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別墅。

路明霏躺在床上發著燒，本來她還好好的，但從高架橋回來之后就“一病不起”，楚子涵守在她旁邊，家里只有她們兩個人。

楚天驕大概率是死了，當然在一般人眼里他應該是“失蹤”，蘇小妍正在隔壁城市“打卡”，楚子涵還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媽媽，但她知道是遲早的事。

該怎么和媽媽解釋？周圍有誰是可以信任的？路明霏身上的那股力量………又是什么？

還有寰亞集團，大老板失蹤，一天半天也許沒什么，但過幾天絕對會引起懷疑，而楚爸爸留下的公司也會被無數人盯上，想著從上面啃一塊肉下來。

整個家的壓力突然壓在楚子涵身上，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握著路明霏的手，現在身為“同類”的路明霏是她唯一的依靠，雖然她未必靠得住。

楚子涵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想著要不要給媽媽打個電話，但困意卻突然涌了上來，她就這么趴在床上，睡著了。

———

“姐姐。”

路明霏睜開雙眼，看到了路明梓的那張小臉。

“沒召喚你，你又跑出來干什么？”路明霏見她有點緊張，“走走走！我可沒生意跟你做！”

“姐姐，時間到啦，我們該去參加葬禮了。”路明梓輕聲說。

路明霏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在高架橋上時路明梓就是這么說的，然后………

在路明梓走過來拉起她的手時她沒有拒絕，路明梓還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慰她，兩人一路去往教堂，路邊點滿了蠟燭，教堂里的燭光更是如山如海。

管風琴奏著低沉的彌撒音樂，白色的六角形棺材擺放在祭壇上，身穿黑衣的男孩女孩們圍繞著它，低聲抽泣。

牧師用低沉的聲音念誦著悼詞：“今天我們聚集在這里，是要悼念這位………他離開我們了，如那靜靜流逝的萬物。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靈魂將會延續，我們在此將淚水獻給你，那是別時的愛語，我們感謝你給予我們的夢想與幸福的日子，直至永遠。”

“那里面是………楚天驕？”

路明霏想起來了，路鳴梓說對了，她登上那座高架橋，就是去參加一場葬禮，楚天驕被留在了這座高架橋上，楚子涵是家屬，而她………是“路人”。

“對。”路明梓點了點頭，表情肅穆。

路明霏先是沉默，然后心頭涌上來一股莫名的憤怒。

有意思嗎？這他媽有意思嗎？你丫的我當然知道楚叔死了啊，你跟我強調一遍是他媽的想表示什么？傷口上撒鹽再來點孜然嗎？！這種行為就像是有人剛剛喪子你去給人家送童裝，簡直是把臉湊上去找抽。

“你什么意思？”路明霏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沒直接動手是她不打孩子以及給躺在棺材里的楚叔面子。

“稍安勿躁姐姐，我是來做售后服務的。”路明梓轉身看向路明霏，周圍的景象也隨之大變，變成了路明霏熟悉的臥室。

“售后？”路明霏一愣，“你個魔鬼有那么好心？”

“魔鬼和惡魔也是有區別的好嗎姐姐，”路明梓無奈的笑笑，“而且我一直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對姐姐好一點也是應該的。”

“奧丁的武器姐姐你應該也聽過，昆古尼爾，永恒之槍，被它鎖定的人根本無從逃脫，所以我也救不了你的楚叔，但你可以，他也不一定會死。”

“楚叔還活著？”路明霏一愣，然后便是一喜。

“不知道——聽過薛定諤的貓嗎？楚天驕現在就是尼伯龍根里的那只貓，見到他之前我也不能確定他死沒死。”

“………”路明霏又想打人了。

“你剛才說………我可以？”

“當然，不過現在就別想了，你現在進去只是給奧丁送外賣——我這次是來善后的。”

路明梓頓了頓，“楚天驕‘失蹤’，寰亞集團群龍無首，倒閉或者易主是遲早的事；蘇小妍么，笨蛋美人一個，雖然舞跳的不錯，但商業頭腦約等于零，遇到老實人還好，遇到個精明點兒的人，分分鐘被騙財騙色吃干抹凈。”

“我想，你和楚子涵應該都不愿意哪天發現家里多一個陌生的男人，楚子涵肯定不會愿意叫另一個男人爸，尤其是他很可能‘另有所圖’。”

路明霏：“………”

所謂話糙理不糙，她稍微想一想，沒有了楚叔這個家就剩蘇阿姨、楚子涵和她，楚子涵雖然很靠譜但也才高一，而沒記錯據楚叔所說，蘇阿姨不是混血種只是一個普通人。

就算有著警察在，她和楚子涵近幾年并不需要擔心什么，但這怎么看都是會被“吃絕戶”的配置，美貌配什么都是絕殺，但單出就是死局，更別提三個大小美女………

想著想著，路明霏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你有辦法？”

“當然，”路明梓露出一個微笑，“我可是你的好妹妹，妹妹當然要幫姐姐排憂解難。”

“人之生矣有賤貴，貴族長為王恩眷。數典忘恩何相與，凌遲之刑以賜之。”

“誰教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路明霏臉都黑了。

路明梓眨了下眼睛：“不是姐姐自己？”

“………我可不記得我教過你這些。”路明霏擺了擺手，“別廢話了說點實在的，你的售后都包括些什么？”

———

“姐姐你還滿意嗎？”路明梓抬頭看著路明霏，一副“求夸夸”的表情。

路明霏思索了片刻，“公司的事我不懂，我讀書少你可別騙我。”

路明梓：“………”

得，都多余廢這力氣。

“雖然我聽不太懂，但聽起來還行，”路明霏擺了擺手，“就按你說得來——既然那么仗義，能不能再幫一個小忙？”

“什么小忙？”路明梓往后一縮，“小忙可以大忙免談！我不能老是搞友情贈送啊！我的業績可怎么辦？”

“沒多大的事兒，就是楚叔說的那個什么言靈，超自然力量什么的，我有點興趣，幫我搞個言靈？”

路明梓捂臉：“姐姐你不是靠實力取勝的硬派玩家么？作弊會有損你在游戲界的地位啊！”

“屁嘞！”路明霏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管這叫游戲，地球Online嗎？而且楚叔都說了我爸媽都不是一般人，我會沒什么特殊能力？這是合理訴求你可別裝可憐啊！”

路明霏繼續循循善誘道，“你也想要我的靈魂對不對？幫點小忙，給我點激勵，以后有機會了我再去照顧你生意啊！”

“姐姐你就是個癩皮蛇，魔鬼都給你纏死！”路明梓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就這一次下不為例，你想要什么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