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上）的品質！

吳廷的呼吸驟然粗重起來，目光如鉤，死死鎖住那道貫穿天穹的幽光。

‘良之上……就是優品階的墨痕？’

良品階的根骨秘碑，已讓他受益匪淺，而這優（上）品階的墨痕……

“吳小子，你……當真看見了那滴水？”

五行散人神色驟變，兩條銀眉猛然一顫，枯瘦的手掌如鐵鉗般扣住他的肩膀，聲音里透著難以抑制的激動。

“弟子能看見。”

吳廷清晰感受到祖師爺指尖傳來的震顫，當即沉聲回應。

“能看見……能看見……”

五行散人喃喃低語，神情似癲似狂，隨后陡然仰天大笑，笑聲如雷，震得四周水霧翻涌。

數息之后，他才緩緩收聲，目光灼灼地盯著吳廷，一字一頓道：“天不絕我五行山！天不絕我五行山！數百年了……終于又有弟子能窺見此水！”

連老齊都看不見？

吳廷心中有些錯愕，隨即恍然——

這么說來，我竟是祖師爺之下的第一人？

“好好好！既然你小子能看見……”

五行散人來回踱步，銀發無風自動，指尖不自覺地捻動胡須，眼中精光閃爍，似在思索什么。

此刻，吳廷目光轉向那滔天水柱中央。一滴銀色水滴懸浮其中，幽光流轉，如月華凝練。

他腦海中的道書瘋狂翻動，書頁嘩啦作響，仿佛饑渴的兇獸嗅到了絕世珍饈。

‘祖師爺當年……莫非無法取得這月光神水？’’

他心中暗忖著。

以祖師爺冠絕天下的武道修持，尚且未能得手，若自己尋不到剩余那半塊根骨秘碑，恐怕也絕無可能觸及此物。

但……

‘道書，能否強行煉化？’

吳廷眼中精芒暴漲，一個近乎狂妄的念頭在心頭閃過。

良品墨痕，需大妖精血為引；而優品墨痕，恐怕唯有妖王精血，方有機會煉化！

‘妖王……’

那可是能與大宗師比肩的恐怖存在，其一身術法，已然可以算作神通了！

“吳小子。”

五行散人的聲音驟然將他拉回現實。

“去試試，看你能走多遠。”

走？

吳廷循聲望去，瞳孔驟然一縮。

不知何時，四十九級冰晶長階已巍然矗立，寒光凜冽，如登天之路，直通那滔天水浪深處的月光神水！

“此神水，既是靈核，亦是靈寶，位列洞天級！但想要取之煉化，須得踏過這四十九道冰階。”

五行散人凝望著月光神水，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此階不看武道境界，不看根骨，只看天賦！”

“只看天賦……”

吳廷反復咀嚼著這四個字，目光在祖師爺和冰階之間游移，終是苦笑道。

“祖師明鑒，弟子天賦平平，怕是……”

“無妨！”

五行散人大袖一揮，銀須飄動：“老頭子當年也不過止步第四十階！”

四十階？！

吳廷心頭劇震，原本就微弱的希望之火幾近熄滅。

雖說無根散人的秘法將他的根骨天賦強行拔高，但跟自家祖師爺相比……

“莫要妄自菲薄！”

五行散人自是知道吳廷心中所想，沉聲道：“這數百年來，老夫早已摸清其中門道！這冰階，有空子可鉆！”

話音未落，五行散人身形如鬼魅般貼近，話鋒陡轉：“你如今修習多少武學？境界如何？”

“兩門上乘，四門中乘，兩門下乘。除兩門小成外，余者皆至大成或圓滿。”

吳廷如實作答，心中已隱約猜到祖師用意。

‘祖師爺口中的鉆空子，是不是代表著這冰階評定天賦的標準，是武夫所習得的武學多少和進度？’

“善！”

正思忖間，只見五行散人撫掌大笑：“你小子出去后，修習四十九門下乘武學，待盡數圓滿，必能登頂！”

吳廷卻面露難色，再度抱拳苦笑：“祖師，金蟲之禍迫在眉睫，弟子恐怕……等不了十年光陰。”

即便日夜不休專修這四十九門下乘武學，時間也是遠遠不夠。

“無妨！老頭子既然開口，自有辦法！”

五行散人長笑一聲，右手并指如劍，寒光閃過，將自己的左臂齊肩斬斷！

唰！

斷臂尚未落地，便被老人凌空攝住，與吳廷手中的青銅油燈相融。

霎時間，冰藍光芒大盛，化作一道銘刻玄奧紋路的令牌。

“持此令，只要身處明月潭內，冰湖任你往來！”

吳廷瞳孔驟縮。

武道意志，居然還可以這么玩？！

他剛接過令牌，就聽祖師爺繼續道：“至于金蟲之禍……若你真能煉化神水，老夫有一辦法能再鎮壓些時日……”

話音未落，五行散人突然指向冰階：“在此冰階上推演武學，橫練功法進境最快，輕功身法則最慢。以你天賦，半年內必能將四十九門下乘武學修至圓滿！”

這冰階竟有如此神效？！

吳廷心頭狂喜，當即抱拳：“那，弟子先上去試試。”

將冰藍令牌貼身收好，他縱身躍上冰階。

呼~

衣袂翻飛間，吳廷勢如破竹，連跨十七階，剛落在第十八階時——

咔嚓！

如山岳壓頂的巨力轟然降臨！

他渾身骨骼爆響，筋肉扭曲，整個人如陷泥沼。

“這里，應當就是自己如今的極限了！”

吳廷額頭青筋暴起，卻未強行突破，反而沉腰坐馬，在恐怖重壓下運轉呼吸漸變，徐推吞妖橫練身。

轟！

體內尚未煉化的妖丹驟然炸裂！

磅礴妖氣如怒濤般席卷四肢百骸，又在冰階重壓下被瘋狂淬煉吸收。

先前吞服的靈果，靈魚，丹藥蟄伏在體內的藥力，也被這怒濤似的妖氣牽連勾動，沿著經脈四處奔涌！

“果然……比在風火谷還要快上數倍！”

吳廷眼中精光爆射。

照此速度，原本需要數月才能圓滿的吞妖橫練身，恐怕不出月余就能踏入最后的圓滿之境！

真，橫練寶地！

呼呼~

吳廷全身變得赤紅，體內隱隱傳來雷鳴之聲。

四面八方刮來的凌冽寒風，但都被灼熱的氣血化開，化作‘呲呲’作響的水汽，凝結在肌膚表面。

“再吞服六枚小妖妖丹，就能圓滿了！”

吳廷收勢挺身，呼吸再次變得綿長。

他看著前方三十一道閃爍寒光的冰階，心頭微熱。

“祖師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