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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沉吟至今(2)

“我父母六年前就把我寄養在叔叔嬸嬸家,我不知道他們去了哪,但我始終相信他們只是在做一件十分牛逼的事情,才會顧不得我這個親生兒子。”

老式小區樓頂的天臺上,路明非和繪梨衣一起坐在嗡嗡作響的空調機旁,一邊眺望這座城市,一邊講述著自己的過往。

繪梨衣是個很好的聆聽者,她緊緊抱著玩具熊,緋紅如寶石的眼眸一直凝視著路明非,小腳丫子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所以我一直很自卑很怕別人說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初中的時候有人這么做,我跟他打了一架……算了不提這個。”路明非抿了抿嘴唇,像是在回避什么,“總之我常常在網吧打完游戲后,就從柵欄口鉆到這里到,一個人看著城市發呆,這里就是獨屬于我一個人的小王國。”

繪梨衣覺察到男孩子身上一些不安的情緒,握住對方掌心的手不禁緊了緊,她溫柔清澈的聲音如春風般拂過:“現在這里是我們兩個人的小王國了。”

路明非告訴了繪梨衣這里仍舊是夢境,她便得以安心的開口說話。

“以后在夢境里我們都會再次見面,我會教你說中文,教你正確的認識這個世界,教你騎自行車,教你很多很多事情,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正常的女孩子。”路明非撇過頭,看著女孩的側顏,在自己面前,她的神情充滿了稚氣,就是一個單純又蠢萌,毫無防備的孩童。

你是她除了哥哥外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你讓她跳樓她都會義無反顧,她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了你,你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這擔子其實很重,有些話一旦說出,就意味著以后要背負著一個女孩的一輩子,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開的那一刻。

不對,哪怕死亡也不能讓我們分開!

“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路明非鏗鏘的說,他的話語低沉而執拗,像是下達了某種決心,靈魂深處埋下了一顆種子,不顧一切的向下扎根,若要讓他違背這份決心,那就先摧毀他的靈魂。

這個時候,繪梨衣松開了他的掌心,將玩具熊放在了她剛剛坐得位置,來到了路明非的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遲疑又猶豫地向自己靠近,她的動作很慢很慢,像是某種試探,野生的貓咪試圖親近一個陌生時,也是這般的警惕。

路明非不敢動,生怕胡亂動彈讓繪梨衣誤解了什么,把這只警惕的小貓嚇跑,然后他看見繪梨衣玉藕般的手臂輕輕摟住他的脖子,腦袋緩緩靠過來,額頭與自己的額頭相抵。

“我不會離開你的。”繪梨衣輕聲說,幽蘭般的氣息吐在路明非的臉頰上,“除非Sakura不要我了。”

路明非將她抱緊。

她的懷抱真是溫暖啊……不是初見時,在水下那種安撫式的擁抱,更像是疲憊了一天的打工人歸家時妻子送來的擁抱,這一刻世界仿佛凝滯定格了,仿佛什么都不再重要。

他們能清晰地聽見彼此的心跳聲,如戰鼓擂響,又像是貫徹天地的驚雷。

一陣和煦的風吹來,將那束樹一般的玫瑰花瓣卷起,一片接一片,99朵玫瑰花瓣形成了玫瑰花組成的龍卷,將整個天臺都籠罩起來。

然而此刻,真有驚雷聲此刻在城市的上空回蕩徘徊,仔細分辨,那似乎是震耳欲聾的龍吟。

路明非和繪梨衣都不禁抬起頭,向著天空望去。

矯健曼妙的白色身影在云端翱翔而過,巨大的身軀覆蓋了半個城市,陽光照射在她雪白晶瑩的白色鱗片上,閃爍著玲瓏剔透的微光,云層里到處都是閃爍的光輝,路明非知道那是白王·上杉繪梨衣。

繪梨衣忽然對路明非說:“她在跟我說話,她說有一件東西給你。”

在路明非疑惑的目光中,他看見天空飄落了潔白的雪,這場雪只落在天臺的范圍里,那些晶瑩的雪環繞著一柄白色的長劍落下,劍尖向上,而無劍格的劍柄向下,繪梨衣伸手將這柄接住。

這時候路明非才看清楚,那些雪其實是白王的龍鱗,而劍本身很短,算上劍柄也不過成年人一條手臂的長度,純白如羊脂玉,形狀更像是一塊尖銳的尾椎骨。

“天叢云,八岐大蛇尾椎那柄鋒利的劍。”繪梨衣傳達著那位白王的意思,將天叢云遞給路明非。

路明非握住劍,看向繪梨衣,“她還說了什么嗎?”

“沒有了,但她好像很高興,一直在哼著一首曲子,在唱歌。”繪梨衣眨了眨眼,傾聽著心底那個熟悉的聲音。

“什么歌?”路明非好奇問。

【不知該從何說起

時間在悄無聲息地流逝

那些話涌上心頭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

雨快止了在這個只屬于我倆的黃昏

在那天,在那時,在那地方

如果不曾于你邂逅

我們將永遠是陌生人

……】

繪梨衣模仿著那個聲音唱著那深情動聽的老歌,生澀而笨拙。

那是《東京愛情故事》的主題曲,小田和正唱的《愛情故事忽然發生》。

在迎著陽光盛大逃亡那一章節里,梅津寺町的山崖那,路明非曾經給繪梨衣戴上耳機,播放這首歌給她聽。

時間仿佛又回到了某一刻,一個衰仔拐跑了黑道公主,不遠千里跑到了梅津寺町,他們站在臨海的山崖旁,一起遠眺夕陽下的靜謐海面。

那是繪梨衣一生中最后一次旅行。

她說世界如此溫柔,因為有那個男孩陪伴著她,不再是蛇群守護的寶石,而是某種能溫暖人心的存在。

可世界又是如此殘酷,直到她最后沉睡在紅井里,也不曾知道那個男孩真正的名字。

路明非忽然心中一顫,百感交集,眼眶閃爍著明亮的淚光,他抬起頭,對著天穹大聲吶喊:

“我一定會打通完美結局,然后把那個給衰仔救下來的!”

“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我也要改寫你們的悲劇!”

也不知道她聽見了沒有,那矯健動人的巨大身影已經遠去了。

四面八方有白色的霧氣再度涌來,將他和繪梨衣籠罩在一起。

“該醒了,早安。”繪梨衣微笑著與他告別。

“早安,明晚見。”路明非牽著她的手,直到白霧彌漫住了全部視線,他什么也看不見為止。

……

……

“路明非!你給我醒醒啊!”

仿佛一顆手榴彈在耳畔爆炸的聲音傳來,路明非整個人先是驚嚇一般從床上坐起,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芬格爾拿著鬧鐘在他眼前晃悠,“你昨晚還跟我說今天早起,這都快10點了,你這廝一直醒不過來!”

“今天幾月幾號?”路明非眨了眨惺忪的眼睛,不禁問,他實在是有點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五月二十七,咱們今天要去重慶的!”芬格爾一驚一乍的看著路明非,趕緊用手背手探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難道是睡迷糊了。”

“我靠,我真醒了。”他趕緊穿衣,去拖行李箱,把雜七雜八的衣服放進去,然后沖去廁所洗臉刷牙。

芬格爾看著路明非倉促慌亂地跑來跑去,不禁聳了聳肩,“都說了讓你昨晚收拾好衣服,也不至于現在這么手忙腳亂。”

路明非隨便擦了擦臉,刷了刷牙后,立刻跟芬格爾拖著行李箱去往樓下。

“小芬啊,你和明非什么時候回來啊。”嬸嬸就跟春節結束的孤寡老人一般,用深情的眼眸凝視著芬格爾。

“也沒多久,就是去那邊進行友好交流,順便旅游而已,嬸嬸你放心,我肯定會回來看你的!”陽光男孩芬格爾舉起大拇指。

一個小時后。

路明非和芬格爾順利登機。

由于是包機,他們的座位都隨便坐。

偌大的商務艙里,卻又有路明非、芬格爾、蘇曉檣、蘇恩曦、耶夢加得、諾諾以及三位空姐的身影。

酒德麻衣和零在駕駛艙,換句話說,這趟飛機由她們倆開。

酒德麻衣屬于全能型選手,連開轟炸機都不在話下,至于零,她擁有強大的血緣刻印“鏡瞳”,觸摸駕駛艙的一瞬間,就完全了解這架飛機的構造和使用方法。

這是一架特殊的航班,它屬于寰亞公司所有,完全不在機場的航班表里,每隔幾天都會進行全方面的維護和檢查,它的存在只為了等待幾位與眾不同的客人,某種程度上算是專機。

并且它看起來只是平平無奇的民航機型,實際上內部早就做了軍事化的改裝,必要的時候,你會看見它露出猙獰可怖的真面目,化身鋼鐵巨鳥將對空導彈傾瀉而出,一切只為了保障路明非的安全。

哪怕到了最險惡的情況,也有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這是老板布下的最后一道保障,但現在還不是她向這個世界揭露身份的時候。

“早知道是專機,時間這么充裕,我干脆再睡半小時好了。”路明非打著哈欠。

他沒睡好是真的,醒來以后一直很困,在候機廳屁股一沾座椅又秒睡了。

這個時候蘇曉檣忽然起身,來到了芬格爾身旁,“大猩猩師兄,我可以跟你換個座位嗎?”

蘇曉檣露出天真爛漫的美好笑容,笑得很甜了,就跟夏威夷的陽光似的。

這見色忘友的德國佬立刻起身,“請坐請坐,我就不當這電燈泡了。”

速度之快,路明非都來不及把他按住。

“狗賊!”路明非瞪直了眼睛,對芬格爾這種賣友求榮的行為表示唾棄。

芬格爾高高興興地向著別處,到處都是漂亮的妞,可都是他不敢招惹的存在,只能一個人蹲在角落里,猥瑣地去跟空姐妹妹調調情。

“怎么,你很怕看見我啊?”蘇曉檣挪揄著路明非,“怎么臉都紅了?”

“你又瞎說!”路明非深呼吸,告訴自己蘇曉檣不會有昨晚的記憶,只要自己保持淡定就好,卻覺得蘇曉檣看自己的眼眸有些奇怪。

飛機還未正式起飛,塔臺進行著調度,清空機場跑道,讓其他航班給這輛特殊的班次優先讓出位置。

趁著這個時候,蘇恩曦緊盯著筆記本里的股票,咀嚼薯片,眼眸里全是各種數字信息流,不停地跟全球各國金融機構撥打電話,每一句話都決定著上億美元的生意。

戴著黃金面具的耶夢加得默默地看著書,那是一本俄羅斯小說,《安娜·卡列尼娜》,據說其中深刻揭示了人類的愛情、婚姻和欲望,是這位龍王了解人類的重要參考資料。

諾諾在她的身旁咀嚼著泡泡糖,她覺得自己是上了賊船,對這伙人的話至今也是半信半疑,可她并沒有主動聯系卡塞爾學院,因為帝女告訴她,其實自己的母親并不是那個代孕的印度人,那是她腦海里被植入的虛假信息,甚至所謂的父親也是假的,從頭到尾,陳墨瞳就是一個虛構的身份。

聽見這話,諾諾覺得并無選擇,因為她對自己的身世一向都有著懷疑,她出生的陳家像是隱藏在黑暗的饕餮,總讓她感到不安,可僅靠自己她無法探明真相,而跟著這些神通廣大的家伙,她至少能夠獲取關于身世的真相。

至于自己是不是什么復活黑王的圣杯,她倒是不怎么在乎。

駕駛艙內,零忽然說:“昂熱校長也來中國了。”

酒德麻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夔門計劃嘛,他要親自督戰,但他并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只能從四川那開始不停地摸索探測,比起他們,我們有著信息上的領先。”

“可誰知道這條世界線變成了什么樣子,說不定青銅城的尼伯龍根里藏著滅世級別的武器?”零淡淡的說。

“那不更好,老板還擔心青銅城里的玩意兒不夠勁,這條世界線難度很大,咱們的敵人可不是那些已經暴露底牌,站在明前上的家伙了,何況耶夢加得和楚子航都能從那個世界過來,你說那位奧丁會不會也跟著過來呢?”酒德麻衣笑了笑。

“兩個奧丁?”零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也不知道奧丁和奧丁之間會不會打架互相吞噬對方。

“遠遠不止,按照老板的說法,其實在黑王尼德霍格死的那一刻,這條世界線就改變了……黑王在死前預知到了未來,它把自己的力量賜福給了其他人,讓信仰他的混血種脫胎換骨,走上了封神之路。”酒德麻衣平靜的說出一個足以令整個混血種世界震驚炸裂的消息。

“除了四大君主之外的初代種。”零面無表情的說。

“沒錯!我們可以稱呼他們為隱王!”酒德麻衣興奮起來,像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而且這些隱王還不知道有幾個,也不知是敵是友,他們的存在將會徹底改變世界的格局!可不管有多少人,他們的尸骨最后都會成為路明非登基為皇帝的階梯!”

滴——!

此刻機場塔臺傳來信息,跑道已經清空,允許起飛。

酒德麻衣和零檢查儀表后按下的啟動鍵,飛機的引擎聲如怒獸般轟鳴嘯動,機體開始顫動,松開剎車,飛機沿著跑道上滑行,并且越來越快,當它滑動到起飛位置時,這架特殊的航班加速前沖,機頭抬起上揚,如離弦之箭般刺入蔚藍的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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