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雖然有些畏懼呂布,但火爆的脾性也讓他想要糾正呂布對于現代社會錯誤的認知。
他將復合弓拉至三分之二的狀態,隨后緩緩松手,說道:“呂兄弟,你確實能打,但你說的這句話我不敢茍同,這碳纖維可是現代工業的結晶,它的硬度就是鋼鐵的四倍!而重量卻只有鋼鐵的四分之一。”
胡成說完,來回翻看復合弓,顯然對于這把極具殺傷力的武器很是喜歡。
“那呂布的龍舌弓固然厲害,但取材自牛角,整把弓的重量必然不輕,也只有呂布那樣的猛人才能拉動這把神弓,你要我拉,我肯定死活都拉不開!”胡成撇嘴搖頭,把復合弓放回了呂布手中。
“所以,要是一把擁有龍舌弓八成的威力,而重量卻僅為其十分之一的好弓……你覺得還會比龍舌弓差嗎。”
胡成的這番話,讓呂布陷入沉思。
這碳纖維確實如他所說,在減輕重量保持高機動性的同時,又能發揮極致的殺傷力。
這在曾經的東漢時期是難以想象的。
畢竟,重量就等同于威力!
今日之事,著實顛覆了他對這片新世界的認知。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工業結晶,現代人們智慧的產物?
呂布自為將以來,便對富有謀略智慧的文人能士充滿著敬意。
既然這是由這群人聰明人創造出來的,那我呂布使用起來,倒也順手。
想到這里,他只覺得內心豁然開朗,視野也不由地開闊起來。
“且容我試試這復合弓的威力!”呂布嘴角一勾,臉上帶著春風得意的笑容。
唐欣看著如獲新玩具的呂布快步離開,臉上隨之笑了起來。
她其實挺羨慕呂布的心態,能在這絕望的末世中,原原本本地展現自己的所有情緒。
“這些尸體留著只會滋生病毒,今晚必須清理干凈。”胡成皺著眉頭,反手叉腰說道。
“小美女,你先上去休息吧,這里我一個人來就行。”他看著地上血淋淋的尸體,就準備開干。
“怎么能讓胡大哥一個人收拾,我也一起!”唐欣笑著說完,隨即拍了拍臉,強行打起精神。她不等胡成同意,便麻利地拿起桌上的手套,想要搬運尸體。
“你這細胳膊細腿的,哪能干這么臟的活?我來吧,你去陪陪呂兄弟,今天他確實也累了。”胡成趕忙上前制止了唐欣的動作。
這件事可開不得玩笑!
要是讓唐欣帶著一身血腥味去服侍呂布,萬一他生氣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胡成覺得,既然自己決定追隨這位猛人,那就得拿誠意,臟活累活都得積極去干。
唐欣瞬間明白了胡成的暗示,臉色微微泛紅,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胡大哥,我不是呂布的女人,不過這一路確實都是他在保護我,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唐欣說完,臉上滿是無奈的笑容。
她甚至沒有加上“可能”這兩個字,因為她心里非常清楚,沒有呂布,自己必死無疑。
“我不想讓呂布覺得我是個拖油瓶,最起碼,我想展現出自己僅剩的價值,胡大哥,讓我也干點活吧。”唐欣露出嚴肅的表情。
胡成見她如此認真,內心一陣感慨。
在末世中,為了尋求強大男性的庇護,女人往往不得不卑微地展現自己的價值。
在他看來,呂布雖然不是一個濫殺無辜、冷血殘暴的人,但也不會心善到保護一個毫無用處的女人。
“我知道了,你去把周盛雄的尸體搬出來,能搬得動嗎?”胡成從角落里拖出一輛平板拖車。
“我一個人可以!”唐欣堅定地點了點頭,抓著車頭就向周盛雄的尸體走去。
胡成正拖著紋身男的尸體,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頭看向唐欣說道:“對了,倉庫的鑰匙應該就在周盛雄的身上,你找找看。”
她點了點頭,隨后在滿是血漬的口袋里摸到了一把鑰匙,放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一會兒,超市內的所有尸體都被他們搬到了送貨入口,與那堆喪尸的殘軀混在了一起
胡成看著仰躺在尸堆上、死不瞑目的周盛雄,內心涌起陣陣不屑。
就算身處末世,也不該泯滅人性。
周盛雄,你們這群畜生就是活該!
“這里差不多完事了,今天日子特殊,我會開火簡單炒幾個菜,倉庫的鑰匙記得交給呂兄弟,我先走了。”
胡成拍了拍手,交代完事情后,先一步走進了送貨通道。
唐欣回到超市大廳,找來了一根兩指粗的鐵鏈,將送貨通道的鐵門牢牢捆住。
做完這一切后,她才朝著樓上走去。
超市的二樓上方,有一個空曠的天臺。
唐欣輕悄悄地推開滿是銹跡的鐵門,微風吹亂了她的發絲。
她瞇起眼睛,撫平了額前飄舞的頭發。
隨后便看見呂布那挺拔的身姿站在皎潔的月色下。
唐欣沒有說話,而是輕輕關上門,出神地看著呂布的背影。
只見他閉著雙眼,站在夏日悠揚的微風中,發絲也隨風在空中緩緩飄動。
他左手持弓,右手握拳,拳縫間夾著三枝箭頭上閃爍著寒光的箭矢。
呂布想在天臺實驗復合弓的威力。
他本以為,在這個時代,弓箭已漸漸被各式新奇武器所取代,自己那精湛的騎射技藝,或許已難覓用武之地。
如今再次握住熟悉的弓身,昔日最為得心應手的殺戮利器,他只覺得心中激情澎湃。
吾定可在這末世中,大有作為!
呂布猛地睜開銳利的眼眸,喪尸仿佛在黑暗中無處遁形。
他的目光瞬間鎖定了三百米開外操場中央,那只正緩緩游蕩的女喪尸。
抬手間,復合弓已穩穩搭于臂彎,第一根箭矢緊貼著指尖,對月拉滿弓弦,那姿態,宛如居高俯視戰場的無敵飛將。
感受著弓弦被拉至極限的緊繃感,呂布的指尖輕輕一松,極具韌性的弓身迅速回彈,帶動箭矢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劃破長空,直擊操場中央的女喪尸。
箭矢在空中化作一道凌厲的黑線,帶著無匹的鋒芒,精準無誤地擊穿了喪尸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