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外的燕子門人本就是精銳，加上燕北木的恩威之言，一個個雖然恐懼，還是大喊著往里沖。

孫炎扭斷旁邊兩個人脖子，轉頭看到外面幾十號人不要命的沖進來。

他低頭看看染滿鮮血的手，自嘲道：“龍老頭說的果真沒錯，我這雙手，天生是用來殺人的！”

善與惡。

好與壞。

孫炎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站那邊。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殺人魔頭，在黑風監獄也好，在這里也罷。

很多時候，殺人貌似都是身不由己。

可以不殺，但殺了能永訣后患。

雙手染的血多了，也就不覺得殺更多人有什么負擔。

也許當初龍老頭在他學成之后，放任他在黑風監獄復仇，一夜之間吊死上百人，都是為了日后他如此瘋魔做的鋪墊。

“說了你們都要死，還迫不及待！”

孫炎冷冷一笑，迎面沖出去。

從大廳殺到廳外。

看到的都是鮮血跟尸體。

可孫炎身形，手段，沒有絲毫減弱，反而越來越犀利。

這看的燕北木幾位古武者心驚肉跳。

須發皆白老者驚悚道：“這就是宗師嗎？自廢武功，居然還能堅持這么久，絲毫沒有氣竭的征兆?！?

一名古武者臉色變了，驚恐萬分，“不可能，就算是宗師，自廢武功，也不可能將內氣留存這么多，會自行散掉的，我懷疑……”

其他人紛紛色變。

是啊。

這簡直不符合常理。

燕北木看著滿地尸體，臉色煞白道：“難道被騙了，他沒有自廢修為？”

此言一出。

人人倒吸一口冷氣。

真是如此，惹惱了一名宗師，對方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

那是要滅了他們燕子門的門啊。

隨著外面殺戮停歇，還活著喘氣的，也只有被嚇傻的燕天南，驚恐萬分看著站在尸體中的孫炎，好似看到的就是死神本神。

孫炎一巴掌拍飛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腦袋，轉頭望著大廳內的幾名古武者，“雜魚都清理干凈，該你們了?！?

燕北木嘴唇顫抖道：“你……你到底有沒有自廢武功？”

“廢了！”

孫炎甩甩手上鮮血，從口袋里掏出香煙點上，一步一步往里走，好似死神敲響了他們的門，讓他們一顆心都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不可能！”

須發皆白老者驚恐吼道：“你若是自廢武功，如何……如何還這么厲害？”

是啊。

燕子門一百多名好手。

被人當豬仔殺了，那真是除了燕天南這跟廢材，一個喘氣的都沒留。

他們捫心自問，就算他們是古武者，面對著一百多號好手，恐怕能殺一些，自己也被敲死了。

畢竟古武者不是神仙，沒有不死之身，殺人要耗費內氣，內氣不是無限的。

以命相搏，他們幾個人加起來面對著一百多好手，恐怕也只是勉強做到，甚至要有人犧牲。

“井底之蛙?！?

孫炎吐出一口煙霧，淡淡道：“我是廢過我自己，但不代表我是一個廢人啊?！?

這特么就是一個悖論。

聽到這話，燕北木幾個古武者一陣凌亂。

對方明顯內氣十足，精神飽滿。

剛來的時候，能夠看出孫炎精神有些萎靡。

可這個變態，是越戰越勇，越戰精氣神越好，越飽滿。

簡直是有悖常理，就不是人該有的樣子。

“老子跟你拼了！”

一名壯漢最先繃不住，從椅子旁邊撈起一把開山刀，凌空躍起撲向孫炎。

孫炎只是一轉身，避開開山刀，甚至不給對方出第二招的機會，一只手扣住開山刀刀背，反手一拳，將那壯漢打飛出去，胸口凹陷，一命嗚呼。

“屠圖！”

燕北木幾人大吼。

屠圖可是鍛骨境高手，雖然踏入這個境界時間不長，但絕對是一等一的強者。

在孫炎手中，死得如此痛快。

“他沒有自費修為?！?

一名瘦猴男汗如雨下，“屠圖被他舜殺，他絕對沒有自費修為?！?

無力感。

絕望感！

死亡感！

瞬間籠罩在這幾位古武者心頭。

隨著屠圖的死，可以確定，孫炎依舊有宗師實力。

他們面對宗師，只有死路一條。

燕北木知道自己兒子闖大禍了，惹了一個殺神回來。

現在別說眼饞孫炎的功法，他們小命都要不保了。

須發結白老者最是干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饒道：“小兄弟，別殺老朽，老朽是無辜的?！?

“這一切都是燕北木家的小畜生惹的禍，是他們父子該死，老朽不該死！”

燕北木臉色鐵青，呵斥道：“公孫老賊，你特么說什么呢？”

“我說的有問題嗎？”

公孫南青大吼道：“就是你家小畜生四處闖禍，惹了這位，現在引來殺身之禍，你還要我們跟著陪葬？”

其他幾位古武者紛紛點頭。

屠圖死了，他們實力本還不如屠圖，反抗的下場死路一條，紛紛也都跪了。

開始沖著孫炎求饒，指責燕北木父子。

這場面變得滑稽起來。

自以為是獵人的，反而成了獵物。

燕北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知道大勢已去。

他無奈之下，只能跪在地上，“孫炎，請你繞我們一命，今后燕子門為你馬首是瞻?！?

孫炎停在大廳前，陽光灑下來，身上鮮血泛著暗紅色的光。

他沒有說話，而是一口一口吸煙，等到香煙燃燒到底。

這才丟在地上，用腳熄滅。

燕北木心中忐忑，腦袋磕在地面上，哀求道：“只要你不殺我們，你要什么，我都給，都給你！”

“求求你，放過我們，給我們一條生路?！?

孫炎長出一口氣，語氣不起絲毫波瀾，“你們燕子門行事作風如此狠辣，無情，以前恐怕也有不少人這么跪著求你們吧？”

燕北木幾個人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可你們饒過對方了嗎？”

“我猜沒有?！?

孫炎繼續道：“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什么好人，但死在我手里的，總也算不上是好人啊?！?

“我說過的，你們做的最錯的一點，那就是用我母親的命來要挾我?！?

“我入獄三年，吃了多少苦，造了多少罪，都可以被說是咎由自取，活該！”

“但我母親招誰惹誰了，憑什么她要受苦受難？憑什么她要被人打？被人以死威脅？”

“我所珍視的已經很少了，連最后一點我珍視的，你們還要剝奪，那我就只能送你們所有人都去死！”

“所有人都去下地獄！”

“你……”

燕北木抬起頭，瑟瑟發抖道：“真要殺光我們？！”

“是！”

孫炎點點頭，抬起手指著他們，“起來吧，不是想要我的功法，反正你們都要死，不如最后搏一把！”

公孫南青目齜欲裂，嘶吼道：“你殺了這么多人，你還要啥，你真的是個人嗎？”

孫炎抬起手，對著陽光，看了又看，嘆息道：“三年前，我應該是個善良的人。”

“可黑風監獄三年，已經讓我墮成修羅地獄的惡鬼了吧，畢竟長了一雙殺人的手，殺了自己都數不清的人，也不在乎多殺你們幾個?！?

“你……”

其他人聽的心驚膽寒。

這個變態也太兇殘了。

“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燕北木咬牙切齒，低聲道：“繼續這樣求饒沒用，唯一的一線生機，那就是跟他拼了。”

瘦猴男人苦澀道：“宗師，一境之差宛如鴻溝，更別說我們幾個連鍛骨境都不到，門主你是鍛骨境高手，實力比屠圖強，但能打贏那瘋小子嗎？”

這個問題一出，幾個人又沉默了。

打得過那是見鬼了。

燕北木惡狠狠道：“求饒是死，拼一把大不了也是死，也許還有一點機會，沒什么好猶豫的?！?

其他人都跟著點頭。

孫炎要滅他們的門，生機再渺茫，也總比沒有好。

“拼了！”

公孫南青這個小老頭實在是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大吼一聲，猛然爬起殺上去。

……

天色漸晚。

孫炎手里提著一包零食走在馬路上。

此時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看著不停有警車從旁邊馬路上路過，朝著燕家老宅去。

就知道有人報警了。

臨走時候，他拆了燕家大宅內外所有監控，將內存都銷毀掉。

所以他絲毫不慌，跟沒事兒人一樣，一邊抽煙，一邊坦然自若的壓馬路。

這時候口袋中手機想起來。

“喂?！?

孫炎語調平淡，“主動給我打電話做什么？”

“孫炎，孩子要見你?！?

蘇雅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來，“而且……我也有話跟你說?！?

“明天吧?！?

孫炎拉開外套，露出被鮮血浸透的內衣，語氣有些乏累道：“我累了，想要回去好好睡一覺?！?

“好！”

蘇雅并不糾纏，沉默了一陣，問道：“孩子的毒，真是你解的？”

孫炎嘲諷道：“打電話問我這個？”

“你不是不相信我？相信王涂說的話?！?

“我承認，我不信！”

蘇雅冷冰冰道：“根本沒人會相信你半小時，可以用幾根銀針就將孩子體內一種毒解掉，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