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誠意
- 封神:舍生取義李天王
- 爬云的蝸牛
- 2297字
- 2024-12-28 17:21:39
朝歌南門。
跋山涉水的鄔文化望著城門口來來往往的人流,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他前半輩子見過的人加起來,都沒有站在這里這一小會兒見的人多。
他在腦子里構思過無數種朝歌城的模樣,可他對城池的想象,全都建立在他從小長大的昆侖山腳村落的基礎上,了不起成百上千倍的放大。
可他從未想過,朝歌城居然恢弘如此,站在城門前,連天空都會被擋去大半。
一顆名為野心的火星掉進他的心窩,燃起一簇危險的火苗。
找一個朝歌的媳婦?來到朝歌城之前他確實是這么想的。
當獵戶的鄔文化,對人生美滿最大的幻想,就是能夠娶一個白嫩又潤潤的媳婦。
在偶爾跑到他們村子里尋仙的外鄉人口中,朝歌城里聚集了全天下最貴氣最誘人的女子,即便和天上的仙女比起來也不落下風。
聽得多了,他對媳婦的細致的幻想就變成了一個簡單的要求——朝歌女子。
可現在,他忽然覺得自己渾渾噩噩的夢醒了。
他望著朝歌城門的甬道,雙拳緊握在身前,目光火熱。
我生于天地之間,就該在這種地方闖出一片名聲!
鄔文化覺得自己恍如新生,可在別人看來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一個渾身臟亂惡臭,和野人一樣的家伙。
一個體格健碩,比身邊其他人高出兩個頭還多,別人只能到他胳膊肘的家伙。
一個舉起雙拳,滿眼血紅,看著極其激動的家伙。
南門處的守將實在是很難不注意到他,生怕他惹事。
就憑鄔文化的體格,怕是能隨手捏著別人的腦袋往地上摔,擦著就傷,碰著就死。
于是南門守將悄悄地安排下去,將百姓驅散開,讓守衛慢慢將鄔文化包圍在中心。
好在鄔文化沒有任何要暴動的意思,而是老老實實地排隊進了朝歌城。
多虧他跋山涉水攢的一身惡臭,不少人捂著鼻子給他讓路,倒也沒讓他多等。
守將目送著鄔文化走進朝歌城,卻依然放心不下,趕緊派人去通知武成王。
與此同時,太平街國師府門前,也是人山人海。
一大清早,就有人發現國師府門前多出一塊通體烏黑的石碑,和一般人差不多高,手腕那么厚。
李靖也沒有出來解釋的意思,而是任由風言風語在朝歌城內傳播,吸引越來越多的人來到太平街看著石碑,猜測李靖到底有什么用意。
國師府內,比干和李靖面對面而坐,品茗靜候。
“老夫愧對國師啊,都過去這么久了,墾草分田之法還是一無所獲。”
“丞相言重了,”李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嘆息一聲,“說到底我等還是不足以讓天下百姓信任,他們都在等。”
很多智慧都藏于民間,從未有過紙筆記錄,而是在長幼、師徒之間口口相傳,作為傳家之寶,是真正的底蘊。
也許是一種更優秀的谷種,也許是一種治療蟲害的方法,也許是一種提高產量的種植密度……
這些智慧隨便拿出來一種,都能成為奠定世家的根基,這種東西,你憑什么讓人心甘情愿的交出來?
就憑國師府的空口白話嗎?
所以無論是太師聞仲負責的強身健體之法,還是丞相比干的墾草分田之法,都毫無進展。
全天下恐怕都知道國師對此渴求無比,可就是沒有人愿意站出來當第一個。
不是因為他們不肯交,世上確實有很多交易無法涉足的存在,但這些經驗和智慧絕對不在其中。
他們只是在擔心得不償失,換句話說,他們沒看到國師府拿出的真金白銀。
今天,李靖要讓他們見識一下國師府的決心。
你們不是覺得替國師府做事會虧嗎?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金光閃閃的誠意,只希望你們日后踏破門檻都擠不進來的時候,別后悔為什么沒早點來。
比干從李靖眼中看出一絲信心,很是好奇:“國師今日是要用那塊石碑來爭取百姓的信任?”
“正是,丞相不妨猜猜我準備怎么做?”
“削石為碑,無外乎刻字為證,國師所想應該不會如此簡單。”
“事實上,刻字為證占到了我這個計劃的九成,剩下一成都是為了這個證鍍金。”
比干望著李靖,莫名覺得面前的人鮮活了不少。
想想也是,國師雖然有舍生取義之勇,護持蒼生之仁,但終歸還是年輕,不懂那些豪門富戶的難纏。
區區一座碑就想打動他們是不可能的,看來此事還得我多想想辦法。
“說起來,有人和我說費仲大夫最近好像很喜歡舉辦筵宴啊,出了什么事嗎?”
“老夫略有耳聞,”比干思忖片刻,“好像是費季那廝準備舉家搬遷,帶著費仲告老還鄉去了。最近聯系了不少人,希望把家私都換成金銀。連府邸也不打算留了。”
“看樣子是不準備回來了啊。”
比干面帶笑意微微點頭,他心里巴不得朝堂上的佞臣少一些。
尤渾那家伙沒了費仲,現在自在了不少,也不敢隨隨便便向陛下進讒言了。
“既然都不準備回來了,丞相不如和費季談談,讓他把府邸捐出來,日后天下群賢來了朝歌,也有個專門的去處。”
“費季怕是不會同意。”
“他會的,”李靖淡然一笑,“和費仲不同,費季還是個有良心的。”
誰?費季?國師你確定不是認錯人了?費季要是有良心,陛下都是仁君了!
“國師是要我以勢壓人,強買強賣?”
“不必,你和他說一聲,是我說的。他就會乖乖交給你的。”
見比干還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李靖沒打算繼續解釋,反正等比干去費家一趟,自然就明白了。
收他一座宅邸都算好的,沒把他吊死已經是國師府留他狗命了。
李靖放下茶盞,望著外頭暖暖高掛的春日,起身拍了拍衣衫,走到國師府外。
“國師出來了!”
“國師保佑,國師保佑!”
“國師,您今天又準備干什么大事啊!”
李靖向百姓淡然一笑,走到烏黑石碑面前,伸出細長食指,以手為筆,在石碑上刻字。
開頭就是三個大字——求賢令。
他一邊寫,靠得近且認識字的百姓就一邊喊出聲,足足一刻鐘的功夫,石碑的一面就已經刻滿了求賢令的內容。
一旁的酒樓中,幾個憑欄遠望,錦衫打扮的男人看著李靖的所作所為,忍不住彼此對視,最后齊齊嗤笑出聲。
“他還沒放棄他的美夢呢,指望咱們把傳家的本事給他拿去造福百姓。”
“隨他去吧,別人都已經壓著陛下作威作福了,你還不許別人做幾天白日夢嘛。”
“又要無功而返咯,早知道是場鬧劇,我都懶得等這一早上。”
見李靖只是用石碑刻字,幾個男人都不屑地坐了回去。
但他們不知道,刻字僅僅只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