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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京城捕王
  • 薩蘇
  • 2608字
  • 2024-12-10 09:17:42

前言

《京城捕王》,主角以北京市公安局十三處老刑警隊長趙長印為原型,書中案件,大多是趙老親身偵破或參與偵破的,但在敘述時對其中一些案件的作案細節,偵破技巧,涉案人員 等進行了改動,異化或淡化,對一些案件進行了結合,主要目的在于避免引起模仿犯罪或暴露偵破手段,并有助于更好地以文學形式展示公安戰線的傳奇,因此,請 勿將本書的細節與真實案件的情節和人物完全劃等號。特此說明。

在采訪被《法制文摘》稱為“京城名捕”的老刑警隊長趙長印時,一個難以揮去的詞總在我的腦海中回旋。那就是 – 捕王。

俗話說京師捕頭,天下第一。王文華的智謀如蜻蜓點水,馬神仙之破案似天馬行空,幾十年來,北京公安系統人才濟濟,誰人敢稱一個“王”字。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捕王者,捕中之王也。把老太爺稱作京城捕頭之王,那不是在贊頌老爺子的成績,而是在把老爺子架在火上烤。

確實,被同僚后輩開玩笑稱一聲趙老太爺的趙長印從警三十余年,破案無數。其中很多案件驚險曲折,堪比福爾摩斯探案。

但是,這并不是我看到趙老便想起“捕王”二字的原因。真正讓我把趙老和“捕王”二字聯系起來的,是香港作家溫瑞安的小說《四大名捕》中被稱作“捕王”的李玄衣。

這個在書中并沒有被濃墨重彩描寫的老捕頭,仿佛一個淡淡的影子,卻讓讀過的人難以揮去。

這位大宋捕快中的頂尖人物武功高強,智謀過人,一生偵破案件無數,深得后輩捕快們的敬仰。

然而,若只有這些,李玄衣不過是作者塑造的名捕群星中的一顆,但溫瑞安先生卻給了他“捕王”的稱號。

李玄衣自有其獨特的地方。狀如老農的李玄衣一生擒拿案犯無數,卻沒有殺過一人。他擒拿案犯是為了讓其接受法律的審判,而不是快意恩仇。他是一名為律法服務的“役人”,而不是縱橫天下的大俠。

他不會像武松一樣走進“三碗不過岡”的酒店,叫上兩斤熟牛肉,再喝上十八大碗好酒,然后意氣風發地上山打虎。李玄衣出門辦案,吃的是自己褡褳里干硬的燒 餅。他在飯鋪吃飯不請客,饅頭皮上的臟處揩不去也就這樣吃了。李玄衣這樣做不是作秀,因為他吃的都是自己的俸祿,而他的俸祿不過區區四兩銀子。

作為一名捕快,李玄衣有自己作人的宗旨。這份宗旨雖然樸素,全無讓人熱血賁張的激情,卻如一道暖泉,讓人不由得融化心底的冰寒。

第一次去見趙老,是我和老尹開車去的。到了路口,一個面色曬得黝黑,戴著一頂黃色草帽的老者已在道邊等候。根據記者朋友提供的照片認出了名聞京城警界的“趙老太爺”,卻來不及激動,也不及寒暄,只聽老人敲了車窗對老尹道 – 還有一段路,我帶你們去。說著便轉過身去,從路邊推過一輛自行車來。

老太爺在前面騎車引路,修繕不佳的道路黃塵滾滾。我坐在車里跟隨,卻如坐針氈。老尹微笑道:“見識了吧,多少大經理大老板都跟你一個感覺 – 坐著奔馳寶馬發現老太爺蹬車在前面,就是誰也不敢超他。估計,寧可買輛車送給老太爺的主兒能排到街口去。”

第二次,到他家的沙發上剛剛坐下,老太爺已經拿起一個塑料袋走到廚房去了。不消片刻,切了一盤獼猴桃出來,都是中間一刀斬開,露著綠瑩瑩的果肉,十分誘人。嘗過了,老太爺問:“好吃嗎?”我答真甜老太爺便露出一個孩子般的笑臉來,自豪地說道:“我種的。”

老太爺的家在公安局宿舍,因為孩子不在身邊,便只分得兩室一廳。他的老家在郊區山里,祖上留下一個小院子,退休以后有了空,老太爺便在那兒種果樹。一般人家種棗子核桃,老太爺愛琢磨,竟然被他種好了北方少見的獼猴桃,而且甜得一咬一口蜜汁一般。

老太爺說,那當然了,這地方空氣好…..

老太爺說起道上給他起的綽號“船板胡同禿老頭”時候會笑,但是也會小心翼翼地拿梳子把最后剩的不多的頭發梳好,然后戴上呢子鴨舌帽。

跟老太爺告別的時候,你會發現他如同一滴水一樣靜悄悄地消失在人群里,和北京任何一個退休的老人沒有什么不同。然而,老太爺的同事,說起北京黑道對他的評價,用了四個字 – “聞風喪膽”。

熟悉老太爺的人說,他一生從來不打牌,帳,永遠是清清楚楚。

說起自己當年生死與共的老弟兄們,老太爺講的都是他們過五關斬六將的事兒,間或說起誰不檢點“折”了晚節不保,會突然停住,惋惜地嘆口氣。

跟老太爺交往這么久,吃飯從來都是找個路邊的館子就下,大多數三個人吃不到一百塊錢,老太爺會偷偷搶著跟你付賬。他說,退休金夠花。滿眼里都是知足。

老太爺破案無數,卻不喜歡動槍。

老太爺發現抓人的時候有風險,多半會果斷取消行動,不讓部下冒險。他說,大伙兒都有家,我得對得起他們父母妻兒。

回過頭來給領導打電話 – 沒事兒,有老趙在,今兒抓不著,明兒準能抓著。

老太爺組織抓捕,法制進行時的徐韜跟著去照,他把徐韜一拍 – 丫頭,我把人按住了你再上。

一次跟老太爺去逛警察博物館,回來路上老太爺忽然說你等等。說完打電話,打完說咱們上船板胡同坐坐?

就去了,這兒掛的牌子是公交分局,里面小警察高高興興給老太爺泡茶,老太爺笑笑,說他得管我叫爺爺,他師父是我徒弟。

一會兒,帶來一大串,其中一個看見老太爺就苦笑,說您老還沒退休啊?

你不退休,我哪兒好意思退休啊?老太爺笑著跟他調侃。

那位恍然大悟 – 您這是找補差呢,對吧?

對,我這兒找補差呢。老太爺還是笑嘻嘻的。

等人帶走了,老太爺說,這位叫袁集賢,是著名的“掃雷專家”。北京道上的朋友管警察不叫警察,叫雷子,男警察叫公雷子,女警察叫母雷子。袁集賢是老賊,身 邊有一幫弟兄,上公共汽車扒竊時他先上,掃視一圈,證明沒便衣了,發信號小兄弟們才開始動手,這叫“掃雷”。老太爺處理過他,這次走大街上看見他帶一幫人 在106路車站上探頭探腦的,就知道他們要干嘛,于是一個電話打給船板胡同,還特意囑咐一句 – 你等他們都上車了以后再上。

“掃雷專家”袁集賢沒想到車里沒雷,雷跟著他上來的,結果又給抓了。

老太爺沒有補差可拿,見過有拿補差的老警察,一個月一千多塊錢還死勁兒地干,把老伴心疼的不行。

老太爺說能理解,老弟兄啊,習慣了。

如果現實中真的有李玄衣,我大概知道他會是什么樣的人了。

薩小的時候居住的地方前院就是派出所,無論夜色多深,那門前紅色的報警燈總是亮著,如黑夜里的一份希望。在越來越復雜的世界,有的人卻生活得越來越簡單。 他們大多無名,卻在每天里用無聲的努力,撐起著這個世界。這樣的人,我把他們稱作有信念的人,而這樣的人,在我們中國人里,哪一代都不會少。

趙老,或許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麥克阿瑟有句名言:“老兵永遠不死,他們只是悄然消逝。”

捕王,不是抓的人多就是,不是破的案大就是。

也許,那個悄然消逝在百姓叢中的背影才是。

薩蘇 201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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