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長最為痛心,那可是上好的紫砂茶具,就這么碎了一只,八卦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老人洋洋得意的晃晃腦袋,心想:慕良表面上倒是滴水不漏,做足了秉公執(zhí)法的樣子,但心底里肯定還是偏向我這個師父的。所謂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于慕良可是如父親一般的存在,你一個路邊的毛頭小子拿什么和我比?
秦懷良轉(zhuǎn)頭問秦觀:“你說你爺爺沒了?”
秦觀腦門上瞬間聚起細(xì)密的汗珠:“沒有的事,我只是說爺爺住在鄉(xiāng)下,平時想見卻見不到。”
老人也望向秦觀,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心說:看看、看看!慕良在聽到你這壞小子欺騙我這個老頭子,有多生氣,等著被發(fā)難吧!
秦懷良輕嘆口氣,轉(zhuǎn)向老人問:“師父?!?
“嗯?”老人見秦懷良并沒有對秦觀發(fā)難,有些疑惑。
“您一直聲稱,這倒霉孩子挾持您到此處,但您可知道此處是什么地方嗎?”秦懷良笑瞇瞇的問。
秦觀好像聽到有人罵自己,他環(huán)視眾人,剛才只有父親一人在說話啊?
哪有人罵自己?
大抵是最近精神緊繃產(chǎn)生的錯覺。
老人吞了口口水,心中暗道:這能是什么地方?邪修魔窟嗎?也不像???如此說來,那倒霉孩子為何要挾持自己來此處?
“這里是衙門?!?
“?。浚??”老人蒙了,陡然望向秦觀,為什么這倒霉孩子要把自己往衙門送?
“所以其實,我們需要討論清楚的問題只有一個?!鼻貞蚜祭^續(xù)道,“您的行為到底是否形成詐騙?!?
“詐、詐騙?”老人猛然意識到一切的真相,但嘴上仍然狡辯:“怎么是我詐騙?分明是那倒霉孩子!”
老人趕忙從座位上跳起來,來到秦懷良身邊,附耳道:“慕良啊,秉公執(zhí)法的戲碼做到這種程度差不多了吧?不管這里是什么地方,你不都應(yīng)該把為師撈出去再說?!?
“師父,這個世界的運行規(guī)律和九州不同了?!鼻貞蚜紦u搖頭,然后伸出手,道:“把您要賣給這倒霉孩子的符箓拿出來給我看看?!?
老人拉緊自己的破棉襖,連連后退,他覺得自己的徒兒怎么變得如此陌生,聲音顫抖道:“你、你竟然幫著一個外人來如此對付為師?。。閹煂嵲谑翘耍。?!”
但秦懷良卻笑而不語,步步緊逼。
老人試圖躲閃,但他連秦觀的束縛都掙脫不了,又如何能擺脫秦懷良。
最后,只得乖乖掏出符箓,一邊掏一邊涕泗橫流:“我也不想的啊,現(xiàn)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秦懷良一看那些符箓就明白,這些符箓是真的,但也是假的。
真在上面的符文,假在畫符時并未向其中注入靈力,不過是一張廢紙。
秦懷良手一抖,符箓?cè)紵M。
在場眾人見此態(tài)度,便都已心知肚明。
“徒兒,你不知道啊。我穿越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群人在對著我哭,我一坐起來,他們就不哭了,而且還用特別惡毒的眼神看著我。我才知道,那群人是我這具身體的兒女們,他們早就盼著我死的這一天,好分財產(chǎn)呢!這下原身不死了,他們就又得把我接回家去贍養(yǎng),可誰也不愿意養(yǎng)我這個老頭子,我在幾個家輾轉(zhuǎn),知道這原身生前也沒做什么好事,招人厭惡是理所當(dāng)然,一氣之下,便離家出走了。”
秦觀在公交上聽得也是這個故事,但那個時候他幾乎已經(jīng)篤定老人在編故事,怎么也當(dāng)不得真。
吳警官給了所長一個眼神,讓他去查明情況,所長默默離席。
“但是我沒想到這個世界如此的復(fù)雜,一時半會兒,竟找不到我能生存的空間,我只能想辦法畫幾張假符箓試著有沒有人買?!?
“你既然是在世仙的師父,也該有些真本事,為什么要畫假符箓?”盡管秦觀也覺得這老頭有些可憐之處,但也不至于原諒對方。
“這具身體的狀況太遭了,我又連溫飽都難以維持,根本沒有余裕進(jìn)行修行。連日來,就靠著這一口靈氣吊著命。我用什么往符箓里填?真的只有這條老命了啊!”
嘶。
秦觀不禁想到一張梗圖。
“-我想打副本。-你沒有裝備。-我要打了副本才有裝備!-那去打裝備??!-沒有裝備怎么打副本!”
真真是個死局啊!
秦觀再心疼這老宗師三秒鐘。
連秦懷良都無奈的向吳警官投去求助的目光,吳警官清了清嗓子,總結(jié):“情況都已經(jīng)搞清楚了,接下來的只需要確定這位老人家的具體詐騙金額,進(jìn)行追討、量刑等后續(xù)流程?!?
“師父,您到現(xiàn)在總共騙了多少錢?”
秦懷良這話一問出口,老人突然哭的更大聲了。
簡直是聞?wù)邆囊娬呗錅I。
“我都還沒開張就被這倒霉孩子給送進(jìn)來了!”
嘶。
我真該死啊!
秦觀在心中狠狠給了自己一嘴巴。
搞了半天,只是個未遂!
調(diào)解室的門被敲響,所長走了進(jìn)來,說道:“關(guān)于這位老人家的家庭狀況的說辭,基本屬實。”
“基本屬實?”吳警官皺眉。
“他的家人肯定不會把自己如何虐待老人的事完全交代,我是從他們互相推諉、甩鍋的說辭中推測出來的?!彼L身居基層這么多年,對這種情況也屢見不鮮,如何查出真相,有自己的手段。
“吳警官、所長,接下來的流程我就不清楚了,可否拜托您二位出手?”
“哦、哦,這是自然?!眳蔷冱c頭,說:“考慮到這位老人家年事已大,我們可以讓他的家人先把他領(lǐng)回去,我們要再去核查一下真實的詐騙金額,只要讓他隨時等待傳喚就可以了。”
“徒兒,為師不想回家!”老人當(dāng)場就急了。
“嗯……”秦懷良有點犯難,他自然可以體量師父的心情,可他不回家能去哪?
“為師能不能,去你家?不會打擾你很久,只要為師恢復(fù)些法力,有生存和自保能力之時,就能離開!”
“師父,我在這個世界并非是孤身一人,還有老婆和孩子同住,待我請示一下?!鼻貞蚜籍?dāng)即撥通電話。
“哦?”老人眼睛一亮,他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畢竟他可是知道,秦懷良在九州可是無數(shù)女修夢寐以求的良配,但秦懷良一個也瞧不上,甚至有人懷疑秦懷良是否有龍陽之好。
在世仙的老婆和孩子嗎?當(dāng)真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