有題目，只是一張白卷，上面什么都沒有。

3E考試，考得就是與龍文的共鳴，只有與龍文共鳴了，才能寫下答案。

確認每個人都拿到了考卷后，蘇茜和曼施坦因教授離開了教室，帶上了門，悲傷的旋律也從廣播里跳了出來。

教室里的人不再交頭接耳了，空氣忽然變得詭異起來。

有人呆呆地坐著流淚，好似死了全家；有人笑得十分哀傷，與空氣翩翩起舞；有人拖著步子在走道如喪尸般行走，邊走邊發出懾人的笑聲。

學生們群魔亂舞，像是瘋了一般，而他們的共同點就是仿佛都經歷了悲傷難過的事。

像是在說，龍族的主旋律，就是充滿了絕望與孤獨。

路明非知道，他們會陷入這般瘋魔的狀態，是因為陷入了靈視。

只有進入了靈視，才能說明正在與龍文共鳴。

路明非看向了蘇曉檣，只見蘇曉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

與周圍瘋魔的人不同，她只是閉著眼睛，挺直著腰桿，手上筆走龍蛇，順著感覺在作畫。

路明非注視著蘇曉檣的臉色，發現她的神情很自然很平靜，陽光透過枝葉，斑斑點點傾灑在了她的身上，褐色的長發好像因此被附上了一層層光影，而她額前的秀發又劃過了她的臉頰，那張好看的臉蛋讓人仿佛移不開視線。

她像是進入了靈視，又像是沒有進入，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保持著淡淡的無暇笑容，似乎是對這一次的考試有著絕對的自信。

看起來是模擬器的獎勵生效了，這讓路明非松了口氣。

蘇曉檣能過就行。

接下來就是考慮下他自己了。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模擬里沒有關于輔助他通過3E考試的獎勵，也沒有他不通過的樣例。

可他一個人坐在這無所事事的模樣，確實有些坐立難安。

這要擱仕蘭中學的監考老師看見了，估計就要罵他，“才開考多久，就答不下去，路明非你這定海神針還沒當夠嗎？”

其實路明非也不想的啊，如果會的話，他肯定都答了。

但現在的問題是龍文這玩意怎么抄啊？大家的畫都那么復雜，聽說諾瑪改卷還是根據大家畫的一堆亂糟糟的圖案里，找出對應的龍文部分進行批改，他總不能把別人的畫也抄下來吧？

這種行為和姓名也抄了別人的有什么不同？

沒辦法了，只能先裝一回好學生，發呆就發呆，至少身體別亂動。

路明非坐在那，閑暇之余又張望了眼四周，看見那個金發女孩居然也和他一樣，安靜地坐在那里，沒有進入靈視狀態。

可她卻腰背挺直，用筆在答卷上嘩嘩嘩地寫著答案，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簡單的聽力考試。

“我叫零。”

那個金發女孩忽然說道。

路明非瞪大了眼。

我去，她是在與我說話嗎？

姐妹你怎么也沒陷入靈視？還有你在考試期間公然與我談話真的好嗎？會不會被判成是作弊？

瞠目結舌了一會后，路明非回過神來，也自我介紹道：“我是路明非，很高興認識你，零同學。”

“叫我零就好了。”

冰山般精致的少女看向路明非，面無表情，像個三無少女。

她靜靜地注視了一會，輕聲念道：

“所以你還是沒能回想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