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回到圣女的住所，竟看到顧天放郎朗的讀書聲。
“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秦觀沒有直接敲門，而是先用神識掃了過去，只見顧天放盤腿坐于圣女床上，雙目微垂，神情肅穆，顯得無比真誠。
倒是圣女，在電腦前敲的噼啪作響。
嘖。
秦觀心中對顧天放嗤之以鼻，什么時候見他學習這么認真過？
除了在藍知老師的課上。
等等。
莫非，美女老師真的能給學生提高學習成績？這就是雙修之法最樸實的奧妙？
“小施主回來了？”圣女也察覺到秦觀，關掉游戲，拉開房門。
“嗯，時間不早了，我喊顧天放回家吃飯。”秦觀也沒有進屋，直接朝顧天放招手。
顧天放睜開雙眼，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嘆息：“時間怎么過的如此之快，我剛剛又涌起諸多疑問，還希望得到師父的解答。”
“其實你也不用每次都刻意跑過來學習，我在網上也可以為你解惑。”
“這怎么行？”顧天放義正言辭，“這簡直是對師父您的大不敬，況且，成績也證明了，網絡授課尚不能完全取代傳統課堂，我明天一定會再來。”
“既然你如此堅持。”圣女點了點頭。
兩人告辭，顧天放才走出那片工地，整個人便突然萎靡下來，一手搭在秦觀的肩膀上：“不是？哥們。你修行的時候也這么無聊嗎？我這輩子都沒背過這么多古文。”
好家伙，合著這小子都是裝的！
秦觀認真回憶下，道：“你想試試嗎？我的拜師紅包不大，每月給我上供大小月卡就行。”
“嘶。”顧天放倒抽口冷氣，“你什么水平收我大小月卡？要不這樣，我把大小月卡沖我號里，把號借給你打日常，這樣你既獲得了大小月卡，還能體驗到雙份快樂，咋樣？”
秦觀睜大了眼睛，掏出手機，貼在耳邊說道：“警察叔叔，這里有新型騙局。”
顧天放撲上去欲奪秦觀手機，卻發現自己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靈活性都被碾壓，開始認真的思考起如何從那所剩不多的零花錢中擠出大小月卡錢。
“對了！”顧天放突然一拍大腿，神色無比的嚴肅、緊張，“沒時間跟你插科打諢了，我還有頂級要緊的事沒做。”
秦觀見對方如此神態，也不由有些緊張，問：“什么要緊事？”
“陪我去買頂假發先！”顧天放說完，便火急火燎的往直升機登陸點趕。
看著顧天放那在夜幕中閃閃發光的后腦勺，秦觀感覺自己的心靈仿佛都有被凈化之感。
這就是佛相嗎？
阿門。
“就是他！”
夜幕下，突然傳來一聲爆喝，把在前面疾馳的顧天放嚇了一個哆嗦，向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工人站在腳手架上，指著秦觀大喊：“別讓他跑了！”
十幾個民工馬上從街對面的工地里躥出來，快步向著兩人的方向逼近。
“啥？臥槽！”顧天放下意識地便拉起秦觀就要跑，卻一下子沒拽動，他哭喪著臉，仿佛生離死別一般，嘆道：“哥們，你干啥了？我今天恐怕也保不住你了。”
“那你就要拋下哥們兒自己跑嗎？哥們兒今天做了什么重要嗎？哥們兒這么多年了，在醫院里陪你雙排不重要，從醫院出來還給你帶早餐也不重要，哥們兒今天過生日更不重要。什么最重要？陪你拜師最重要！哥們兒從來沒覺得這些付出能換來什么，哥們兒只希望你幸福，你快跑吧，別管我，快跑啊！”
“我真該……”顧天放差點就抬手給自己甩個嘴巴，突然反應過來：“你特么生日不是十一月嗎！”
不過這兩句話的功夫，兩人已經被一群工人給層層包圍起來。
一個中年工人走出來，氣勢洶洶的走向秦觀，顧天放馬上往秦觀的方向靠了靠，到底是經歷過校園惡性事件的老炮，他掏出手機，虛張聲勢道：“你們要干嘛？我會報警的啊！”
“報警？”工人們面面相覷的獰笑，“你覺得這塊大陸上有警察嗎？”
“嘶。”
秦觀清楚的聽到顧天放倒抽冷氣的聲音，挪動下步子，打直手臂護在顧天放身前：“你們有什么事沖我來，跟我兄弟沒關系。”
“老秦嗚嗚嗚我……我真該死啊！”
顧天放雙眼濕潤，秦觀的身影越發偉岸，閃閃發光，一如他當年在班級里英雄登場，意氣風發，少年熱血！
工人們也有點懵，不明白秦觀在說什么，的確跟他兄弟沒關系啊？
中年工人又踏出一步，問道：“恩人小哥，你給的號碼我們咋打不通呀？”
“？”現在輪到顧天放懵逼了，“恩人小哥”是什么意思？指秦觀嗎？他不可置信的望向秦觀。
“是嗎？”秦觀略帶詫異的反問。
中年工人掏出手機報出一串號碼。
秦觀反應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哦，那是我之前的號碼，報習慣了。”
顧天放的眼神由不可置信變成了質疑。
“這樣啊。”中年工人不疑有他，笑呵呵道：“還好我一直瞅著外面，正好我們也下工了，可以請你吃飯了。”
“你看，我這還有個兄弟要陪，實在不太方便。”
顧天放的眼神已經快能刀人了，不過秦觀皮糙肉厚，只覺得想撓撓。
“嗨，一起唄。”中年工人振臂一揮，讓其他人散去，改天再請他們吃飯，只留下那個被秦觀救下的年輕工人。
“一起唄，正好我也餓了。”顧天放忽然說道。
秦觀瞪了顧天放一眼，顧天放不甘示弱瞪回去。
……
四人來到大排檔，中年工人鉆進一個臨時帳篷，跟老板打聲招呼，似乎十分熟絡的感覺，然后對兩人說道：“想吃什么隨便點。”
“那就澳龍、帝王蟹、再來瓶飛天茅臺吧？”顧天放連菜單都不看，直接報菜名。
？
所有人，包括點菜的老板，都一臉尷尬。
秦觀突然悟到了，什么叫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