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櫻怒龍吟之時(6千字)
- 龍族:擁抱愛情吧路明非!
- 賀良辰
- 6309字
- 2025-01-03 20:42:23
在一個大雨淅瀝的天氣,昂熱來到了東京大學后門的一條小街,他親自拜訪越師傅。老板在和這位氣質不凡的食客互相試探中,緩緩道出了自己的秘密。
日本最后的影子皇帝、蛇岐八家一直以來守護的白王秘辛、以及他的罪孽,他的憤怒,他的懺悔。
而與之同時,源氏重工里,源稚生和橘政宗也在進行著一場揭秘式的談話。
橘政宗說自己是曾經去過黑天鵝港的邦達列夫,王將是并未死去,如復仇之鬼般的赫爾佐格,這樣的謊言真是天衣無縫。
可惜路明非提前被彈幕劇透了橘政宗與王將都是一個人,他以審視的目光看著對方的表演。
在赫爾佐格的描述里,源稚生和源稚女這對兄弟的父本基因都來自末代影皇上杉越,自認為已經讓皇血于世界終結的拉面師傅,怎么都不會想到自己和兒子離得那么近。
繪梨衣也不可能如赫爾佐格說得那樣,是他的女兒,這估計也是他欺騙源稚生的話術,為了給自己研究死侍增加說服力,以及博取同情。
路明非以自己看小說、電視劇、動漫多年養成的分析能力,想了想,說不準繪梨衣也是上杉越的血脈,她和源氏兄弟都是同一批被培養出來基因產品的。
可唯有源稚生的血統穩定,而源稚女和繪梨衣都是容易失控的鬼。
那為什么源稚女沒有像繪梨衣那樣被當成人形武器保護著監控著呢?
推演之下,路明非隱隱猜到了什么。
無論源稚女是不是鬼,他在赫爾佐格的安排下,也必然是作為自己掌控猛鬼眾的棋子使用,源氏兄弟間的分歧與對抗越大,他越是能安穩掌控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勢力。
白王似乎要蘇醒了,巨大的陰謀在醞釀之中。
路明非知道策劃陰謀之人是誰,可他所見也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無法扭轉書中既定的劇情。
龍族第三部中冊的劇情在此結束,最后一冊的內容即將顯現。
路明非已經嗅到了悲劇的味道,卻也只能默默翻動著命運的書頁,直到眾生命運收束于悲劇的那一刻。
這種感覺真他媽的無力!
高天原牛郎店里,風間琉璃第一次露出真身,向楚子航和愷撒發出了邀約。
而在一間粉紅色的情人旅館里,路明非卻和黑道公主尷尬的對視。
“為什么他們會跑到情人旅館?”路明非愣住了,他反復的自省,盡管自己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和尚,但也做不出拐著翹家少女去情人旅館的禽獸勾當??!
你根本不是路明非,你是誰???
啊,原來是繪梨衣拉著路明非去的,那沒事了!
楚子航和愷撒找到了路明非,他們一致希望路明非繼續陪著黑道公主,至少不能讓繪梨衣這樣的人形兵器落回蛇岐八家的手中,并且拿出了他們當牛郎的積蓄交到了路明非手中。
路明非看著這魔幻般的劇情,仿佛自己已經置身于膠囊旅館內,跟兩位師兄一起猥瑣的商討著如何處理繪梨衣的事情,他手里握著一沓沓的現金,真不知道這是男人間固若金剛的友誼,還是師兄們純粹為了完成任務,而大公無私。
總之,路明非現在的任務就是安穩住繪梨衣,陪她玩,陪她聊天,最好能把她給泡了!
Sakura桑,你也不想東京城被一頭恐怖的母龍因為情緒失控而毀了吧?
而源稚生得知繪梨衣失蹤的消息,下達了天價的懸賞,整個城市的黑道都活躍起來,地毯式搜索全城,如此劍拔弩張,千鈞一發的氛圍里,奶媽組卻在整一出叫“東京愛情故事”的活。
楚子航和愷撒讓路明非泡繪梨衣只是某種調侃,但奶媽組卻是認真的,她們用重金雇傭了日本方方面面的人才,以真人秀為名,希望能撮合路明非和繪梨衣。
“先是給予,然后再奪去嗎?”路明非看穿了小魔鬼的套路,繪梨衣是他給自己挑選的新娘,那么一定會在最后一刻從他懷里里奪走對方,如此,他才會絕望,才會愿意交換四分之一的生命。
在那場名為“迎著月色美麗大逃亡”的游戲里,她也是如此布局。
一旦堪破了真相,路明非便無法懷著愉悅的心情看著故事,哪怕在小說里的描述里,他和繪梨衣的互動多么曖昧、有趣,令人向往。
他只有滿滿的恐懼和擔憂。
只有曾經相遇時太過美好,那么失去時才會痛徹心扉。
所以在這個故事里,繪梨衣很有可能會死去,如老唐和夏彌那樣。
路明非猜到了結局,不忍再看,可如果不去看,便無法知曉一切,哪怕這個世界線已經跟本源世界產生了分歧,但事情的演變也是遵循著本源世界產生,自己不去看,便無法獲知那些關鍵的信息。
路明非去廁所洗了一把臉,繼續強忍著自己閱讀這場悲劇。
本源路明非在奶媽組的精心安排下,帶著繪梨衣去各種購物、玩耍,她也換掉了那身巫女服,剪了潮流好看的發型,穿著時尚而靚麗的衣服和鞋子。
兩人從迪士尼歸來,大雨又在連綿的下,然后路明非看見了那段句子:
【路明非跳下車來,撐開一柄大傘,后排車門被人推開,伸出女孩的小腿來,小腿的線條纖長美好,膚色素白耀眼,腳上穿著白色的高跟短靴,那只腳在積水中一踩就縮了回去,片刻之后再伸出來,兩只赤腳踩在水里。穿塔夫綢露白肩的女孩鉆到傘下,愛惜地把新靴子抱在懷里。兩人頂著一柄傘跑向旅館,男孩拎著大大小小的盒子。雨水在街面上浩蕩奔流,渾濁的水花在腿肚上跳蕩,女孩輕盈得像是涉水過河的白鹿,腳踝上金色的鏈子嘩嘩作響?!?
【在起落的裙擺和雙足之間,一直遲到的夏天仿佛忽然間降臨了。雷聲在剎那遠去,雨中的長街像是在慢鏡頭中被拉得很長很長。】
撲面而來的畫面感,讓人仿佛進入了文字里描繪的世界,路明非忽然覺得這一刻很美很美,想要把它永久的保存,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將文字分毫不差烙印在了腦海深處。
如果說之前,排除掉本源路明非的影響,路明非對于繪梨衣更多得是憐憫的情緒,這一刻,他的喜歡也如那遲來的夏天般忽然降臨了。
他猜到了繪梨衣的結局,只要他一直保持著觀察者中立的姿態,便不會被故事里的悲劇傷得太深,可喜歡又是一種無法被當事人掌控的感覺。
你會因某個女孩短裙長腿的打扮而喜歡,會因為她頭發上檀香般的味道而喜歡,會因為她在陽光下將鬢發撥到耳畔而喜歡……
喜歡一個人的緣由千奇百怪,心弦被撥動時,你猝不及防,唯有聽到那裊裊的余音在心尖上縈繞徘徊,久久不散,你才知道自己心里已經住下了一位割舍不了的女孩。
在悲劇的終章到來前,源稚生回憶起了源稚女,他成為蛇岐八家最年輕的執行官那一刻,相依為命的弟弟也成了鬼,源稚生殺死了源稚女,踐行了自己的正義,卻又狼狽的逃離他們一起長大的小鎮,無法面對過去。
白王復活的征兆愈發明顯,日本像是坐在了即將噴發的火山上。
源稚生對矢吹櫻說,如果誰也不能阻止白王復活,他會先進去和白王廝殺,如果他也死了,那只能把繪梨衣丟進去。
矢吹櫻向源稚生問出了一個問題,“繪梨衣小姐其實也是鬼吧?”
源稚生坦然的點頭。
他以為矢吹櫻會說自己殘忍卑鄙,因為自己對繪梨衣的關愛也充斥著虛偽,那是武士對佩刀的關愛,武器該出鞘時,就注定了會折斷的命運。
可櫻既不驚訝也不惶恐,只是淡然的說:“大家都是兇器,同病相憐就好?!?
這句看似很尋常的話,無意間也撥動了源稚生沉寂多年的心弦,浮塵飛揚,他向矢吹櫻發出了一起去法國蒙塔利維度假的邀約。
這一刻,路明非猛然明白,矢吹櫻大概也會死吧。
他看見又一篇悲劇的曲目將被譜寫。
《怪獸組合》《家庭晚宴》《我們都是小怪獸》
路明非以極其矛盾復雜的心情看著這些章節。
他也終于知曉了本源路明非和繪梨衣之間發生的一切,如此夢幻而美好,堪稱絕世的言情故事。
小魔鬼操縱的奶媽組希望兩位怪獸在明治神宮舉行婚禮,楚子航和愷撒希望繪梨衣離開日本,跑到福建去,被卡塞爾學院所掌控,可沒有人問過路明非自己的想法。
他擁抱繪梨衣的時候,他清晰地撫摸到地方后背上堅固的鱗片,看見了她手腕上密布的黑色血管,知道再不把繪梨衣送回蛇岐八家注射血清,她的生命很快就會走到終點。
于是他謀劃了一場驚天的逃亡——迎著陽光盛大逃亡!
路明非開著保時捷911一路駛向四國西南端的小鎮,梅津寺町。
這也是路明非最愛的電視劇《東京愛情故事》結局時的取景地,他一直想要去日本旅行,但絕不是去什么宅男圣地秋葉原,而是奔赴一部老電視劇里場景。
看到這一刻路明非恍然大悟,他明白了本源路明非的一切布局。
無論世界線如何扭曲變動,可那個人始終也是自己!
梅津寺町是路明非心中真正的圣地,他以前甚至暢想過帶陳雯雯來,他也只會將這個地方與自己喜歡的人分享,他將這里作為和繪梨衣旅行的最后一站,除了是了卻自己一直以來的心愿,實際上也暗含著一個無法否認事實。
那就是路明非已經喜歡上了繪梨衣。
可這個怯懦的男孩不敢承認,他沒有背負另一個女孩人生的勇氣,他只能在潛意識里從這種方式去表達喜歡。
他在繪梨衣身上看見了諾諾的影子,于是愚蠢的覺得自己對繪梨衣的喜歡,不過是把她當諾諾的替身了。
故事里路明非和繪梨衣坐在旅游礦車上,穿過了由繁花和草木組成的童話隧道,他蒙著繪梨衣的眼睛,一起來到臨海的山崖,讓繪梨衣摘下蒙眼布的那一刻,這世間最美的景色蕩漾在少女緋色的眼眸里。
本源路明非把耳機掛在繪梨衣的耳朵上,里面播放著《東京愛情故事》的主題曲。
那一刻,作為旁觀者的路明非,似乎再次穿越進了書中的世界。
自己的臥室變成了那臨海的山崖,太陽緩緩墜落進大海,海面上蕩漾著金色的浮光,身穿紫色長裙的女孩正不斷在小本子上寫著各種奇妙的問題,仿佛要把自己對世界所有的疑惑都寫上去。
在夕陽即將落山的那一刻,繪梨衣像只警惕的小貓般爬到路明非的身旁,緊緊抱住了他。
如果說繪梨衣之前只是把路明非當成了信任的好朋友,這一刻她卻愛上了對方。
路明非也在夢里被繪梨衣擁抱過,可朋友間的擁抱和愛人的擁抱本來就不是一回事,那很難去用語言描述兩者的區別,他只是瞬間明白了這一點。
黑暗在這一刻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路明非感受著繪梨衣砰然的心跳聲,牢牢地擁緊對方不愿放手。
可那已經是發生過的事情,路明非只是暫時的代替了本源路明非而已,他眼前的少女最終如泡影般消散,腦海里恍然間塞進了大量的畫面。
無天無地之所——刺王殺駕之夜——櫻之墜……
他仿佛身處維也納的金色演奏廳,正穿著手工縫制的西服,獨坐在觀眾席上,看著命運最終的悲曲被奏響。
那節奏是如此的迅猛激烈,如洶涌的海潮般撲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最后的影皇為了守衛自己兒女存在的城市,在畫下最完美的黑日后,于尸潮中力竭而死。
蛇岐八家與猛鬼眾展開最終的決戰,源稚生與源稚女在紅井相遇,卻沒有任何的寒暄,只有仇人般的刀劍相向。
最后這對兄弟彼此死在了對方的噩夢里,他們始終沒有逃出那座記憶里的小鎮。
恍惚之中,路明非也站在了紅井里。
遍地都是尸骸,以及雪白的絲,距離他不遠處,源稚生和源稚女的尸體緊緊摟在一起,更遠處,近乎透明的繭中,女孩的形體依稀可見。
她這一輩子就喜愛的衣服就是那件塔夫綢的露肩裙,可如今也是支離破碎。
路明非仿佛被抽掉了靈魂般,跌跌撞撞的走過去,他手中緊握著手機,上面還顯示著Line上的聊天記錄。
【Sakura你還在么?我在韓國的名字叫金煕媛,護照號碼GM8701982,住址在首爾江南區的一個公寓里……】
【Sakura你還在么?Sakura跟我說話好不好?】
【Sakura我覺得冷,我能聽見那東西的吼叫,它好像在跟我說話?!?
不,不該是這樣的。
繪梨衣應該被源稚生送去了韓國,他們約好了會在海棠樹下一起吃冰淇淋,為什么她會在紅井?
究竟是哪里不對?
路明非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畔還縈繞著悲曲的演奏聲,他呆滯地的撕開那曾繭,全然感受不到雙手正被劇烈的腐蝕,他好像失去了痛覺,他在繭中看見了那個逝去的少女。
“哥哥,你看到了嗎,這就是本源路明非經歷的一切?!毙赞D的小惡魔適時的出現,她哀傷的說:“沒有力量,你什么都守護不了,你本該當個咆哮世界的怪物,千萬不要當收斂爪牙的廢物?!?
可路明非仿佛什么都沒有聽見,他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裹住了少女的身體。
他尋找著繪梨衣脊椎骨上白王的圣骸,小心翼翼的將那惡心的東西,從睡著的女孩身上拿出來,他真怕太用力了,會讓女孩感到疼痛。
路壞壞將手提箱放在路明非身旁,默默凝視著對方,神情肅穆的像是在參加一場葬禮。
路明非把繪梨衣放在膝蓋上,打開了小皮箱。
那小小的箱子里塞得滿滿當當,自己給她買的裙子都被折疊的整整齊齊,那些天兩人相處時買的發繩、發卡、絲襪、緞帶也在其中,除此之外,就是繪梨衣最寶貝的小玩具,可最占地方的,卻是一本相集。
打開相集,路明非發現里面裝得不是什么相片,而是明信片。
東京天空樹、淺草寺、迪士尼、明治神宮……那些都是他們去過的地方。
明信片的最后寫著時間和簡單的話。
“04.24,和Sakura去東京天空樹,世界上最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樹的頂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宮,有人在那里舉行婚禮?!?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路明非癡癡傻傻的笑了起來,他以為自己已經猜到了結局,就不會再輕易的落淚,可是一瞬間,他的眼眸還是被決堤的淚水沖垮了,無窮無盡的悲傷與酸楚要將他淹沒。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么自己在夢里見到繪梨衣的第一眼,會如此狼狽的哭泣,那是翻天徹地的悔恨和來之不易的重逢。
命運的悲曲也在這一刻達到了高潮。
他把繪梨衣橫抱起來,讓她靠著井壁坐下,為她整理好頭發,再把那些小玩具一件一件地方在她身旁。
輕松熊、小黃雞、Hello kitty和橡皮鴨陪著她,她大概就不會害怕了。
可在擺動輕松熊的時候,路明非無意中把小玩具翻了過來,看見了底部的標簽。
“Sakura &繪梨衣のRilakkuma?!?
不只是輕松熊,他顫抖地把所有玩具都翻過來看,這些玩具的標簽都被換過,都標明著那是Sakura和繪梨衣共有的,整個世界都是他們共有的……這個女孩擁有的世界就這么大這么多,她第一次把這個世界跟人分享。
你以為她是公主她擁有全世界,可她以為她只擁有你和她的玩具們。
路明非的理智在這一刻終于徹底崩潰。
他發出野獸般的嚎叫,雙膝跪在地上,痛苦地捶打著地面。
“我還沒親口告訴你,我也喜歡你啊……”他滿臉都是淚水,哭到幾乎失聲,只能發出沙啞不清的聲音,悔恨與絕望將他籠罩。
這一刻整個紅井都轟然震動,一顆參天的巨樹拔地而起,巨樹煥發著金色的光輝,它的枝葉遮天蔽日,籠罩了整個多摩川的大山。
路明非抬起頭,看見了世界樹下站著一個身影。
他裹著斑駁破爛的黑袍,垂到腳踝的長發在風中搖曳,雙眸空洞茫然,像是一口沒有底部的深井,一切光輝都會被吞噬進去。
路明非看著那個人,面容扭曲癲狂的笑了起來,他走了過去,重重一拳砸在對方的臉頰上。
那人被他一拳揍飛,鼻血噴涌而出,重重跌倒在地上,又再次站起。
緊接著路明非過去打出第二拳,第三拳……第十拳!
他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仿佛要把渾身的勁頭都發泄在對手身上。
而打向對方的每一拳,都結結實實的反饋在自己身上。
路明非將眼前的人打得鼻青臉腫,臉頰上不是淤青就是污血,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淚水混雜著鮮血在臉上流淌。
“你明明答應了要保護她,為什么你沒有做到!”
“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可以挽回所有的悲劇,可是你卻來晚了!”
“路明非!你這個懦夫!廢物!為什么偏偏是你這樣的人當主角!”路明非揪住那個人的領口,惡狠狠地咒罵,面容猙獰可怖,眼眸像惡鬼一般赤紅。
可那個人只是空洞的凝視著自己,眼眸里沒有一絲光,像一具傀儡,可微風浮動,風中隱約傳來了天籟般動聽的聲音,似是有個穿著塔夫綢露肩裙的少女在輕聲呼喊著什么:
“Sakura大好きだ!”
可那聲音又在倏忽間飄遠,再也回不來了。
那一具傀儡也終于流下了深紅的淚水,他開口說話,像是戲謔又像是在自嘲:
“我就是你,你也是我,你的每一聲咒罵,每一次揮拳都只會指向自己,是你親手鑄就了悲劇,是你讓一切都無可挽回!如果你不想讓一切如舊事般重演,那就做好與這個世界玩命的準備。”
男人忽然伸手推了推路明非,他身后的地面變成了萬丈懸崖,后仰跌落其中,失重感猛地襲來,他看著男人站在崖邊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可耳畔卻飄來了男人最后的話語。
“還記得櫻井明那么句話怎么說得嗎?”
“一輩子沒有擁有過愛的我們,不也是那只可悲的飛蛾,遇到火就會撲上去。燒死別人無所謂,燒死自己也不可惜,燒掉整個世界也沒什么……”
“路明非,那就燃燒整個世界吧!讓那些奪走我們卑微之愛的人,被熾熱的矛貫穿在地獄的深處!”
路明非終于跌入了深淵里,黑暗無邊無際的涌來,可那漆黑無光的世界里猛地有震耳欲聾的龍吟聲響起……他亮起威嚴憤怒的黃金瞳,咆哮說:“那就燃燒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