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紙巾？”

“謝謝，來一張……”許愿聞言一愣，開口要了一張，自己也不少汗。

“你也來祈福的？”許愿擦完汗，搭了句話。

“嗯嗯，后天高考了，來找我干媽說點心里話。”呂昱璇把沖鋒衣的拉鏈拉開，輕輕點頭。

“那真巧了，我后天也高考，還有，我干媽也在上面。”許愿會心一笑，也難怪了，沒有同一樣的目的，能走一條小路就怪了。

“哦哦，我一中的，你嘞？”呂昱璇也是恍惚了一下，打算跟許愿組成臨時驢友的關系，等會兒能一起下來，聊聊天，挺有意思。

“二中的。”許愿倒是沒什么好話題，就簡單回答一下。

自己可沒童錦程那么牛逼，是個美女就能搭訕一下的。

而且，今天許愿還是被搭訕的一方，有一說一挺爽。

“你在本校考試嘛？我考場安排到你們學校了，有點小崩潰，從我家到考場要四十分鐘……”呂昱璇嘆了口氣，吐槽道。

考場都是教育局統一安排的，基本是就近原則，但沒辦法，一個考場最多就三十名考生。

會出現這種情況。

“嗯，我在本校，那你這確實是挺痛苦的……休息好沒，一起上去？”許愿也沒想多聊下去，沒什么意義。

就跟當初跟林薇薇談戀愛一樣，都知道最后的結果了，再談就沒啥意思了，因為沒有結果，過程是痛苦的。

“行，等我脫一下沖鋒衣，以為會有點小冷的，沒想到山上這么熱。”呂昱璇說著，脫掉沖鋒衣，內里是一件粉色的半袖T恤，沖鋒衣塞進了登山包里。

許愿倒是沒怎么注意，向山上看去，“要不要噴點花露水？你手臂上都有紅色小包包了。”

“好的，來一點……還是SIXGOD的呢……挺好，冰冰涼涼的。”許愿回頭，伸出了自己雙手。

呂昱璇聞言抿嘴憋著笑，為他噴上花露水，清香的味道，也夾雜一點淡淡的酒精味。

兩人重新踏上登山的旅途，這一次就不是一前一后了，變成了并肩走著。

三百多米的山路，走了小二十分鐘，抵達靈虛觀的門口，許愿喝了口水，看向一旁的呂昱璇，“我去找我媽了，待會兒一起下山嘛？”

“行，一起進去吧。”呂昱璇沒多想，能有個同齡人作伴挺好的，下山的路挺長的。

進了道觀，兩人的目的地是一致的，都沒有變過方向。

到了大廳之前，許愿將登山包放在了大廳門口，免費的白線香拿了三支，點燃之后，插在了大廳前的大鼎香爐里，嘴里念著福海省專用溝通天地語言。

呂昱璇包也放在許愿邊上了，她倒是直接走進大廳里了。

而后，許愿才跟了上去，觀音面前的蒲團，已經被呂昱璇霸占了。

許愿直呼好家伙，這妞跟自己一個干媽，至于誰是哥哥誰是姐姐就不懂了。

呂昱璇心里話挺多的，她雙手合十，放在鼻翼前，靈動的美眸中沒有多余的念想，很純凈，盯著觀音的畫像看著，嘴里也是念著加密的語言。

等了小十分鐘，她才緩緩起身，從褲兜里掏出五百塊錢，放進功德箱里。

“久等了，走唄。”呂昱璇回頭一看發現許愿，細聲說著。

許愿搖了搖頭，“我還沒跟我媽說心里話呢，小等一下。”

呂昱璇一愣，發現自己剛剛離開的蒲團，已經被許愿跪了。

許愿講究一個效率，沒有多說，一分鐘搞定。

兩人從大廳走了出來，提著登山包，“我去捐一下修繕款。”

“我也去。”

捐功德記得排隊了，人挺多的，有二十多人的隊伍。

修繕廟宇、祖祠、橋梁，在福海是大事，很多人注重。

十分鐘搞定，因為不是自己的錢，許愿就寫的許晴的名字了，功德可不能偷攢，是不好的事情。

呂昱璇把一萬塊錢分成了五份，填了五個人的名字。

她是個虔誠的富婆。

出了靈虛觀，“公路還是小路？”

“小路吧，走公路要好遠，起碼四五公里了，小路能快一些……你幾月的？”呂昱璇兩手搭在肩帶上，提議道，又打算問一下年紀了。

“懂了，我十二月的，估計得喊你姐姐了。”許愿撓了撓臉頰，自然想的明白，呂昱璇為什么這么問了。

有一個干媽，不就是干兄弟姐妹了？

“不，你是哥哥，我十二月三十號的，你三十一號的概率很小？”呂昱璇輕輕搖頭。

“好的，妹妹。”許愿淡淡笑了一下，先邁開步子。

“你占我便宜啊，這么快就喊妹妹了？”呂昱璇嘟起粉唇，嘀咕了一句。

“那我喊你姐姐？哈哈，下山吧，這個不糾結。”許愿憨笑，繼續往前走去。

下山還算輕松，許愿刻意放慢一點腳步，只要自己開心，五分鐘到山腳也不是不行，就是比較危險。

五分鐘不到，兩人又回到了原先休憩的樹墩附近，離山下就三百來米，可以各回各家了。

沒做停留，繼續向下走，“啊~”

噔的一聲，呂昱璇整個摔倒在石階上，手臂上還擦破了些皮，掛著樹葉的碎片，還有幾個血點。

許愿回頭看了一眼，“什么情況？”

呂昱璇有些委屈，眉頭一蹙，似乎要哭了，“沒怎么看路，踩到石頭崴到腳了，腳好痛，屁股也好痛，手也好痛。”

這是一個棘手的情況，許愿也不可能拋下她自己走。

“要緩一緩？還是我拉你起來？”

“緩一緩吧。”呂昱璇美眸一轉，看了眼天，幾滴眼淚就流了下來，“好痛……”

許愿坐在了石階邊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后背，“緩一緩，緩一緩，哪只腳崴到了？”

“右邊那只。”

許愿也沒多想，蹲了下來，將呂昱璇右腿褲管拉了上去，腿很白，腳踝的位置，有些泛紅，還沒有開始腫，“下山冰敷吧，能好的快一些，手臂能忍不？”

崴了腳，揉是沒什么卵用的，早點冰敷才好的快。

“手臂不是很疼，就是腳踝好疼……咋下山？”呂昱璇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淚，開口問道。

許愿起身，伸出手，“我背你，你提下我的登山包。”

呂昱璇抓著許愿的手起身，還有些踉蹌，還想自己試著走兩步，“傻，等下二次受傷，你兩個星期不用走路了，我背你。”許愿聲音大了一些，提醒道。

接著，許愿背了過來，走到呂昱璇身前，“爬上來，背你下去。”

呂昱璇有些猶豫，但一只手環住許愿脖頸，一只手提著他的登山包。

呂昱璇身高有一米七了，還是挺重的，對于許愿來說還好，“自己抓緊一點，走了。”許愿提醒了一句，慢慢向著山下走去，就兩百米下山路，還好。

但也走了小二十分鐘。

到了山下之后，許愿把呂昱璇放在公交站前的位置上，她精致的臉頰上，除了淚漬好像還多了一些嬌羞的粉色，被一個陌生的男高中生背了一路，確實害羞。

到現在，呂昱璇都還不知道許愿的名字呢。

“你給家里打個電話吧，我去對面奶茶店買兩袋冰來，兩分鐘。”許愿喝了口水，真二十分鐘，挺煎熬的，真的累，一身汗了。

“好，謝謝你……”呂昱璇輕輕點頭，望著許愿的背影慢慢消失……

有點超時了，三分鐘，許愿就回來了，坐在呂昱璇的邊上，“鞋子脫掉，腳放我腿上。”

“好。”不過，呂昱璇連完成脫鞋這件小事都有些困難了。

“算了，右腿放我腿上，我幫你了，跟家里打電話沒？”許愿無奈嘀咕一句，將呂昱璇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解開鞋帶之后，又給她的純白棉襪褪下來。

“嗯，十分鐘就來了……”

已經崴腳快半小時了，腫了許多了，許愿將兩只裝滿冰塊的塑料袋，綁在了呂昱璇的腳踝上，“搞定了，陪你等等吧。”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呂昱璇的右腿小腿還架在許愿雙腿上，并沒有收回來，她輕啟粉唇，開口喊了哥哥。

這聲哥哥，有點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