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給我當助手？你以為什么人都能當賬房呢？”賬房將手里的書，往桌上一拍，道：“他能算明白一百以內的加減法嗎？”
“哼……哼……”秦觀忍不住笑出聲，穿越來九州也有段日子了，居然到現在才給他碰到裝逼打臉的經典情節，“一百以內、的加減法？我還會乘法、除法、函數、幾何！”
賬房略感驚訝，但態度依舊堅決：“吹牛誰不會啊。”
“不信，你可以、考考我。”秦觀胸有成竹。
“好，那我就來考考你。”說完，賬房舔了舔筆尖，抽出張草紙，在上面龍飛鳳舞書寫完畢，推到秦觀面前，道：“算吧。”
“……”秦觀望著紙面上的陌生文字，突然覺得有些尷尬，問：“能不能給我念一遍。”
“你該不會連字都認不得吧？”賬房態度更加倨傲，“那怎么寫賬本？”
王管事扯了扯賬房的袖子，附耳道：“他是掌柜的親戚，你給他留點面子。”
“我跟掌柜的沒關系，就是應聘來的，不用給我留面子，我就要做賬房！”賬房正要和王管事吹胡子瞪眼，秦觀卻搖搖頭，態度堅決。
倒也不是一定要裝逼打臉這個賬房。
主要是秦觀想到，跟著賬房，還能有時間學習下讀書寫字。
真的不是想裝逼打臉。
真的。
……
秦觀沒有接受王管事給安排的單間，而是選擇住進伙計最多的大通鋪下房，下房這邊沒有外放神識的禁制，對秦觀來說，反而更方便揪出細作。
揪出細作當然不是為了給千面老祖告發，而是想要與他接洽獲得更多信息，順便幫他盡快脫身。
“秦前輩。”待王管事走后，一個小伙計湊到秦觀跟前，他正是今天在門口迎賓的那個伙計，“你來我這打坐吧。”
“？”秦觀還沒反應過來打什么坐，卻見到下房的大通鋪上，沒有床褥被褥，而是間隔放著一個個蒲團。
“我這個位置還是不錯的，挨著廚房的后門。廚房里的靈谷、靈獸身上，逸散出來的清香，都得先從我這過一道。”小伙計笑呵呵的說。
好家伙。
你這晚上不會越練越餓嗎？
不過，既然有人故意接近他，那讓他打聽些消息也好。
“咱們這的伙計，晚上都不用睡覺，而是打坐修煉嗎？”秦觀問。
“額？”小伙計有點奇怪，眼前這人顯然是高境界的修士大能，怎么會問出這種問題？
等等，一定是這位大能有更厲害的修煉法，要么人家能突破境界，而他們日夜修煉累死累活也只能在練氣期徘徊。
小伙計頓感羞愧，說道：“我們這些底層的伙計，大多止步于練氣期，只能勤能補拙了。”
秦觀點頭，也就是說，那些差事更好的伙計們，境界更高。
他本以為，兼職兩份工作的細作，很有可能會選份清閑工作，但沒想到他們晚上根本不用睡覺，還能接著卷。
情況就變得更加棘手起來，畢竟，這幫人晚上不用睡覺，自己可是要睡的。
這怎么查？
等等，自己不是也有功可以練嗎？
沒道理別人練功可以代替睡眠，自己練功不可以。
正好他還想試試此時的自己究竟能否靠真元驅動神通。
于是，秦觀也坐上蒲團，按照之前千面老怪給自己傳授的方法，用神識裹挾著自身真元，牽動自己儲物空間中的物品。
“叮。”
一把匕首憑空出現，掉落在地上，這可嚇壞了下房中的小伙計們。
“什么人！”紛紛抽出自己身上的武器，警覺的放出神識戒備四周。
秦觀有點尷尬，走過去撿起匕首，笑道：“是我在練功，驚擾到、各位了，抱歉。”
小伙計們望向秦觀，心道：這哪里的是在練功，這分明是在跟他們立威呢！
奈何，他們還真沒一個人能看透眼前這位前輩大能，敢怒不敢言，只得紛紛閉上眼睛，假裝專心修行，其實都在分神注意著這位高人究竟在做些什么。
秦觀坐回蒲團之上，想起玉簡中那“隔空取物”的神通，自己都可以使用法力了，干脆試著練練那門神通？
將匕首放到身邊一段距離外，用神念將之包裹，秦觀朝著那匕首張開手掌。
來！
秦觀雙目圓睜，匕首并沒有飛來他的手中，而是原地消失了。
不是？干哪去了？
秦觀左右找了半天，突然發現，那匕首竟然被收到了自己的儲物空間中去。
這跟自己理解的隔空取物好像不太一樣啊？
你就說取沒取吧！
幾次用自己真元施展神通之后，收斂的真元似乎有些被絞散，導致秦觀的體表重新發出金光，他趕緊盤腿做回蒲團上，按照千面老祖教的方法運功。
操縱真元，比操縱金丹可要抽象的多了，運功一圈下來，不僅沒有將那些真元繼續收斂，反而時不時被他重新攪亂到皮膚表層。
同屋的小伙計感到一陣陣的光亮，照在自己眼皮上，有些好奇的微微睜開眼，就看到秦觀的皮膚居然在閃爍金光。
這……
似有一股剛正不阿的陽剛之氣撲面而來。
這難道是菩提凈土的高僧？！
可他又為何淪落到這俗世中，與他們一群散修為伍……
入世修行！一定是在入世修行。
秦觀收了功，看到自己身上斑斕的金光，實在有點惡心。
不服輸的他，又一次重新梳理起身上的真元。
而這次的情況更糟，由于自己的專注力實在所剩無多，一縷金光竟然被他從身上給絞散了出去，秦觀還沒來得及將金光收回，巨浪就已經將自己裹挾，秦觀強忍著疼痛睜開眼，自己果然已經進入金色空間之中。
而周圍的小伙計們，全都停止修煉，睜大了眼睛四處亂看。
沒想到，這么快就能掌握主動進入金色空間的能力。
秦觀猜測，這些金色的光，或許是某種類似于靈氣的能量，只是這些能量，來自于一個更高維度的空間，如今自己能釋放金光，便能主動創造進入那個空間的入口。
秦觀一邊尋思著，腳下也沒停，快速的沖出金色空間。
下房里的小伙計們已經炸開了鍋，瘋狂討論起來。
“這、這是什么神通？”
“你問我？”
“我看你找他搭話，以為和他很熟。”
“我何德何能？我只是今天剛好在外面迎賓，看到掌柜的親自帶他過來。”
“你們發覺沒，剛剛從那高僧身上，甚至沒有感受到一絲法力波動！”
“高僧？你叫他高僧，可是知道這高僧的來歷？”
“我哪知道，他那一副金剛羅漢的樣子，我猜的呀！”
“我也覺得可能是菩提凈土的高僧。”
“難道掌柜的也是與菩提凈土有關之人？我就知道掌柜的肯定有些背景，不然也不能將這修士酒樓做成如此規模。”
“吱呀——”房門被推開。
小伙計們齊刷刷扭過頭，只見一個只著短褲，身上血痕無數的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