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迎著月色美麗大逃亡(1)
- 龍族:擁抱愛情吧路明非!
- 賀良辰
- 4230字
- 2024-12-30 17:05:20
“滴”路明非用電子鑰匙刷開了面前的金屬門,動人的電子機械合成音隨之響起:“歡迎玩家Sakura.M.Lu抵達最后一關(guān),這里是源氏重工最神秘的區(qū)域,ξ層?!?
聽見這話,路明非抖擻精神,氣勢凌人,他右手拿著真·村雨,腰間別著無限子彈的沙漠之鷹,黃金瞳洶洶燃起,像一位地獄歸來的殺神。
媽的,老子死了一百八十二次,終于抵達最后一關(guān)了!
路明非憤憤地想。
回想這一路來的艱辛,他不停地死啊死,每次死亡等級和技能都清零,好在關(guān)卡的內(nèi)容不變,路明非于是忍受著被死侍刨心挖肺的痛苦,所幸游戲里,他承受的痛苦只有真實的十分之一,他不停的探索游戲場景,終于發(fā)現(xiàn)了可以繞開那幫20級死侍的路線,緊接著他不停地練級,不停地戰(zhàn)斗,不停地中埋伏,不停地重開,不停地罵娘,再不停的循環(huán)反復(fù)。
期間還有關(guān)卡是靠打架過不去的,比如說那里會有一個源稚生堵著,面板顯示源稚生等級無限大,路明非過去就被蜘蛛切砍死,最后他才發(fā)現(xiàn)得找到隱藏關(guān)卡里的楚子航和愷撒,帶著他們?nèi)ジ粗缮蚣?,這個時候他才能安全的通過這道關(guān)卡。
總之花費了無數(shù)力氣,經(jīng)受了無數(shù)的折磨,路明非終于來到了這里——這破游戲的最后一關(guān)!
“小魔鬼,你最好真得給我準備了一份超級棒的禮物,否則等我下次見到你,一定要把你掛在樹上吊起來打!”路明非攥緊了拳頭,隨后他步入了ξ層的走廊。
然而出乎路明非的意料,他一直往前走,全神戒備,隨時準備施展言靈·時間零,可竟然沒有一只怪刷新出來。
走廊上空無一人,只有嗆鼻的福爾馬林的味道飄過來,同時墻壁兩側(cè)貼著各種“危險區(qū)域”和“立入禁制”的日式中文標志。
“挑戰(zhàn)最后BOSS前的寧靜?”路明非不禁想。
很快他來到了走廊的盡頭,那里是一面金屬門,路明非用撿來的道具“蘭若寺之匙”刷開了門禁,這個道具本體還是手機的模樣。
可金屬門開啟后,又是深邃而幽暗的走廊,路明非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迷宮,眼前又有好道不同方向的走廊,自帶的地圖在這一層也沒有任何的指引,沒有辦法,他看向那部道具手機。
說來也奇怪,道具手機上竟然出現(xiàn)了導航圖,他順著方向指引選擇了那條走廊前進。
“如果我沒有撿到這個道具,那豈不是根本來不了這最后一關(guān)了?關(guān)鍵這破道具還藏著那么深,需要在指定樓層跟一個快遞打扮的NPC交互才行……這什么傻逼設(shè)計?!甭访鞣怯H切的問候游戲設(shè)計師。
隨后他又來了走廊盡頭,那里仍舊是一扇厚實的金屬門堵著……同樣的操作路明非進行了三次,不由得驚訝這最后一關(guān)的大BOSS是何妖魔鬼怪,連關(guān)卡都設(shè)計得這么奇葩,仿佛像是為了防止大BOSS逃獄似的。
終于,路明非來到了一面好似銀行金庫門般的金屬圓門前,四周都是90級蛇形死侍的尸骸,死狀慘不忍睹,像是被利刃一劍斬斷了生機,斷成零碎的七八塊,它們身上涌出的黑血流淌在地面,粘稠的血液混在一起好像給地面鋪上了一層黑色的毯子,墻壁上也都是黑血噴濺出來痕跡。
如果換做現(xiàn)實,路明非已經(jīng)嚇傻了,可這是游戲,那游戲領(lǐng)域大神的牢路只會興奮無比。
他有預(yù)感,這最終的戰(zhàn)斗即將打響!
他拿出蘭若寺之匙,對著金庫門上的刷卡區(qū)域一掃,霎時間解碼完成,金庫門釋放出高壓氮氣,門上方的燈由紅變綠,十二道保險栓同時發(fā)出“咔咔”一聲輕響,厚實堅固的硬質(zhì)合金門緩緩打開。
他走了進去。
昏黃的光線室內(nèi)透出,照耀在路明非戒備的神情上,他緊握著村雨和沙漠之鷹,做好了最終決斗的準備。
然而事情出乎他的意料,門內(nèi)迎接他的并不是腥風血雨,而是撲面而來的白檀香味,赤身裸體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一邊凝視著來者,一邊用大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長發(fā)。
她的頭發(fā)是暗紅色的,眼眸也是如櫻花般的緋紅色,如此身姿婀娜,如此靚麗動人,讓路明非傻傻地愣住了。
“繪……繪梨衣???”在這個夢境構(gòu)筑的世界里,他們也沒有任何語言障礙。
路明非反復(fù)確認眼前女孩的身份,沒錯那就是上杉繪梨衣,他然后趕緊轉(zhuǎn)身,擦著自己鼻腔里流出的鮮血。
草,這最后一關(guān)是美人關(guān)!
繪梨衣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刷著牙,口腔里全是白色的泡沫,她也注意到了這個闖入者,然而繪梨衣忽然動作停滯住,像是從夢中恍然驚醒一般,她咬著牙刷,踩著嫩白晶瑩的小腳丫子跑到了路明非的正面,瞪大著亮閃閃的眼睛去打量眼前的男孩。
路明非尷尬地看著她,她興奮地看著路明非。
糟糕,路明非鼻腔里的鮮血奔涌,根本抑制不住了,繪梨衣見狀立刻把自己擦頭發(fā)的毛巾遞過去,幫他擦拭鼻血,看來很關(guān)心對方的身體健康。
“你先刷牙穿衣,讓我在這待一會兒就好!”路明非一手抓住毛巾自己擦鼻血,一手捂住了雙眼,完全不敢看繪梨衣的身體,否則會大出血而死。神啊,這最后一關(guān)的大BOSS太可怕了,就算自己拼盡全力,也無法戰(zhàn)勝的存在!
繪梨衣點點頭,白皙的小腳丫子踩在木板鋪就的地面上,發(fā)出嘎子嘎子的輕響,她去盥洗池那繼續(xù)用牙刷清理這牙齦和臼齒,刷完左邊刷右邊,一絲不茍,然后用杯子接好清水咕嚕嚕的漱口,做完一切,又走過長長的步道,去里屋里面拿衣服穿。
她先是優(yōu)雅地穿好內(nèi)衣,珍珠般瑩潤的小腳上套著素白干凈的白襪子,再從櫥柜里拿出一套巫女服穿上,她似乎只有這么一種類型的衣服,櫥柜里掛得都是各種巫女服。
等穿好衣服,繪梨衣再小跑著從里屋趕回來,她的腳踩在木板上發(fā)出咿呀咿好聽的聲音,像是一首歡快動聽的樂曲,此刻繪梨衣像是一匹自由的小馬,奔跑在陽光照耀的草原上,微風混雜著草木的清香迎面撞來;她又像是身披白色婚紗的新娘,雙手拽著自己的裙擺,向著愛人的方向努力地靠近。
繪梨衣來到了路明非面前,她感到心跳加速,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心臟,微微喘氣,讓心率平復(fù)一些,才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你穿好衣服了嗎?”路明非問。
繪梨衣狠狠點著頭,但她忘了路明非用手遮著眼睛,其實看不見她點頭的動作。
誓要打通關(guān)卡的勇者怯生生地挪開了手,低著頭向地面看去,他發(fā)現(xiàn)了裹著白襪子的小腳和巫女服的緋褲,這才相信繪梨衣已經(jīng)穿好衣服了,于是抬起頭,與純真無暇的少女對視起來。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路明非十分緊張的說,熔巖般的黃金瞳熄滅了,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意外闖入公主寢宮的采花賊,慌得要死。
“這里就是我的家啊。”繪梨衣拿出了小本子和筆,在上面寫著。
路明非疑惑地看著繪梨衣的舉動,“小心翼翼的問,上一次咱們遇見,你還跟我說話來著,你的聲音蠻好聽的?!?
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寫著:“我記得,但那時做夢的時候,我平日不敢說話,一說話就會死人?!?
“現(xiàn)在也是夢里啊?!?
“夢?”
“對,我們在做夢?!?
繪梨衣的表情忽然有些失落,她凝視著那扇洞開的金庫門,忽然不想出去了,低著頭,嘴角像萎蔫的柳條一樣垂下去。
她想撬家,想要跑出去,想要看更大的世界。
可如果這是在夢里,跑出去就毫無意義,因為看見的一切都是假的。
路明非看著繪梨衣沮喪的表情,感覺自己像是說錯了什么話,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該說些什么才能哄對方開心?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芬格爾附體,可偏偏自己就只擅長白爛話,而不會哄女孩子。
情急之下,路明非伸手去陶自己的褲兜,那里有一件很可愛的小玩具,只是路明非不知道自己在夢里,還能不能把玩具拿出來。
很快他的手上就多出了一個雞蛋大的黃色橡皮鴨子,鴨肚上寫著:Sakura &繪梨衣のduck。
“不要難過啦,你看這只小鴨子多可愛啊,嘎嘎!”路明非愚蠢地學著鴨子叫,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繪梨衣抬起頭,看向小鴨子似眼眸立刻活潑起來,就像普通女孩子看見了貓貓狗狗一樣。
“Sakura來,陪我玩?!崩L梨衣的情緒變得好起來,忽然說話了,在夢里,她說話不會失控。
少女的嗓音像清風拂過箜篌的弦,發(fā)出了天籟般的聲音。
路明非點著頭。
繪梨衣扣住路明非的手腕,他們一起走進了步道里,兩側(cè)都是木質(zhì)拉門,拉門后面帶拿著蠟燭,溫暖的燭光將格子陰影投設(shè)在路明非和繪梨衣身上。
他們穿越了那些格子的陰影,就像是穿過月夜中的竹林,竹子的影子在他們身上歷歷可數(shù)。
他們來到了里屋,路明非脫下自己的鞋子,踩在榻榻米上。
兩人面對面坐在爐桌旁,繪梨衣把小鴨子放在掌心,手掌仿佛變成了波浪起伏的河面,她變成了那只在河水里游泳的小鴨子,嘎嘎叫著,好像在探索著周遭的世界。
路明非凝視著繪梨衣,感覺對方真是有種天真無邪的童真感,像個孩子一樣,然而繪梨衣感應(yīng)到對方落在身上的目光,她停下了玩耍,深深地凝視著路明非。
路明非一向挺害羞的,感覺臉頰上傳來微燙的感覺,想必已經(jīng)如喝醉了一般酡紅吧,于是只好挪開目光,去看里屋的陳設(shè)。
只見素白的墻上沒有太多的陳設(shè),只懸掛著三幅造像,以路明非對日本文化的了解,隱約能猜出他們分別是天照、月讀、須佐之男。
除了這三幅造像,里屋的客廳里還真是樸素無華,在沒有其他裝飾品了,甚至沒有其他家具,繪梨衣穿衣服時打開了里間,路明非得以窺見一絲場景,也是這樣的空空蕩蕩。
房間里唯一的娛樂設(shè)施,可能只有那臺巨大的液晶電視,還連接著一臺PS3。
說實話,路明非覺得這里應(yīng)該住著某位上了年紀,皈依宗教的老婆婆,而不是一個光鮮艷麗,眉目動人的少女。
路明非忽然想起了ξ層那一道道繁瑣堅固的金屬門,所以整一棟樓其實都是防著繪梨衣跑出來?
他挺直腰桿子坐著,想象著如果是自己住在這,估計早就無聊死了,這里和坐牢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嗎?
“你在這里住了多久?”路明非問。
“不記得了,很小的時候就在這里住。”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寫,她很久不跟人說話,哪怕在夢里可以暢所欲言,但她的語言能力也退化的很厲害,一些句子想要很久才記得怎么發(fā)音,感覺還是寫字表達舒服些。
“沒有出去玩嗎?”
“不能隨便出去,大家會擔心,只有哥哥偶爾陪我出去吃飯?!?
繪梨衣的話佐證了路明非的猜想,眼前的呆萌少女確實就是這個游戲最后的大BOSS,她是極其恐怖的存在,隨手就能斬殺那些可怕的死侍,并且創(chuàng)造一座巨大的冰山毀滅領(lǐng)域內(nèi)的一切生命,整棟樓本質(zhì)上都是囚禁她的監(jiān)獄。
路明非忽然很難過,目光悲憫哀傷起來,仿佛他也經(jīng)歷過被人囚禁的歲月,在暗無天日的地方,痛苦地掙扎著,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他不知眼眸里的悲傷是源于他自己的,還是源于繪梨衣。
繪梨衣敏銳地看出了他眼眸里的悲傷情緒,忽然起身,打開了壁櫥,從里面搬出了一個紙箱子擺在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看見她從紙箱子里掏出了各種各樣的玩具。
有塑膠的奧特曼和小怪獸,有絨布輕松熊,有Hello Kitty,有叮當貓……玩具上都貼著小小的標簽,寫著“繪梨衣の什么什么”,顯然這個少女對自己的玩具們有著很強的占有欲。
可現(xiàn)在,她把這些玩具全部都擺在爐桌上,充滿期待地看向路明非,在小本子上寫著:“Sakura不要難過啦,有好多好多朋友陪著你,我們一起來玩。”
路明非的內(nèi)心一時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處涌出了酸楚的情緒,讓人想要哭出來,但他仍舊努力憋著:
“我沒有難過,我這是高興……繪梨衣,你真好。”他輕輕地笑了起來,眼眸里閃耀著晶瑩的光。